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簡丹立刻閉嘴,因爲她突然明白朗雲陽剛纔所說的“耍賴”是什麼意思了!這兩條路歸根到底基本就是一條路嘛!都是要朗雲陽慢慢熬過這段最難熬的日子,直到可以試着將莫非煙淡忘掉,那麼他的相思病自然也就跟着減輕了。
朗雲陽的意思,也在於此。看到簡丹閉嘴,他得勝一般笑了笑,然後冷冷地說道:“明白了?你這不是耍賴是什麼?明裡答應替我治病,暗裡卻在拼命地推卸責任。簡丹,你對得起煙兒的犧牲嗎?”
拜託,我從來沒有答應過替你治病,是你逼我的,簡丹心力交瘁,腳底下踉蹌着退了一步,掙扎着搖頭說道:“莫先生,你明白了嗎?我那句‘自作多情’真的不是故意的,換成你被朗總這樣逼一逼試一試,那你敢不敢保證,你一定不會比我說得更難聽?”
莫非絕一直默不作聲,不過他知道,沒有人能夠經受得住朗雲陽絲毫不留餘地的逼迫,包括簡丹在內。嘆了口氣,莫非絕轉頭看着朗雲陽說道:“雲陽,其實我覺得……”
“你什麼都不用說,我明白。”朗雲陽基本不給莫非絕說話的機會,上前一步抓住簡丹的手腕拖着就走,“簡丹,你也不必向任何人請求援助,因爲我決定的事,是沒有人可以改變的。總之我的要求很簡單:你若能治好我的相思,我就放你走,保證從此之後再不糾纏於你!就這樣!”
看出朗雲陽一路拖着自己往二樓走,簡丹不由嚇了一跳,拼命掙扎起來:“又幹什麼?有話好好談,幹什麼動不動就拖着我走……”
朗雲陽的回答很簡單,他什麼也不說,只是舉起手中的手銬晃了晃。簡丹雖然不敢再掙扎,但是她心裡那個氣呀!心說果然不愧是出身黑道的人,倒很懂得要挾威脅那一套!不過停止掙扎歸停止掙扎,話還是要問個明白的:“那你至少也該告訴我,你要帶我去哪裡啊?”
“喂!雲陽你……”莫非絕其實也沒看懂朗雲陽想做什麼,不過怕他一時激怒傷害到簡丹,他忙跟着上了二樓,“雲陽你手底下留點兒神,下手輕一點兒……”
“放心,我有數。”朗雲陽前半句話算是回答莫非絕,後半句話就是對簡丹說的了,“你問我帶你去哪裡?去個好地方,一個絕對能夠讓你想起該這樣治我的相思病的好地方,進去吧!”
“吧”字出口,朗雲陽已經順手推開了其中一間臥室的門,然後一個用力將簡丹推了進去,自己則守在了門口,擺明了還
有話要說的樣子。
被朗雲陽推進了房中,簡丹本能地揉着自己被他捏痛的手腕,只覺得朗雲陽的手簡直比手銬還要冰冷,還要堅硬,力氣夠大的!一邊咕噥這,簡丹百忙之中還來得及環顧了一週,卻意外地發現這房間裡擺設的一切都非常精緻,並且還有一個大大的梳妝檯,牀頭、木架等地方更是擺滿了大大小小的毛絨玩具,分明就是一個女子的閨房!難道這是……
瞬間聯想到了那個最大而且幾乎是唯一的可能性,簡丹臉色大變,一步就衝到了朗雲陽的面前:“這房間是……”
“如你所見,這是煙兒的房間。”朗雲陽殘忍而冷酷地笑着,如鐵塔一般站在了門口,斷絕了簡丹從此路逃生的可能性,嘴裡繼續不緊不慢地說着,“你不是想不出好方法治我的相思嗎?那你就在煙兒的房間裡,好好想一想吧!若是實在想不出來,你不妨躺在煙兒睡過的牀上,蓋着煙兒蓋過的被子,好好地睡一覺,跟煙兒夢中相會一下,或許她會告訴你什麼好方法來爲我治病的。你覺得我這個方法,是不是很好呢?”
