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有什麼商機？”
“她們全家都因你而毀，因潛龍而滅，這種無可複製的經歷，就是她們的商機！”
“懂了！”林小蘇輕輕點頭：“你希望她們打入九頭蛇內部。”
“是！”
“有兩個問題。”林小蘇道：“其一，九頭蛇的人並不笨，只要知道她們是你的學生，她們再有商機，九頭蛇還是會忍痛割愛。”
林未央笑了：“不會，恰恰相反，知道她們是我的學生，九頭蛇的人更加不會放棄。”
“爲何？”
“因爲他們一定會想辦法將我們送出去的臥底，真的策反！一旦真的策反，這個臥底，就可以反過來謀我！”
林小蘇道：“這就是我要說的其二……其二就是：如果她們真的被策反，又會如何？”
林未央笑了：“我要的，就是她們真正被策反！”
林小蘇目光擡起，吃驚地盯着他。
林未央道：“她們真正被策反，纔有機會接觸到這個組織真正的內幕，只要她們真正接觸到，她們知道的東西，我都會知道！”
“這是某種神奇的法門嗎？”林小蘇道。
林未央笑了：“姑且這麼假定。”
林小蘇也笑了：“這件事情到此爲止了，還有沒有其他的議題？”
“有一個！”林未央道：“留意一個人！”
“誰？”
“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但是，他有兩條影子。”
“好！還有嗎？”
“最後一點……還有一個地方，不在大夏境內，在中東。”
“什麼地方？”
“……”林未央說了個地名：“如果某一天，你需要去中東一行，只要跟這個地方相關的任何人，任何事，你都得高度警覺，不管這世上能殺你的刀有多少，都有一把，是出自這地方。”
林小蘇站了起來：“謝了！”
林未央也站起：“不謝！”
“告辭！”
“好走！”
林小蘇漫步而下，穿過前面的小竹林，目光在竹林內掃了一眼，大步下了面壁山。
林未央站在涼亭中，目光投向他的背影。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山道之上。
他開口了：“讓紫伊過來！”
美女機器人去了那間小竹屋，輕輕敲門，竹門打開，李紫伊身着一套紫色衣衫站在門邊，目光透過門縫，看向林小蘇下山的通道。
這是極謹慎的姿態。
“老師讓你過去。”
“現在嗎？”李紫伊有點緊張。
“是！”
李紫伊猶豫了一會，回頭，拿起了一件風衣，風衣翻起，將她的腦袋都包了起來，這才一步步走過青石路，來到涼亭：“老師。”
林未央笑了：“你擔心他還沒走遠？”
李紫伊道：“他是偵探，他的眼力一向是個傳奇。”
“又豈止是眼力是個傳奇？他的秘密遠比你想象中多得多！”林未央道：“其實在我沒有開口之前，他就已經知道你在這別墅之中，而且已經鎖定了你的精確位置。”
豎起的風衣帽子之中，李紫伊臉色一下子改變了。
“不用緊張，這就是我答應給你的解脫之法！”林未央道：“他發現了你，他並沒有出手，接下來，他會告訴潛龍，你的通緝令，名存實亡。”
李紫伊全身大震：“這是爲什麼？”
“因爲我也好，他也罷，暫時達成了一個默契，我們一致認爲，你與你的小夥伴，很適合於進入九頭蛇。”
李紫伊心頭大浪翻滾……
良久良久，她輕輕吐出一句話：“污點臥底，是嗎？”
臥底，所有人都懂。
但加了“污點”二字，懂的人材懂。
李紫伊不是蠢人，她讀懂了老師的話。
老師與林小蘇達成了共識，要讓她和劉千尋打入九頭蛇內部。
成爲老師的臥底。
成爲老師的臥底，她沒有心理障礙，但是，老師卻是跟林小蘇達成了共識……
老師，你到底是什麼樣的老師？
林未央緩緩擡頭：“紫伊，《智書》九章，虛者實者，實者虛者，爲敵爲友無需格式化，智者知大勢，識大勢，擅借勢，精轉勢，方爲小成也！”
李紫伊輕輕吐口氣：“老師，我懂了！”
“懂了就好，這是你與你小夥伴的身份證明！”林未央手輕輕一拍輪椅扶手，扶手分開，裡面有很多有意思的玩意兒，他從中拿出兩張身份證：“王芳，林若，這兩個名字看着是太敷衍了些，但沒關係，大家明於心不明於口，將就着用吧！”
李紫伊接過這兩張身份證，還有一迭身份證後面的資料。
向老師鞠一躬，離開了涼亭。
來到一間地下室。
地下室中，一個身材爆炸的女郎，正在訓練廳訓練。
轟！
一個不倒翁被她擊出十丈開外。
地下室傳來轟然大震。
她的身影猛地一旋，拔高五米開外，一腳橫掃，踢向前面的橫樑。
鋼鐵橫染與她的右腿相碰，響聲沉悶……
