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的樣子,朗雲陽自然微微吃了一驚,但同時又因爲她爲了白少展如此不顧一切的舉動而醋意橫生,臉色自然變得更加難看了。看到簡丹已經撲到近前,他突然一個旋身,同時右手急收,堪堪躲開了簡丹的手,緊跟着左手一擡,狠狠地砍在了簡丹的後頸上。簡丹“嗯”的輕吟了一聲,然後渾身一軟,昏倒在了朗雲陽的臂彎中。朗雲陽一聲冷笑,抱起簡丹就出了門。
“丹丹!哇……好痛……”看到簡丹昏倒,白少展大驚失色,不由自主地大叫了一聲,卻不可避免地牽動了肩頭的傷口,痛得不停地吸氣。雖然如此,他卻一直緊張地看着簡丹,擔憂不已。
“沒事兒,管好你自己吧。”莫非絕很好心地安慰了他一句,樣子其實挺和氣的,“別怕,雲陽只是打暈了她,不會對她怎麼樣的。走了,回去再說。”
嘛玩意兒?不會對她怎麼樣?人都被打暈了,這還不算“怎麼樣”?那他還打算怎麼樣呢?白少展眼神古怪地看着莫非絕,彷彿在看一個天外來客一樣。莫非絕摸了摸鼻子,忍不住苦笑了一聲,什麼也沒說。關於朗雲陽和簡丹之間愛恨交織的一切,他也基本說不清楚,更別說向白少展解釋了。
星空緣別墅區。
簡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因爲當她醒過來的時候,她頭頂上方的天花板上已經亮起了一盞大燈,而且那盞燈的樣子好熟悉啊……
“星空緣別墅區?”
驀然想起那正是朗雲陽家裡的水晶大吊燈,恢復神智的簡丹騰地一下翻身坐了起來,扭頭打量着周圍的一切:果然,熟悉的窗簾,熟悉的沙發,熟悉的茶几,熟悉的客廳……當初這一切都是自己重新佈置的,所以當然覺得再熟悉不過,這麼說,自己已經回到星空緣了?怎麼回來的?
“還記得這裡?”一聲門響,聽到動靜的朗雲陽從書房裡走了出來,並且沿着樓梯來到了客廳,很快坐到了簡丹對面的沙發上,一邊冷笑一邊淡淡地說着,“離開了一年,難爲你還記得這裡是星空緣!我還以爲你早就把一切都給忘了呢!”
“我是想忘,可惜忘不掉。”簡丹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將自己的身體坐正了些,然後她突然想起昏倒之前白少展已經受了傷,便猛地擡起頭急切地問道:“朗總!少展呢!他怎麼樣了?你有沒有送他去醫院?他的傷沒事了吧?”
並不急着回答簡丹的問話,朗雲陽只是那麼緊緊地盯着她,眼神要多複雜有多複雜。好一會兒之後,他才淡淡地開了口:“你很關心他?”
“那當然,少展是我最好的朋友,又是被我連累的,我能不關心嗎?”簡丹瞪了朗雲陽一眼,頗有些“你這不是廢話嗎”的意思,“朗總,少展不在這裡嗎?是不是莫哥送他去醫院了?他的傷應該不算重,沒事了吧?”
“朋友?”朗雲陽似乎完全沒有弄清楚簡丹所說的話的重點,兀自在這些“非重點”的問題上斤斤計較,“僅僅是朋友那麼簡單嗎?”
簡丹一怔:“你說什麼?不是朋友……還能是什麼?”
朗雲陽不說話,還是那麼緊緊地盯着簡丹,似乎想從她的神情中看出些什麼。然而簡丹的神情很平靜,完全沒有刻意隱瞞或者逃避的樣子,所以片刻之後,朗雲陽便深吸一口氣轉移了話題:“先不說白少展,他已經沒事了。我問你,你爲什麼要逃離我身邊?害我苦苦找了你整整一年?你知不知道這一年來爲了找你,我走了多少地方?”
