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作藉着酒勁半醉半醒的站在廟臺之上,握着酒杯的手往前一指質問着皇帝,“冰縣饑民成羣,皇帝老兒竟然再次大擺宴席,只爲羣臣壓驚?這等消耗,只怕是送到冰縣,足夠當地的老百姓吃上一年有餘了,難道就不覺得羞愧。”
這話一出口,他便來了興致,開始一一數落起來,驚得羣臣膛目結舌。
焦作出言不遜,而且還當着皇帝與衆臣的面數落皇帝,這分明是在讓臺下的羣成以及外來使節看笑話。
皇帝蕭天的臉色越發難看了,幾個侍衛察覺到皇帝的表情立馬上前將焦作拿下,焦作本想反抗,只是一人難敵衆人,只得被他們硬生生的給拿了下來,一個侍衛奪過他手中的酒杯,一杯酒迎面潑了去,兩個押着他胳膊的侍衛一人一腳在焦作的膝關節上一踢,焦作頓時沒了重心的跪了下去。
兩遍押着他的侍衛將他的頭往前一按,頓時他的醉意全無,全身一顫,一臉哭腔的大聲喊着,“皇上饒命,微臣一時酒興,皇上饒命啊。”
蕭天已氣得咬牙且此,只是想到先前自己的話,又不得不礙於面子,不好發作,擡眼看了看臺下外來的使節,他們正等待着皇帝的口諭。
莫紫林看着蕭海陽坐立難安的樣子,也爲他捏了把汗,她知道他一定會出手,於是也就安心的坐着靜觀其變,再擡頭時發現對面的蕭海諾正朝這邊看了過來,只是他的目光不是自己而是海諾,他依舊那般冷漠,如千年冰山。不自覺的就想知道冰冷的人要何種溫柔的人兒才能將他融化,她不由得斜眼看了看他旁邊的安靜,不知道爲什麼她覺得安靜覺得不是那個能將蕭海諾融化的人兒。
莫紫林忽覺身旁人影一長,果不其然是蕭海陽站了起來。
蕭海陽本也十分的顧及,但也不忍心見焦作這樣的直言之士白白被斬首或者什麼,要知道忠言逆耳利於行,自古多少忠言之士爲了進獻忠言死於非命,看了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焦作,知其是難得的賢臣,只是皇帝是何等人物,怎可讓他這般數落,再加上有外國使節,這讓皇帝更加的沒顏面,要是沒個人替他說話,恐怕這檯面一時難得下來,只是父皇這會臉上的擔憂卻多過了憤怒,難道他也……。
蕭海陽雙手一拱做了個稟告的姿勢,“父皇息怒,兒臣有話稟奏。”
“講!”蕭天見蕭海陽起身,知其是爲焦作說好話來了,簡單的一個字將僵局拉開。
“兒臣知焦作言語冒犯父皇,只是焦作所說也無不如是。”蕭海陽簡短的話語卻說地十分明白。
江北一代年年災旱,民不聊生,這些蕭天本是知道的,只是他本年年都從國庫撥去千萬兩黃金救災,這會竟然有人當庭辱罵,他也是心知肚明中間必有貪官。只是這檯面要如何收場,他皇帝的面子將置於何地?若是讓外來的使節傳揚了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蕭海陽見蕭天半天沒說話,只是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於是急忙補充道,“還望父皇三思,焦作固然有冒犯之罪,但是他也是一片苦心,爲了黎明百姓,父皇從輕發落。”
蕭天見羣臣的面色沉重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皇兒這是在爲誰求情呢?”
蕭海陽擡頭迎上蕭天一臉的笑容詫異的看着他。
蕭天再次哈哈大笑了幾聲,“寡人有說他有罪嗎?”
聽了皇帝的話後下面一片漠然,有失落的,也有高興的,和先前一樣,什麼表情的都有,千姿百態。
莫紫林知道皇帝礙於顏面不得不如是,更何況海陽有意無意的給皇帝找了臺階下,他沒理由不借着臺階下。
羣臣異口同聲的稱讚到,“吾皇英明。”雖然他們心裡都有各自的猜念,但是至少口頭上是一致的。
莫紫林暗自咂舌只得附和着人羣叫着,“吾皇英明!”皇帝只不過是履行了自己的戲言,這也叫英明,她根本就不知道皇帝英明再哪裡,說他聰明倒還是有點的,至於英明嘛……現在莫紫林也不敢妄加評價,畢竟接觸得少,實在是不甚瞭解,只不過在她心裡這裡立即和她剛來的時候有了宣明的爭議,這裡並非象她剛纔剛剛看到的那麼和諧那麼好,是非之地,伴君如伴虎啊,自古如此。
蕭天擺了擺手,蕭海陽默默的坐了回去,侍衛也連忙將焦作鬆開,讓他乖乖的退了下去。
蕭海諾冷冰冰的一笑,十分不屑的樣子,他早就知道結果會是這樣,所以剛纔一直未動聲色。
歌換了一首又一首,舞換了一支又一支,雖然都是些非常經典的舞蹈與歌妓,但是莫紫林卻完全沒有了心情,她時不時的會將目光瞟向焦作,只是焦作已決然不再喝酒,任憑周圍的人如何的勸說他都一一的回絕。
焦作想來自己也十分的惱羞,自己也是個飽讀私塾的人,竟然當衆辱罵皇帝,心裡十分的難受,只是這件事既然驚了聖駕,想必應該會盡快處理了吧,這也讓他稍稍安了些心。
莫紫林輕輕扯了扯蕭海陽的衣袖,“我們去走走吧!”她實在是坐不住了,本以爲自己的要求在這種場合下有些過分,沒想到蕭海陽竟然一口答應了。
莫紫林看了看對面空空如也的位置,她之所以想要去走走最大的原因是有機會可以遇到蕭海諾。
蕭海陽起身向蕭天的方向欠了個安,見蕭天點頭後他領着莫紫林從人後出了亭廟。
蕭海陽指了指前面一些花園說,“前面,和更前面都屬於御花園的範疇,我帶你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