突然，她雙腿一交，憑空越過橫樑，落在地下室門口，地下室的門也恰好此時打開。
李紫伊靜靜地站在門口。
“紫伊！”此女郎正是劉千尋。
修習古武的劉千尋，此刻她的修爲，比起她的父親，絲毫不遜色，甚至尚有過之。
“千尋，林小蘇剛剛來過。”
李紫伊一句話出口，劉千尋全身大震：“暴露了？”
“是的！我們已經完全暴露！”李紫伊道：“但是，沒有關係，老師與林小蘇達成了共識……”
一番話從她口中而出，劉千尋眼睛越睜越大：“老師跟林小蘇這個王八蛋合作？竟然要想我們幫他做事？想得美！姑奶奶就算是進牢房一萬遍，也不可能……”
“我決定了！我們做！”李紫伊打斷了她的話，說了斬釘截鐵的七個字。
劉千尋臉上風雲變幻：“紫伊，你真的能忘了你全家被滅的仇恨？你真的能供仇人驅使？”
“老師剛剛給我講解過《智道》九章，虛者實者，實者虛者，爲敵爲友無需格式化，智者知大勢，識大勢，擅借勢，精轉勢……我懂了，我希望你也懂！”
劉千尋盯着她的眼睛，胸口輕輕起伏……
再說林小蘇，下了面壁山。
步行而下的。
面壁山上步行，可不止他一人。
他好歹是漫步的，還很有幾個人在跑步。
山林幽靜，草綠花紅。
山風吹過，偶有落葉微黃。
林小蘇心頭，似乎一瞬間也已經走過了一個輪迴的花開花落……
上了一趟白山居，親眼見了一回林未央。
這個教授出身的老闆，給他留下的印象，非同一般。
他在自己面前，似乎起步階段就犯了一個大錯，暴露了他與李紫伊的關係。
但是，他主動將這層關係在自己面前和盤托出，附帶了一個相當精妙的策劃。
他還告訴自己一個兩條影子的人，和一個地方。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印證着他一開始的那個定論：我們這條路上，沒有多少人，所以，每個同路人，分量都很重。
同路人！
這就是今日相見，需要高度濃縮的三個字。
然而，林小蘇沒有忘記，在接觸到這雙眼睛的時候，他大腦之中的一場頭腦風暴。
他的精神力起了一層波瀾！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情況。
精神力起了波瀾……
說明了一點，有人在用一種神奇的術法，“翻閱”他的大腦！
如果他不是擁有精神力，他的大腦，已經被他全盤翻閱！
他擁有精神力，精神力感受到異樣之後，立刻構築了一個防禦工事，他大腦中的秘密，林未央未能讀取。
但是，卻也讓林小蘇極度震驚。
因爲他知道，林未央竟然擁有次神術，而且次神術的造詣遠在他之上，至少達到三十級！
他林小蘇剛到二十級，林未央到了三十級。
三十級，是什麼標準？
一眼觀心！
甚至於初步具備虛空殺人的條件。
怎麼殺人法？
次神外放，輕鬆抹掉普通人的意識！
如果林小蘇不是本身具有次神術，今日他入白山居，性命可以說是完全懸於林未央之手，哪怕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走路顫顫巍巍，基本靠輪椅才能行動，但殺一個普通人，還是一念之間。
話說他身體虛弱。
根源林小蘇也找到了。
就象體內時空長河中的那個遠古大佬：大黃所說的……
天道均衡法則。
天道是講均衡的，一方面過於突出，另一方面就會弱，次神過於出衆者，前期的報應就是體弱多病，中期的報應是過慧易夭，後期的報應或許就是天罰。
林未央體弱多病。
豈不就是次神術太過出衆的另一面？
這是從很玄幻的角度上進行解讀的。
從生物體現代科技理論進行解讀，也可以解讀得通：生命體是很奇怪的東西，大腦看起來占身體的比重並不大，但是，支撐大腦活動，需要的能量卻不小。大腦過於發達，身體能量全都被大腦佔了，體能也必定會差。
林小蘇大概是個特例。
因爲他修行了古武，而且修的還是以生命力爲核心根基的回春秘術，他眼前是沒有這方面的隱憂，但將來就說不準了。
畢竟次神術修到最高境界，那是可以重塑世界的，需要的能量有多大想都想象不到。
前面路邊，一個美女坐在石頭上，遙望南海，她的面孔看起來，有幾分幽怨。
林小蘇猛地站住了。
石頭上的美女慢慢回頭，臉上似笑非笑：“我實在很想跟我媽探討探討，如果一個男人跟女朋友出門旅遊，將女朋友放個鴿子，在長達九天的時間裡，完全呈現出風箏斷線的狀態，這個男朋友算不算個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