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的視線落到陸承洲身上,細長的眉微微蹙起,“小陸,查一下監控吧,黑曼巴蛇說是有人把它送到這裡的。”
“已經讓人查了。”陸承洲神色嚴肅道,“我也懷疑是這種情況,不然影院裡不可能無緣無故有蛇。”
“最重要的是,這種蛇是F洲的特有蛇類,我們國內沒有。”姜沅提醒道,“如果被咬傷,國內的醫院沒有特異性抗黑曼巴蛇血清,必死無疑。”
陸承洲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眉頭瞬間擰成“川”字,嘴脣抿直,下頜線也跟着繃緊。
“太嚇人了。”付驍航回想起來依舊覺得後怕,“今天要不是有沅沅姐,我這條小命就得交代在這裡。”
“抱歉啊驍航。”陸承洲歉疚地看着他,“讓你受驚嚇了,回頭我好好補償你。”
“誰讓你補償我了。”付驍航沒好氣道,“我是讓你好好感謝我沅沅姐。”
陸承洲鄭重道:“這個我知道,必須感謝。”
如果今天他的朋友在他的地方遇到危險,那他會內疚一輩子。
“知道就好。”付驍航滿意地點點頭。
黑曼巴蛇吐着暗褐色的蛇信子,困惑地看着姜沅:“嘶~沅,你們在說什麼?”
“黑曼巴小姐。”姜沅微微勾脣,輕笑道,“那個雄性人類把你帶來這裡的路上,有沒有跟人說過什麼?”
“嘶~他說了很多話。”
“你有沒有聽到他爲什麼要抓你,再把你放到這裡?”
“嘶~蛇要想想。”
“好。”姜沅說,“你慢慢想,對了,你肚子餓嗎?想吃什麼?”
黑曼巴蛇棕褐色的圓瞳陡然一亮,“嘶~有食物嗎?”
姜沅看向陸承洲,“小陸,你這邊有廚房嗎?”
“有的。”陸承洲點頭道,“需要什麼食物?”
姜沅又問黑曼巴蛇,“你想吃什麼呢?吃魚嗎?”
“嘶~都行,蛇不挑的,能吃就行。”黑曼巴蛇已經餓壞了,其實剛纔在廁所遇到付驍航的時候,它就在考慮要不要吃掉他。
但因爲付驍航的體型實在高大,它知道自己無法將他吞食,才遲遲沒有攻擊他。
“好。”姜沅對陸承洲道,“小陸,有魚嗎?或者雞鴨鵝之類的?”
“有,我讓人送過來。”陸承洲立刻拿起電話通知手底下的員工。
姜沅笑道:“黑曼巴小姐,你應該沒有吃過這幾樣東西,不知道你吃不吃得習慣。”
“嘶~沅,你可以叫蛇美莎莎。”
“美莎莎?這是你的名字嗎?”
“嘶~沒錯。”
“好的,美莎莎。”
“美莎莎?”付曉曉覺得這名字太有意思了,也跟着唸了一遍。
誰知下一秒,美莎莎就轉頭盯着她。
付曉曉嚇得小臉一白,緊張地抱着周書語的手臂,顫聲道,“對、對不起,我沒惡意的。”
美莎莎吐着蛇信子:“嘶~蛇也沒有惡意。”
它能感覺到這個人類很怕自己。
膽小的兩腳獸,長得那麼龐大有什麼用呢?
過了一會兒,敲門聲響了起來。
陸承洲壓下心中對黑曼巴蛇的恐懼,擡腳走過去開門。
員工送來一大盤生食,兩條深海魚和兩隻褪去羽毛,處理得乾乾淨淨的雞。
陸承洲接過托盤,硬着頭皮走到姜沅和美莎莎面前。美莎莎好奇地盯着托盤裡的魚和雞,“嘶~蛇第一次見到這種食物。”
它在F洲生活的地方是稀樹草原,那裡沒有魚,也沒有雞鴨鵝。
“這是生活在水裡的魚。”姜沅向它介紹起來,“這是雞,是被人類馴化的鳥類。”
“嘶~鳥倒是吞過不少,但是沒有羽毛的鳥,蛇是第一次見。”美莎莎聞到食物的香味,饞得快要流口水了。
它伸着腦袋湊到托盤前,這個舉動嚇得陸承洲眼前一黑又一黑,他咬緊牙關,努力控制着顫抖的雙手握緊托盤。
姜沅看着他那雙止不住發抖的手,連忙伸手去接,“給我吧。”
“好。”陸承洲鬆開手,繃緊的身體和神經也跟着一鬆,擡起發軟的雙腿往後撤。
姜沅俯身將托盤放到地上。
美莎莎修長的蛇身如靈活的弧線般迅速游過去,尖利的細牙咬住它從未嘗過的魚,一點一點將魚吞食,蛇身也隨着吞食的動作慢慢蠕動。
姜沅趁着美莎莎在用餐,悄悄和系統009溝通。
“你說美莎莎生活在F洲,那它是外國蛇啊,怎麼聽得懂我們說的話呢?”
【系統009:姜小姐這是個好問題,你是第一次提出這個問題的人。】
“然後呢?有答案嗎?”
【系統009:其實,我也想知道。】
姜沅:“……”
美莎莎很快吞完兩條魚和兩隻雞,點評道:“嘶~味道真不錯。”
“還要吃嗎?”姜沅問。
美莎莎:“嘶~不了,已經吃飽了。”
“好。”姜沅看向陸承洲,“查到是什麼人帶美莎莎來這裡了嗎?”
陸承洲面色緊繃凝重,“還沒查到可疑的人。”
“好。”姜沅沉吟道,“那你們先查。”
她垂眸望着美莎莎,它的軀幹自然地鋪在地上,呈現出波浪形曲線,看得出它此刻很放鬆。
“美莎莎。”姜沅輕聲說,“還記得帶你來的人說過什麼嗎?”
“嘶~蛇想想。”美莎莎陷入了沉思。
片刻後,美莎莎擡起頭部望着姜沅,“嘶~沅,蛇睡得迷迷糊糊,聽到那個人類說——”
【那王八羔子那麼有錢,借老子兩百萬怎麼了?】
【他不願意借錢,那老子就不讓他好過!】
【這黑曼巴蛇可是劇毒的蛇,國內沒有抗毒血清,被咬到的人都得死,想到能讓那個王八蛋背上幾條人命,老子就覺得爽。】
姜沅聽到這些內容,眉心微蹙,清亮的眸底掠過一絲詫異。
她偏頭看向陸承洲,“小陸,最近有人跟你借錢嗎?”
“借錢?”陸承洲思索幾秒,搖搖頭,“沒有。”
“確定嗎?沒有人跟你借兩百萬,但是被你拒絕了?”
陸承洲聞言,瞳孔驟然一縮,似是想到了什麼,“這事倒是有,但不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已經過了快半年了。”
“是你朋友?”姜沅問。
陸承洲:“是我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