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自轉一圈又圈,三天過去。
深夜,花生盾八角大樓,燈火通明。今夜,加班的節奏。上至國防部長拉姆斯菲爾德,下至傳真收發文員,均堅守崗位。壓力來自成績,B2隱轟的出色表現除掉了對大秦動武的一個關鍵障礙,由此帶來的副作用明顯,儘管國務卿一再聲明撇清關係,輿論依舊死纏爛打,尤其漢龍國的媒體,極盡煽動民意之能事,生硬捏造一個啥“門”,弄得白宮灰頭灰臉。
Wωω ▲Tтkā n ▲c○
欲破除困局,須另起焦點。
拉姆斯菲爾德急切盼望陰意聯軍儘快對軍佑港發難,幫助轉移公衆視線。
拉姆斯拿着一份經緯度數據站在一副巨大的非洲地圖前比劃,尋找座標,嘴上喃喃自言自語:“高盧雞的蝸牛到底爬到哪了?東經19度……”所說的“蝸牛”指代法國人的“戴高樂號”航母。“戴高樂號”這貨身懷兩大絕技,其一體弱多病,躺在“病牀”上的日子多過出海的日子;其二速度慢,與前者的病因一樣,因爲坑爹的核動力技術所致,功率較小,速度慢,最高時速才25節,比花旗國同類慢了近兩成,故獲得蝸牛“美譽”。
拉姆斯菲爾德手指落在非洲南端,失望搖頭:“見鬼,好望角。”距離亞丁灣還有3000多海里,按“戴高樂號”平均速度算,還需要一週的時間才能與陰意聯合艦隊匯合,再加上兩到三天必要的戰前準備,轟炸軍佑港要等到十天後。十天,黃花菜都涼了,總統會有麻煩。
陰意聯合艦隊以彈藥不足爲由拒絕提前行動。實質上力有不逮,軍佑港經過大半個月的搶修,兩條戰機起降跑道死而復生,有約翰牛輕敵吃虧的教訓在前,兩國艦隊心有餘悸。
“拉約翰牛一把吧,我們在阿拉伯海上有兩艘核潛艇。”參謀長也黔驢技窮。
拉姆斯菲爾德搖頭否決,此時頂風作案只會適得其反,等於明白無誤告訴世人此地無銀三百兩。爲避嫌,最近非但要袖手旁觀,連援助天竺人轟炸其東北區叛亂分子的行動都減弱了。
正苦惱着,總統來電,請他去白宮一趟。
到了白宮,在總統的辦公室內,拉姆斯菲爾德見到一名亞洲人,還有中情局的埃文斯。
“嗨,拉姆斯,爲你介紹一下,”總統指着亞洲人面孔的貴賓笑道,“陳元甲先生,越南國家主席秘書。”又對陳元甲介紹了拉姆斯菲爾德的身份。
陳元甲外語說得順溜,對着鼎鼎大名的拉姆斯送上一頓久仰幸會。
接下來的談話震驚了拉姆斯,越南人委婉地預言,大秦某座位於金三角的邊境城市剛剛爆發一場武裝衝突,48小時內,大秦政府軍再次使用沙林毒氣彈。
又是栽贓嫁禍套路,嗯,三人成虎,果然歹毒。難怪說政客是狗孃養的,真他孃的富含哲理。
閃念之間,瞥一眼旁邊暗自得意的埃文斯,忽然明白,這個中情局局長前段時間爲何頻繁訪問河內。拉攏越南人加入反秦陣營非他職責所在,原來另有深意。
“拉姆斯,”總統喚回他稍稍神遊的思緒,“陳先生轉達了越南總書記的建議。他們希望配合我們作戰,從側後進攻,壓縮大秦國的戰略縱深。”
拉姆斯菲爾德表示熱烈歡迎。
從地理位置角度講,越南極具價值。相對於大秦,它像一艘巨大的,不沉航母。兩國隔着一個弱小的老撾,陸上進攻困難,卻非常適合戰機遠程打擊。從越南北部向西,越過老撾領空便進入大秦領空,以蘇30的航程,甚至可以威脅到東枝市、蠟戎鎮和蠻德勒。當戰火點燃,大秦的軍事力量後撤,此時越南的參戰無異於背後一刀,加速其滅亡。
見時機成熟,總統說:“我想請陳元甲先生去八角大樓參觀,順便商討一下作戰計劃。”
好,謝謝!
