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空臉上的笑容依然在，但怎麼看，都已經僵硬了，這一刻的他，似乎戴上了一層奇怪的面具。
雪鶯眉頭微鎖：“哪條政策？”
“十一年前的十月一日，一條法令通行全國！所有在職公務人員，都必須接受基因檢測，檢測數據納入全國基因數據庫！”林小蘇道。
“強制檢測令！”雪鶯臉色猛然改變。
“是啊，強制檢測令即將正式生效！”林小蘇盯着慧空大師：“大師趕在這個時間節點之前，光速離職，是不是知道自己黎天族人的血脈，經不起檢測？”
唰地一聲！
雪鶯站起，宛若飛鷹在天。
虎丫沒有站起，但是，她的全身崩緊了，如同趴在山上的一頭小老虎，已經嗅到了獵物的氣息。
林小蘇上虎山，入初元寺，見慧空。
真正的底牌已經掀開。
他直指慧空是黎天族人！
黎天一族，人丁原本就不旺。
江城之內，剛剛五人伏法。
五人身後還有一個會首。
沒有人知道這個會首是誰，但是，如今，在兩女，至少在雪鶯的心目中，有了一個瘋狂的猜測……
那就是，面前這個人畜無害的老和尚，極有可能就是會首！
如果他真的是黎天族人的話，他是會首的可能性無限升高……
爲何？
林小蘇將初元寺當成今夜出行的一站的時候，雪鶯已經在龍眼中劃了一個圈，初元寺的地理位置，剛好可以覆蓋這五大二級頭目日常所在地。
而慧空大師與他一番交流，他原來的根腳也點點扒開，他曾是省政府秘書長，能做到這種級別的人，沒有一個不是人材。
這樣的人當會首，似乎才能真的鎮得住這五個企業老闆。
結合林小蘇最後所說的那條法令，說服力更強。
那條法令叫強制檢測令，強制二字，針對的就是公務員隊伍。
公務員隊伍的檢測執行人，直屬大夏國政務院，任何人都休想做假，任何人都休想逃脫。
而企業經營業主的檢測，就鬆了許多，下放到地方，有很多漏洞可鑽，這就導致這五大老闆都鑽了這個空子，而身爲秘書長的慧空，卻根本沒有空子可鑽，他只能辭官，遁入空門！
難道，他真的就是烏托邦中部會首？
如果真的是，那今夜的收穫真正空前！
慧空大師雙眼一片茫然，靜靜地看着夜空深處……
林小蘇最後一句話飄然而來：“慧空大師，請痛恨我的職業吧，我不僅僅可以看清你是黎天一族，而且我還知道，你身後的這間壁櫃裡，藏着你給五大部屬發號施令用的信號發送器，pu21！”
聲音一落，雪鶯一步落在壁櫃之前。
手一起！
壁櫃之門猛地拉開！
壁櫃之門一開，雪鶯全身大震！
她看到了什麼？
一幅聞所未聞的場景！
一座萬丈深淵！
幽深未知盡頭。
無數的奇異怪物，從深淵之中爬出，小的如蟻，大的如小山，每一頭，都聞所未聞……
“這……”
饒是潛龍金牌第九位的雪鶯，此刻也完全失神，她平生第一次覺得自己渺小如蟻。
虎丫眼睛也完全直了。
她的視覺中，沒有了初元寺，沒有了慧空，沒有了雪鶯，沒有了林小蘇，就只有無數的怪物，滿目的深淵，天地間，還有一個似乎被遺棄的自己！
這……
怎麼回事？
這只是她們的視覺！
如果換成上帝的視覺，就會發現，她們所見的深淵，其實根本不存在。
這壁櫃之中，就只有一具pu21發射器。
哦，不，還有一具假髮！
假髮，很長！
看起來這假髮在這案件中不值得關注，但恰恰是這假髮，彰顯出慧空的陰險與謹慎，他透過pu21生成的影像中，長髮飄飄，面孔不清，只要看到這則影像，就會很自然地將視線從根本沒頭髮的和尚身上移開——他其實連自己的部屬都刻意誤導。
而慧空大師，手撫前胸一枚吊墜，無聲無息間已經離開了這間禪房，到了初元寺的圍牆內，下一刻，他身形舒展，手一伸，憑空長長了兩尺，抓住上方的樹幹，手一收，他的人越過院牆，三步一過，他到了一座懸崖之上。
他縱身而起，跳下懸崖。
這一跳，下面是虎山之下的深谷，穿谷而出，就是東湖。
然而，他的身形剛剛彈起，他的人剛剛離開懸崖，一隻手似乎從虛空中浮現，猛地抓住他的右臂。
慧空身不由己從虛空之中回來，耳畔傳來一個聲音：“不好意思，這種程度的幻境，於我無效！”
是林小蘇的聲音。
慧空全身陡然改變。
整個人這一刻成了一頭兇獸。
手腳極長，十指如刀！
右手反手抓出，他的左手，猛地按在前胸吊墜之上，吊墜喀地一聲破裂，吊墜一破，射出一團青色的光芒。
青光在林小蘇面前演繹一派光怪陸離的非人場景。
林小蘇的手一揮而過，哧！
慧空如刀的右手憑空而斷，下一刻，林小蘇的手指穿空而過，點在這枚吊墜之上，吊墜憑空消失，進入他的秘境空間。
綠光沒了！
吊墜沒了！
慧空右臂也沒了！
他如同兇獸一般的厲目牢牢鎖定林小蘇：“林小蘇，我黎天一族與你不共戴天！”
聲音淒厲如猿，何曾有半分得道高僧的形象？
林小蘇笑了：“這就對了嘛！你頂着個佛門高僧的形象在那裡斯文中，老子怎麼將你的屎打出來？現在就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了……”
右手一翻，抓住慧空，凌空！
翻轉！
轟！
慧空的光腦袋重重撞在下方的岩石上……
這轟地一聲大震，驚醒了禪房裡的雪鶯和虎丫。
雪鶯猛地一個激靈，面前的幻境消失。
何曾有什麼深淵？
何曾有什麼深淵怪獸？
有的只是一隻尋常的壁櫃，裡面是她刻意尋找的pu21。
虎丫也猛地一彈，似乎從夢中驚醒：“師傅，怎麼回事？”
“幻境！”雪鶯臉色風雲變幻……
呼地一聲，一條人影掠過院牆。
林小蘇！
他手一擡，掌中拎着的慧空和尚丟在虎丫面前。
林小蘇：“這人交給你了！如果一個烏托邦的會首還鋪不平你的晉級之路，那你最好換青梅竹馬……”
虎丫一彈而起，一腳踢將過去：“你滾！青梅竹馬你也敢換，我就問你怎麼換？”
兩人在那裡鬧騰，雪鶯在旁邊怔怔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