曾大帥簽過無數合同，唯獨沒有在餐桌上籤過。翻譯阿卜杜拉希總統的合同花費了兩個小時，翻譯工作結束，正趕上午餐時間。曾大帥在射擊場附近的山莊預定了一桌全海鮮大餐，於是餐桌首先成爲簽署合同的案桌。決定一國的命運和另一國超過十萬億花旗元的經濟利益的合同就這樣不可思議地在餐桌上達成了。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相同的詞語，不同的心情。黑大叔心不在焉應了一句，直截了當馬上詢問空中支援之事。
曾大帥看看手錶，中午12點多，對應的軍佑港時間大約是早上6點。
“劉唐那邊有答覆了嗎？”問的是蘇夢柳。
“兩個小時前已將備戰命令轉達劉上校。”蘇夢柳一邊說，一邊取出衛星電話。爭分奪秒，郵件聯繫太慢了，不惜冒着被竊聽的危險。
電話接通，曾大帥當着黑大叔的面親自下令枕戈待旦的飛豹編隊出擊，作戰對象，摩加迪沙外圍的一切軍事目標。
“大帥先生，感謝你的慷慨支援，可否告訴我，貴國出動了多少架戰機？摩加迪沙外圍可是集結了上萬名武裝的。”
黑大叔既激動又有些不放心，生怕大秦空軍來得少，杯水車薪。
曾大帥說：“7架飛豹，攜彈近30噸，另外還有兩架無人攻擊機。”軍佑港一共進駐12架飛豹，其中四架在保養中，一架臨時故障。不過，7架飛豹的戰鬥力足以奔潰烏合之衆的士氣。
“帥哥哥，可以上菜了沒，我們都餓死了！”與老鄉王麗麗圍坐茶几聊天的秦傾卿發來抗議。
曾大帥舒心一笑，道：“好，部長，起菜。”
估計是早等不及了，十數分鐘內，服務員穿梭來回，端上十數道菜餚。這是純海鮮宴，黃尾臘鮑魚湯、紅燒剝皮、油焗魷魚、幹煎馬友、金槍魚生、清蒸石斑、大龍蝦、花蟹等等,菜式琳琅滿目，光是看就讓阿卜杜拉希愣眼。在他眼裡，吃的麼，要麼油炸要麼燒烤，哪來那麼多花樣？今天算是見識漢化文明悠久的飲食文化了。
“起筷。”隨着曾大帥宣佈剪綵，衆人開始進餐。
“好吃,好味道!”黑大叔們用刀叉大快朵頤，讚不絕口。
曾大帥挑起一隻大花蟹鉗子，咬破，剝開，取出白嫩嫩的蟹肉，蘸點白醋送入嬌妻嘴裡。
“味道如何？”
“嗯，好吃。”美人點頭。
曾大帥又夾起一大塊石斑魚魚肉，放入秦傾卿的碗裡，又夾一塊給蘇夢柳，然後自己試一塊。
“嗯，確實鮮美。”
“當然新鮮了，不新鮮他敢清蒸嗎？”蘇夢柳掃一眼侷促站在一旁的山莊老闆。
“感謝大帥趕走了盤踞在南洋的越南人和菲律賓人，我們纔有那麼豐富新鮮的食材。”大名鼎鼎的曾大帥光臨做客，軍方背景的山莊老闆聞訊從海口飛車趕回沾光，意在留下貴賓一點筆墨。
他說的是肺腑之言。在收復越佔與菲佔南洋島礁之前，南洋漁場基本是越菲兩國漁民的天下，每年兩百萬噸的漁獲，數百億漢龍元的產值白白便宜了侵略者。自去年起，南洋艦隊連續奮戰驅逐越菲二猴，首先嚐到甜頭的是漢龍國漁民，其次惠及沿海的居民與食肆。以今天就餐的這家山莊來說，海鮮供應量的大增導致採購價格下降，價格實惠，食客爆滿，生意額較往常多了五成。
“老闆客氣了。古人云，達則兼濟天下。我曾大帥承蒙國家鼎力支持纔有今天成就，