陳元甲受寵若驚。迄今爲止,獲得邀請進入八角大樓的外國人鳳毛麟角,至少他是越南第一人。
也不必妄自菲薄,陳元甲有足夠的資本取悅山姆大叔,他的預言正在慢慢變爲現實。
地球另一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大秦與老撾、暹羅交界的邊陲小鎮——大其力鎮受到猛烈襲擊。
進攻一方爲500百餘名越南特種兵,打着僞緬復國軍的旗號,借大霧的掩護從老撾國內越境而來,與鎮內的一個連邊防軍展開激戰。
指揮越南特種部隊的軍官叫黎徳公,中校軍銜。不同於大多數的指揮官,他喜歡用狙擊步的瞄準具替代望遠鏡的風格獨樹一幟。
瞄準鏡掃過,小鎮全境大致留存腦海:地堡、壕溝、環形沙包工事、林立碉樓和破舊民房犬牙交錯,地勢複雜。
長年累月的戰火使得大其力鎮被經營成一個軍事要塞,守軍人數大致一個加強連,人數相對少,卻佔據地利和重武器多的優勢,異常難啃。
偷襲之初還算順利,輕鬆佔領一個前哨據點,並悄無聲息幹掉6名守軍。然而如法砲制第二個據點時觸發了地雷驚動了守軍,偷襲隨即變強攻。
強攻有得有失,喜憂參半。右翼支隊突入了鎮內,但是左翼與正面的攻擊箭頭受阻,陷入苦戰。正面火力強大到變態,3個地堡與三條層次分明的戰壕構建的防禦體系佈置了十數挺重機槍,還得到鎮內兩輛履帶式迫榴炮的支援,特種兵們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瞅着同等重量黃金煉就的老兵一個個倒下,黎徳公有撕心裂肺吶喊的衝動。守軍第一道防線吞噬了他幾乎半個連的精銳。苦戰遠未結束,第二道防線更加堅固,一個地堡與兩個沙包環形工事前後搭配,互爲犄角交叉掩護,五六挺大口徑機槍編織密集的彈雨火網,掀起一陣陣腥風血雨,遏制住了突擊勢頭。
黎徳公翻入剛剛佔據的戰壕,將瞄準具鎖定地堡火力點,600米遠,一挺大口徑重機槍,目測像漢龍國產89式重機——全世界最輕的大口徑重機,使用12.7毫米口徑子彈。
他的腳下就踩着這種重機槍的零件,一根彎曲的槍管和幾顆12.7毫米大口徑子彈。
地堡裡的重機槍瘋狂噴吐火舌,不分青紅皁白霸道橫掃,恐怖的大口徑子彈刺出一道道暴戾火鞭,撕裂粉碎一切。好幾名爬伏在樹根後的士兵被穿透樹根的子彈橫掃,血肉模糊。
據說這貨裝備了微光瞄準鏡,作用距離遠,在夜間無月光星空條件下,能識別350米距離上的單個士兵及800米距離上的輕型裝甲目標,觀瞄能力強大,稍微大意就完蛋。
嗚——嗚——
空中劃過尖銳冗長的呼嘯聲。轟!轟!
兩枚迫擊炮炮彈落下,砸在火力點附近,氣浪滾滾塵土飛揚。
黎徳公對部下信心十足。特種部隊炮兵個個頂級的神炮手,號稱炮中的狙擊手,雙保險聯袂出擊,成功率九成九以上。
果然,硝煙處,火舌消失。
守軍絕非魚腩,很快藏於鎮內的兩輛120毫米履帶式迫榴炮報復性反擊,迫使神炮手們轉移。
數名被壓制在草叢裡的特種兵見機拋射出數枚槍榴彈,然後躍起,貓腰“S”形交替突進入煙霧中。
位於地堡後方的兩個半潛入地面的沙包圓木環形工事繼續噴灑熾熱子彈,子彈如飛蝗亂竄,廣種薄收收割兩名越軍特種兵的性命。
“媽的!重狙掩護!”黎徳公氣急敗壞,下血本。
從越南北部橫跨老撾國土一路艱辛,攜帶重武器多有不便,有限的運能還要分配給單兵防空導彈、迫擊炮、RPG等,故而重狙僅三個小組,其中的一組在剛纔點殺第一座暗堡後遭遇守軍狙擊手的反狙,主狙手與觀察手壯烈犧牲。
守軍也有重狙,躲匿於鎮內的某個制高點,神出鬼沒,專門獵殺同行。所以黎徳公手上的漢龍國產88式狙擊步一直隱忍未發,下令重狙組出手的時侯語氣透着一種悲壯。
軍令如山,靜若處子的第二組重狙毫不猶豫扣發扳機擊殺虎視眈眈已久的獵物。
槍響,800米外的一座環形防禦工事啞火。
黎徳公沒袖手旁觀,幾乎同時,下令所有士兵甩出手雷擾亂視線掩護重狙組。
狙擊手僥倖逃過一劫,然而卻激怒了鎮內的炮兵,120毫米迫榴炮一陣急速射,將前沿陣地炸得泥土翻飛,氣浪衝天。炮擊持續一分多鐘,將攻方鼓起的勇氣打回原點
。
“呸,呸,呸,”黎徳公搖頭吐掉嘴裡的沙礫,又拍去腦袋上的泥砂,側頭怒呼,“阮少校!”
