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也露出淺淺的微笑：“吉祥如意奶奶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小姑娘，我聽說你很厲害，能跟動物溝通。”吉祥如意混濁的雙眸多了幾分期待，“我想讓你幫我問問家裡的小狗，它還有什麼心願沒有。”
“可以的奶奶。”姜沅說，“你讓我看看小狗。”
吉祥如意翻轉鏡頭，照着圍欄裡的小狗。
這應該是一隻貴賓犬，但身上卻幾乎沒什麼毛髮了。
它蜷縮着身體躺在圍欄中，閉着眼，看上去十分虛弱。
【狗狗的狀態看起來很不好啊】
【天啊，毛毛是掉光了還是剃的？】
姜沅微微蹙眉，輕聲詢問：“奶奶，這隻狗狗是生病了嗎？”
“是啊，生病了。”吉祥如意的語氣很低落，“可能是因爲年紀大了。”
“它叫什麼名字？幾歲了？”
“叫發發，已經16歲了。”
【高齡狗狗了】
【我家狗狗15歲，也差不多是這個狀態，去年還好好的，今年突然斷崖式衰老，毛髮都掉完了。】
【害，我養的比熊14歲就癡呆了】
【說實話，養高齡狗狗真的很痛苦，我現在每天晚上都睡不了整覺】
姜沅點點頭，又接着問，“它還能聽見我們說話嗎？”
“能，就是眼睛看不見了。”吉祥如意感慨道，“它看不見我在哪裡，但是我一出聲，它就能找到我。”
“還認得你嗎？”
“我想，它是認得的。”
“好。”姜沅嘗試着喚它的名字，“發發，你好呀，能跟你聊聊天嗎？發發？”
躺在圍欄裡的小狗狗身體動了動，緩緩睜開眼，視線卻沒有任何焦距。
“發發，我是姜沅。”
發發也試着迴應她，“汪？你認識汪嗎？”
它的叫聲很低弱，似乎沒什麼力氣說話。
“嗯，認識，你的主人剛纔介紹了你。”姜沅輕聲說，“你知道你的主人是誰嗎？”
“汪~奶奶。”
“發發很棒，奶奶想知道你有什麼心願呢，你能跟我說說嗎？”
“汪？心願？”發發有些茫然，“汪不知道，什麼是心願呢？”
“就是……有什麼是你最想實現的一件事？”
“汪……”發發仔細地想了想，“有！”
姜沅抿脣笑了笑，“是什麼呢？可以告訴我嗎？”
“汪汪！當然可以！”這會兒的發發顯然比剛纔活潑多了，叫聲也變得有力，“汪最想實現的一件事，就是希望奶奶身體棒棒，能有人照顧她！”
以前都是它照顧奶奶，現在它生病了，就變成奶奶照顧它。
可是奶奶年紀也大了，需要人照顧。
“現在沒有人照顧奶奶嗎？”姜沅問。發發搖了搖頭，“汪！沒有，奶奶的孩子不願意照顧她。”
姜沅皺了下眉，狐疑地問：“他們爲什麼不願意？”
發發說：“汪！他們說奶奶沒錢。”
“好，我知道了。”姜沅的聲音裡多了幾分嚴肅，“吉祥如意奶奶，發發的心願是希望你身體好，希望有人照顧你。”
吉祥如意聽到這些話，飽經風霜的臉龐浮現溫和的笑容，“這個小發發，我是想幫它實現心願，它怎麼還替我操心上了呢？”
【這就是寵物與主人的雙向奔赴】
【不敢想象如果發發不在了，吉祥奶奶會有多難過】
吉祥如意笑呵呵對姜沅說：“小姑娘，你幫我再問問發發，它有沒有想去做的事情，或者想吃的東西，又或者是有沒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其實她說的這些話，不用姜沅問，發發也能聽見。
小傢伙又安安靜靜地躺在圍欄裡面，嗚咽地汪汪叫，“以前是有很多事情想跟奶奶去做，可是現在汪成了小瞎子……”
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做不了，吃什麼都不香。
所以，“汪~汪沒有想做的事情和想吃的東西了。”
姜沅看着分屏裡虛弱的老年犬，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抿了抿脣才問，“好，那你有什麼話想跟奶奶說呢？”
“汪~有很多很多話想跟奶奶說。”發發又趴坐起來，一雙眼睛毫無焦距地看着前方，“你能聽懂汪說話，那你幫汪告訴奶奶。”
姜沅輕聲道，“可以的，發發你慢慢說。”
“汪汪~汪聽別的人類說，不能吃隔夜菜，會生病的，你能告訴奶奶，以後不要吃隔夜菜嗎？汪不想奶奶生病。”
“好。”姜沅應下的同時，也將發發的話轉述給吉祥如意。
“汪汪~你跟奶奶說，等汪走了以後，再養一隻狗狗吧，這樣別人欺負她的時候，狗狗才可以保護她。”
“汪~不對不對，不能養狗狗，太費錢了，會把奶奶的養老金花光的。”
“汪~之前奶奶的孩子就罵她，爲什麼要養這些阿貓阿狗呢，把錢留着養自己家的孫子不是更好嗎？”
“汪！奶奶的養老金，又要養孫子，又要養阿貓阿狗，不夠的，奶奶自己就沒錢花了。”
姜沅愣愣地聽着，很驚訝這隻狗狗竟然會知道這麼多。
發發似乎想到什麼，又汪嗚汪嗚叫着：“汪知道了，汪的心願就是讓奶奶把養老金都花在自己身上，奶奶一定要活到一百歲！”
姜沅輕聲複述發發這些話，“奶奶，發發想讓你活到一百歲。”
“傻發發。”吉祥如意笑了起來，“要是發發能陪我到一百歲，那我就活到一百歲。”
發發立刻激動地叫：“汪！發發活不到一百歲，但是奶奶一定可以！”
它有預感的，自己已經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現在只是眼睛瞎了，過段時候說不定就耳朵聾了。
活得越久，就越拖累奶奶。
吉祥如意又道：“小姑娘，你再幫我問問發發，上次爲什麼突然跑出去，我找了好久才找到它。”
不等姜沅問，發發已經主動回答，“汪汪！汪能感覺到，汪該離開了，可是汪不想讓奶奶難過！”
它想自己找個安靜的地方等死，不讓奶奶爲自己的離開而傷心。
發發憂傷地說：“汪汪~但是汪擔心沒有陪在奶奶身邊，奶奶不乖乖吃飯，汪不敢走太遠，最後又被奶奶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