爲祖國效勞乃份內之事，何足掛齒。”
“大帥謙虛了。實話實說，以往我這裡的漁民出海前都要拜神仙求平安，今年的出海儀式增加了一項，把大帥您比作天上的財神來頂禮膜拜。據說，沿海凡是到南洋作業的漁民都開始效仿了......是真的，沒瞎說，以前的南洋的蛋糕哪有那麼大，大帥您的義舉等於給了衆多漁民兄弟一份工作，一碗飯吃。”老闆眉飛色舞，說得有板有眼，哄得衆人樂呵呵。
“老闆說得對極了，我們的大帥真是個財神。”春風得意馬蹄疾的王麗麗有感而發。
面對吹捧，曾大帥甘之如飴，道：“衝你這句，我還得送一份大訂單。”
啊？！
王麗麗喜出望外，瞪着眼睛等待下文。
曾大帥的訂單，除卻軍火還有甚？老闆識相，匆匆告退。
“50挺高射機槍，100萬發子彈；100挺QBU09，1000發子彈；500具40火；三千支81槓，500萬發子彈......再來20輛59式重型坦克。”
隨着曾大帥慢慢一項項數着，王麗麗臉上的興奮色逐漸濃厚，筆尖挲挲記錄下明細。
“大帥您等等，我查一下價格目錄表給您算一下。很快的，很快有總值。”
作爲銷售人員，王麗麗的手提裡有各類軍火的價格表，還有表格公式，輸入參數即可獲得需要的數據。
“嗯，坦克佔大頭，給您打個折，整數，一共4億漢龍元。”
曾大帥似乎並不關心價錢，眼都不眨一下，道：“把帳號拿過來，現在匯款給你，收到錢，你馬上組織貨源，一個月內發貨，直運軍佑港。”
王麗麗顯然欠缺心理準備，這哪是軍火交易，分明更像菜市場的大白菜買賣。節奏太快了。
拿過帳號，蘇夢柳提醒他：“沒有軍購預算了。”
“從給我個人賬戶出。包括首批訂的500挺QBU09重狙。”早有準備。
蘇夢柳不悅，娥眉緊蹙，“又個人掏腰包？”
曾大帥沒說什麼，暗指皮袋裡剛簽下的合同，又看看黑大叔。蘇夢柳恍悟，武器屬於軍援，白送給索馬里政府軍的，在新基地建成之前，僅僅指望軍佑港的空中支援是遠遠不夠，根本上，還得依靠阿卜杜拉希自己的武裝。這批軍火暫時給政府軍注入一劑強心劑，維持個一年半載，等待大秦援軍登陸摩加迪沙。
一旦大秦的力量在索馬里站穩腳跟，於公於私，回報都是難以計算的豐厚。
王麗麗是個出色的商人，帳號資料打印在白紙上，需要用時，快速取出。
曾大帥一看，嘖嘖稱讚。是西南銀行的賬戶，看來這個心細如塵的推銷員準備得相當充份。
“我是傾卿夫人的粉絲，支持她的銀行，理所當然。”王麗麗的解釋甜入心扉。
幸運女神總青睞有所準備之人，王麗麗的成功既有偶然，又有必然。
曾大帥誇了她幾句，又請她將清單交給阿卜杜拉希，並轉告大意。
阿卜杜拉希大喜，連聲道謝。如今的索馬里，有槍便是草頭王，曾大帥送給他的禮物非常及時，尤其是那100挺QBU09重狙和最後的20輛坦克，夠反對派喝一壺的了。不過，他還是感到了曾大帥的提防之意——子彈炮彈少了點。
並非多疑，如果索馬里政府軍太強了，那麼大秦駐軍就失去了存在的基礎。
雙方心照不宣，反而你吹我捧一片融融，一頓飯時間悄
