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莓遠遠望着姜沅,衝她喵喵叫喚:“沅沅,我發現有很可怕的傢伙出現了!”
它的聲音裡明顯多了幾分慌張,這是動物對於危險最本能的警惕。
“藍莓,別緊張。”姜沅揚聲道,“它不會傷害你們。”
聽到這句話,藍莓出於對她的信任,鼓起勇氣走上前,“你請了什麼可怕的傢伙來幫忙呢?”
“是眼鏡蛇。”姜沅說着,垂眸看着手裡的皮包。
眼鏡蛇緩緩探出腦袋,褐金色的瞳孔打量着不遠處的貓咪。
藍莓看見它,身體猛地一僵,原本鬆弛下去的毛髮又瞬間炸開。
“這是我養的貓咪,它叫藍莓。”姜沅給雙方介紹道,“藍莓,你就跟戰戰和茉茉一樣叫它眼鏡蛇叔叔吧。”
在強大的對手面前,藍莓深知識時務者爲俊傑,頓時切換到夾子音頻道:“喵喵~眼鏡蛇叔叔,你好呀。”
眼鏡蛇高冷地開口:“你好。”
“那、那我就先進去了。”藍莓說完,小心翼翼地往後退。
它甚至不敢背對着眼鏡蛇,一路面對面退回門口。
回到大廳,藍莓緊張地叫了起來:“快,沅沅請了救兵來治這個壞人類,但是對方太可怕了,大家快躲起來!”
小夥伴們都沒有懷疑藍莓的話,因爲它們也隱隱約約感覺到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
於是,大家紛紛朝樓上跑去。
巴西龜在生態缸裡哀嚎道:“你們太不夠意思了,龜龜還在這裡呢!”
藍莓步伐一頓,丟下一句:“你在玻璃缸裡很安全。”
不過幾十秒的時間,客廳裡的毛孩子就跑光了,只剩幾根輕飄飄的絨毛在空氣中慢悠悠打着旋。
鄧芮見此,眉梢微挑,滿臉好奇。
這是什麼情況,怎麼都跑了? 二表姑又開始嚎了,“餓死我了,快讓保姆去做飯啊,吃完飯帶我出去買幾身新衣服。”
鄧芮沒搭理她,對於討厭的人,最簡單的處理方式就是無視她。
她本來想繼續看電視,手機鈴聲卻響了。
鄧芮掃見來電顯示,立刻接起來,“沅沅,什麼?啊?好好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她整個人還有些懵,瞥了眼門口,緊張地嚥了咽口水。
難怪毛孩子們都跑光了,原來是有大佬出現!
鄧芮害怕極了,雖然姜沅在電話裡一直叮囑她不用慌,可那畢竟是聞風喪膽的眼鏡蛇啊。
電視演的什麼她全都看不進去了,滿心滿腦都是即將來到客廳的眼睛蛇。
“餓啊,怎麼還不做飯?你們家都不吃飯嗎?修仙啊?還是故意想餓死我?”二表姑還在罵罵咧咧,混濁的眼珠子閃過一絲精明,“你們要是不想讓我住在這裡,其實也可以直說啊。”
鄧芮翻了個白眼,“不是早說了?讓你拿着你的爛果子滾,你倒是滾啊?”
二表姑:“……”
她翻坐起身,語重心長道:“我要不是念着我們的姑侄情誼,今天也不會坐在這裡。”
鄧芮冷笑一聲,“裝貨。”
“你要是實在不願意讓我住,我也不勉強。”二表姑搓了搓手,賊兮兮地說,“你就把我當那種窮親戚,隨便拿個幾十萬一百萬的打發走就好了嘛,我也不會去外面跟別人說你不孝順。”
鄧芮盯着她背後,擠出一個勉強燦爛的笑容:“你來啦。”
二表姑一聽,八卦地問:“誰來了?”
她見鄧芮還在微笑,以爲是姜大山來了,轉頭看過去——
這一看,險些嚇得當場靈魂出竅。
二表姑臉色慘白,張着嘴,卻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蛇……過山峰!
二表姑艱難地嚥了口唾沫,身體一點點往腳的方向挪。
挪到相對安全的位置,二表姑才哆嗦着聲音說:“快!鄧芮,快打電話叫人來抓蛇啊!這可是過山峰啊,被咬到會死人的!”
“這不是過山峰。”姜沅慢悠悠的嗓音響起,“這是森林眼鏡蛇,跟過山峰不一樣。”
眼鏡蛇昂着三角頭顱游到二表姑跟前,身上的鱗片閃着冷光,褐金色的瞳孔盯着她,頸部鼓成凌厲扁平的扇形。
二表姑整個人都縮到沙發的角落裡,恨不得能挖個洞鑽進去。
她驚恐地看着眼鏡蛇,聲音尖細又慌張,隱隱帶着哭腔,“管它是什麼蛇,反正是毒蛇,快把它抓住!”
“老太太你有所不知。”姜沅在單人沙發坐下,翹起二郎腿,似笑非笑道,“這是我養的寵物,剛不都跟你說了嗎?我們家養的寵物多,你要是被嚇着咬着,我們可不負責任。”
“什麼?”二表姑面色慘白,眼中滿是愕然之色,“這、這、這……這毒蛇是你養的寵物?你、你、你瘋了嗎?養毒蛇當寵物?”
“嘶~”眼鏡蛇吐了吐分叉的蛇信子,又朝二表姑靠近了些。
二表姑嚇得渾身直髮抖,生怕對方會撲過來咬自己。
她後悔了,早知道鄧芮的女兒把毒蛇養在家裡,她說什麼也不會來啊。
這錢沒撈着就算了,總不能把命搭在這裡吧?
“你不覺得這眼鏡蛇很可愛嗎?”姜沅笑吟吟道,“我看它好像還挺喜歡你這老太太呢。”
“哪、哪可愛了?”二表姑渾身僵硬,一動不敢動,說話也在發抖,“你快、快讓它走開,離我遠遠的!”
“那可沒辦法。”姜沅攤了攤手,無奈道,“它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此時此刻,眼鏡蛇又朝二表姑湊近了些,對着她的臉吐出蛇信子。
二表姑嚇得快要原地去世,驚恐地閉着眼,崩潰地喃喃:“要老命,要老命啊!”
姜沅揚起一抹人畜無害的笑容:“今晚就讓它陪你睡覺好嗎?它纏在你身上,給你當被子如何?”
“不、不要!”二表姑從喉頭髮出有氣無力的聲音,“我不住這了,不住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啊。”
聽到這句話,眼鏡蛇緩緩轉過頭看向姜沅,“沅,壞人類認慫了。”
姜沅朝它豎起大拇指,“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眼鏡蛇往後退了些,二表姑瞄着它,大氣不敢喘,小心翼翼把腳放到地上,見它沒有動作,她才撐着沙發扶手慢慢起身。
剛站直,雙腳便控制不住地打顫,她沒敢耽誤,強撐着發軟的腿踉踉蹌蹌跑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