在他身邊不遠處,一名少校蹲在戰壕裡捂着耳朵瑟瑟發抖。聽到中校的怒意,阮萬鬆少校擡頭。
黎徳公又氣又怒,爆發咆哮:“你他媽的看清敵人的火力沒?究竟什麼任務值得用一羣特種兵的生命去填這個絞肉機?!”天殺的辦公室領導,看地圖摸腦袋拍大腿擬定作戰方案,完全脫離現實,害得基層戰士一頭撞在鐵板上。
“中,中校,請,請冷靜。這是羅中將的命令。”阮萬鬆少校身份特殊,並非特種部隊裡的一員,直屬總參謀部管轄,有如欽差大臣,不受他的支配。
黎徳公被將了一軍,鬱悶憋胸,正值此時收到左翼支隊的慘敗後退的報告,壓抑在心頭窩火頓時爆發。
“老子不幹了!”
左翼支隊死傷50多人,接近殘廢。在他心目中,特種兵比飛行員還矜貴,卻被當作消耗品使用,是可忍孰不可忍!
黎徳公的率直落在阮萬鬆的眼裡是矯情。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看看手錶,哄道:“黎中校何必意氣用事,總部之命自有深意,再堅持45個小時即可。”
“45個小時?”黎徳公冷笑,“用不着那麼久,頂多3個小時我們就全死光光。”
阮萬鬆少校微微一笑,道:“我們的援軍快來了。”
援軍?
黎徳公頗爲詫異。他接到的任務是率復仇第二特種營和復仇第三營一部奪取大其力鎮,沒有人告訴他還有支援。
阮萬鬆取出衛星電話炫耀地晃晃,故作神秘道:“是的,很快。”
午後,烏雲壓頂,下起滂沱大雨。阮萬鬆嘴裡的援軍——僞緬復國軍第三師猛虎團有如神助般出現戰場。除了猛虎團,還有一支神秘的火箭炮炮兵,人數屈指可數,大約10人左右,趕着5匹滇馬,一匹馬運載發射具,其餘馬屁的馬背上各裝着四枚107毫米火箭彈。
黎徳公察覺到了異樣,火箭炮小分隊只接受阮萬鬆的指揮,從到達戰場起,脫離猛虎團主動靠攏,感覺像歸隊。更奇怪的是,火箭炮分隊似乎並不關心戰況,也不準備投入作戰,坐在一旁冷眼旁觀。
黎徳公無暇理會他們,重新調整兵力,將左翼分給猛虎團,變左翼爲主陣地。傍晚前再次發動進攻。
大其力鎮守軍頓時壓力山大,形勢岌岌可危……
按說邊境一場小型戰鬥不會驚動曾大帥,自金三角毒梟與盎珊絲姬流毒狼狽爲奸以來,每年在金山角地區燃起的戰火不下數十起,小鎮爭奪戰常有之,如家常便飯。但是今天情況特殊,老鷹在率總參部的部份精英趕往四海鎮——秘密指揮中心途中。總參部內部有些混亂,正好曾大帥在指揮中心,副參謀長於是順勢向他請示。
開始曾大帥沒怎麼警覺,小鎮的防禦部隊上月換防,由首都第一師某部進駐,兵力爲一個加強連,裝備精良,足以粉碎一個營級敵人的進攻,毋庸過於擔憂,於是以例行公事打發副參謀長自行處理。今天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天竺東北區的因帕爾鎮,楚有信率領的首都防空第一旅第一營昨夜跨過國境線進入了戰區。行軍狀態的部隊毫無防空能力,隔着千萬裡令人牽腸掛肚。相較之下,金三角小鎮的戰鬥黯然失色,有意無意被邊緣化。
等求救電報如雪片飛來,曾大帥才意識到事態嚴重。前線來電報告敵人數量過千,甚至動用了迫擊炮,爲前所未有的規模,如果不立刻予以援助,小鎮危在旦夕。
屋漏偏逢連夜雨。前線烏雲密佈,緊急前往救場的翼龍無人機盤旋幾番徒喚奈何。
曾大帥當機立斷,遙命駐守東枝市的陸航部隊以及景棟鎮的K8教練機第3中隊馳援。
到午後三點,範漢年來電報告情況,說設置在金三角的監聽電臺截獲了大量電波,敵人雖然更新了密碼,不過從發報的習慣研讀,依稀能嗅到越南特種部隊的氣息。
一個團的越南特種兵!侵略節奏?!
曾大帥疑竇叢生,禁不住走向地圖,一個陌生的邊陲小鎮初次走進他的認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