然流逝。飯局進入尾聲，前線傳回捷報。首個四機飛豹編隊得到索馬里政府的無線電支持，順利鎖定並轟炸在摩加迪沙外圍集結中的反政府武裝，相隔十多分鐘，又傳來第二份戰報，由三架飛豹戰機組成的第二編隊摧毀了反政府軍的大量車隊。
阿卜杜拉希半信半疑，打衛星電話回去詢問，隨即獲得證實。
“太棒了！貴國空軍的精確打擊能力簡直可媲美花旗軍！”
“黑粟黍您的馬屁功夫天下無人能及。”曾大帥很禮貌地回一句，惹得秦傾卿蘇夢柳等人咯咯直笑。
“啥?”黑大叔一頭霧水。無人替他翻譯，不曉得曾大帥剛纔說什麼。不過，他覺得是喜慶話，否則衆人也不會哈哈大笑。
王麗麗笑着解釋：“總統先生，我們大帥欣賞你的坦誠。”
“是嗎？我唯一的優點就是誠實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地盤保住了，總統寶座保住了，黑大叔恢復了幽默。
哈哈哈......衆人笑得更厲害。
買單的時候，老闆笑盈盈敲門進來，手裡捧着一個盤子，盤子上文房四寶，筆墨紙硯。
一瞧老闆的陣勢，曾大帥明白了三分。看來這頓飯又免費了。
果然，只聽老闆說：“大帥光臨是給我面子，蓬蓽生輝，豈敢收費。那個，我家的那個小屁孩對大帥可是崇拜得不得了，能否請大帥賞個筆墨，回去好給他作留念，鼓勵他好好唸書。”
教育下一代，義不容辭。曾大帥即席揮毫，眨眼即成。
衆人望去，字寫得一般般，意義還行。“有志者事竟成”，勵志之意。
老闆大喜，大帥大大方方落款簽名了，還蓋上他的私章。
“好，我馬上拿去裝裱，原件掛在家裡勉勵兒子，複製品掛在山莊大門鞭策自己。”又見奸商。
午餐之後，告別客人，曾大帥一行人趕去機場，按計劃搭乘專機周遊神州大地萬里錦繡河山。他還欠秦傾卿的一場蓬萊海市蜃樓。
去機場的路上，陳亞子一路陪同着，他剛與北朝鮮軍方結束第二輪溝通，北高麗方面對出租火力支援艦的提議很感興趣，同意連人帶裝備一起租給大秦海軍，只是要價太高，談不下來。
“租金每艘每年2000萬漢龍元，運作費用與隨艦軍人工資由我們承擔。”陳亞子小心翼翼請示。北高麗堅持的價格遠遠超出了其軍艦的殘值。
曾大帥掃兩眼北高麗人所提供的5艘火力支援艦的資料，船齡接近30年，除了艦炮，甲板上安裝的武器多爲大口徑迫擊炮，火力差強人意。就這樣，北朝鮮還是大言不慚索取每年1億的租金。
“1億足夠我們買下那5艘破船了。”蘇夢柳甚至不屑稱之爲軍艦。
曾大帥沉吟一會，道：“值錢的是軍艦上的官兵，好歹經過多年訓練，上戰場即能用。關鍵是，毋須我大秦將士冒險流血。”
“可是，錢，”蘇夢柳以爲他又要以私濟公。
“錢不是問題，沙特老國王替棉蘭獨立武裝支付的採購費還剩一半在我的賬戶上。”陳亞子表示無壓力。
曾大帥最後拍板，“租了。科科羣島之戰一年之內打響，時不我待！”
陳亞子領命而去。望着絕塵遠方的吉普車，曾大帥回過神來，對蘇夢柳說：“以我的名義通知秦漢石油的所有股東到蓬萊開會分蛋糕，明天爲限，過期不侯。”
蘇夢柳意識到，索馬里十數萬億花旗元計算的盛宴即將揭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