好……好個屁!隨着朗雲陽的話說出口,簡丹只覺得一股森森的涼氣已經從後脊樑骨那裡颼颼地升了起來,渾身更是汗毛直豎,瘮得頭皮都跟着發麻了!
他剛纔說什麼?這房間是莫非煙住過的?還讓她躺在莫非煙睡過的牀上,蓋着莫非煙蓋過的被子,然後順便在夢裡與莫非煙相會,向她討教討教治療相思病的方子?這不是有病嗎?住在這個房間裡,她能睡得着纔是咄咄怪事!雖然莫非煙是爲了救她才死的,但她畢竟剛死不久,讓她一個人住在莫非煙的房間裡,這……好,朗雲陽,算你會折磨人!
簡丹又氣又怕,腳步一動就要往外走:“你欺人太甚!我不……”
“砰!”
只可惜朗雲陽早已預料到她的反應,因此及時地一甩胳膊,砰的一聲把房門關了過來,要不是簡丹躲得快,只怕連她的鼻子都要被撞扁了!猛然意識到這黑咕隆咚的房間裡已經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伴隨着無處不在的屬於莫非煙的痕跡和味道,那種感覺實在是讓人抓狂。因此簡丹的冷靜孤傲全都派不上用場了,不得不拼命地用拳頭砸着房門,口中大聲喊道:“狼總!你開門!聽到沒有!開門!我不要呆在這裡!你……你的心怎麼這麼狠?你是想折磨死我嗎?開門……不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我……我怕得很……”
房門外,郎雲也和莫非絕其
實並沒有離開,就那麼抱着胳膊靠在欄杆上,靜靜地聽着門內傳來的動靜。那房門的隔音效果其實還算不錯,起碼一個人若是在裡面正常活動的話,是不會有什麼太大的聲音傳出來的。可是卻架不住簡丹這麼驚天動地地鬧騰,而且還扯開了嗓門沒命地尖叫。要是這樣還聽不到的話,除非門外的人是聾子。
這倆人顯然並不是聾子,因此將門內的動靜聽得那叫一個門兒清。莫非絕皺了皺眉,回頭看着朗雲陽說道:“她說你心狠。”
“我聽到了。”朗雲陽很用力地白了莫非絕一眼,意思是“用你說?”然後冷笑一聲轉過了頭,“現在才知道我心狠嗎?若是早一點知道,她就不該惹怒我!”
莫非絕又皺了皺眉,眼眸中有着明顯的擔憂:“我說,你真打算將她關在裡面不放出來?你這樣也太折磨人了,想想我都替她瘮得慌。煙兒是我妹妹,你女朋友,我們當然不覺得怎樣。可是對簡丹來說,煙兒基本是個完全陌生的人,你把她扔在煙兒的房間裡,這懲罰也……太重了吧?”
莫非絕的話說得比較公平。若是突然把人扔在一個剛剛去世的陌生人的房間裡,只怕沒有人能夠心安理得地爬到他的牀上去甜甜美美地會周公的。除非那人神經不正常。
朗雲陽顯然也知道這一點,因此他再度冷笑了一聲開口說道:“活該!這是她自找的!煙兒明明是爲了救她才死的,可是她居然說煙兒是自作多情,就這一點而言,她就不可原諒,不用幫她說話,我知道你想說她不是有心的,但是不管怎麼樣煙兒已經死了,她不該如此褻瀆煙兒的心意!我這樣做,只不過是想讓她向煙兒懺悔、道歉而已!”
相交近三十載,莫非絕對朗雲陽的瞭解不可謂不深,因此他知道有一句話是絕對正確的,那就是凡是他決定的事,沒有人可以改變。是以他只得放棄了勸說朗雲陽現在就將簡丹放出來的念頭,轉而說道:“那麼……所謂治療相思病呢?這也算是給她的懲罰嗎?”
“治療個鬼相思!準確地說,我現在只能相思‘鬼‘了,用得着她治?”提及此事,朗雲陽顯然更加氣不打一處來,因此張口又罵了一句,罵得還十分“優雅”,然後接着說了下去,“你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聽誰說過相思病可以治療的?不過就是找個藉口把她扔進煙兒的房間,讓她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錯誤而已!她若是乖乖地呆在裡面,明天早上我自然會放她走。她若是敢偷偷跳窗逃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