簡丹嘆了口氣,苦笑一聲說道:“說實話我真的很佩服你,你到底是怎麼找到我的?我覺得我躲的那個地方已經夠偏僻的了,你應該無論如何都找不到我的,沒想到……”
“醫術高明的人本就不多,何況像你這樣高明的人更少,這就是一個最大的線索。”朗雲陽笑了笑,笑容依然冷厲如刀,“所以我其實不太明白,如果你真的想躲開我,爲什麼選擇繼續行醫?難道你不知道你一身高明的醫術很容易暴露你的藏身之處嗎?”
“我只是不想讓自己的一身所學白白浪費掉,爲了躲開你,難道我一輩子不再替人看病了嗎?那我苦苦學醫多年又是爲了什麼?”簡丹有些無奈地說着,而且看起來顯得很疲憊,憔悴的面容挺讓人心疼的,“況且我原先想着,天底下醫術高明的人多得是,你未必想得到是我,再說我整天戴着口罩,照理來說更是非常保險的,誰知道還是……”
簡丹臉上那顯而易見的倦容讓朗雲陽剎那間有些心軟,但是一想到她居然逃了整整一年,害自己奔波萬里苦苦追尋,那絲心軟便倏地消失不見了,口中冷冷地說道:“不錯,你的確整天用口罩遮住了臉,但是你遮得住臉,卻遮不住身上的味道,所以我一靠近你,就知道自己不會認錯!不過你能躲我整整
一年,也算你本事不小!”
味道?就憑這一點,你就找到了我?有沒有那麼玄啊?簡丹不敢置信地看了看朗雲陽,期期艾艾地問道:“味……味道?就憑這個?難不成你只靠着我的味道,就找到我了?”
“當然不是,”朗雲陽挑了挑脣角,勾出了一抹充滿諷刺的笑容,“你以爲我是變態嗎?看到個女人就去聞聞她身上的味道?這一年來爲了找你,我幾乎把全中國都跑遍了,若是再找不到,我就準備擴大範圍,到國外找找看,總之一定要把你找出來!幸好你還在國內,沒有跑到那麼遠的地方。還有,別忘了你手腕上的藍色手絹,全中國喜歡像你這樣裝扮的人只怕還不多,怕我找到你,你就不該保留這些獨特之處。我問你,你究竟爲什麼不辭而別,從我身邊逃離?”
跑遍全中國?這行程,趕上兩萬五千里長徵了吧?簡丹只覺得哭笑不得,不由低頭看着自己繫着藍色手絹的手腕,然後搖頭說道:“還用問爲什麼嗎?當初我走的時候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做莫非煙的替身,所以當然要走,否則難道要我一輩子活在她的影子裡嗎?那豈不是太悲哀了?”
“你莫名其妙!”朗雲陽一聽這個理由就火了,而且是非常火,火得大聲叫了起來,“簡丹,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你一輩子做煙兒的替身,一輩子活在她的影子裡了?”
“你說得還少嗎?”簡丹冷笑了一聲,對於朗雲陽的反應絲毫不覺得意外,“整天說莫非煙是爲我死的,所以我應該爲她活,還說什麼我應該代替莫非煙好好對你,什麼什麼的,你哪一天沒有說過?是個人就不可能受得了那樣的生活,所以我當然要逃,逃得越遠越好!”
“你……”被簡丹駁斥得有些啞口無言,朗雲陽雖然怒意滿腔,卻暫時沒有了宣泄的理由,因此不得不勉強剋制着自己,目光深沉地盯着簡丹,片刻之後咬牙說道:“這麼說來,你那段時間對我百依百順,表現得那麼乖巧聽話,我還以爲你終於願意留下來了,誰知道……原來只是做給我看的?你的目的就是爲了逃走,是不是?”
雖然已經看到了朗雲陽眼眸中那呼嘯着的的怒意和恨意,簡丹還是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說道:“是,我若不對你百依百順,你怎麼會對我放鬆警惕,我又怎麼能夠爭取到時間,先把我的父母轉移到安全的地方,然後自己又成功脫身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