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憤怒的白老七,管理員脾氣出奇的好,抹擦乾淨臉上的唾沫星子,繼續陪着笑臉解釋:“七爺,您難爲我也沒用,燒紙錢得去大院裡,我又沒有那邊的鑰匙,再說了紙錢這些東西都需要大隊長簽字批條才能買,您再等等吧。”
白老七雙手攥着門把手“咣咣”猛烈搖晃幾下厲喝:“草泥馬,你故意刁難我是吧!”
鐵皮門被晃的一陣亂顫,門外的管理員表情立馬變了,直接抱起槍管從門上的小柵欄指向白老七警告:“白老七,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馬上雙手抱頭靠牆蹲下,不然我..”
白老七臉上的肌肉抽搐兩下,然後突兀側過來身子,左手掐住我的脖頸,右手卡住錢龍的喉嚨,瞪着赤紅的眼珠子低吼:“馬上給我開門,不然老子弄死他倆!”
“白哥..你幹..幹啥..”錢龍被他掐的有些窒息,本能的抻手推搡他,另外一邊的我同樣也不停拿拳頭猛搗他的胸口,可我的拳頭落在他胸脯上,就好像砸到石板一樣的生疼,白老七絲毫沒有被我們撼動半分。
通過這段時間的朝夕相伴,我感覺我們和白老七之間就算達不到哥們的程度,可怎麼也算是朋友,打死都沒想到他會突然對我倆下手。
“開門,我他媽就說一遍!”白老七瞟了眼我和錢龍,手上的力度驟然加大,我感覺自己的呼吸越發越不順暢,眼前甚至都開始泛起了小金星,又劇烈掙扎了幾下後,我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
我只記得我臨閉眼前,隱約聽到管理員在呼喊:“九號監需要支援,九號監需要支援..”
也不知道休克了多久,我猛然從睡夢中驚醒,一激靈坐起來,手忙腳亂的撫摸自己的脖頸,喉結的周邊有一圈淤腫,證明之前的事情絕對不是我的幻想。
錢龍咳嗽兩聲,遞給我一杯水詢問:“你沒事吧朗哥?”
“呼..”我深呼吸兩口,接過水“咕咚咕咚”牛飲下去,喝水的過程中,我看到錢龍的脖頸周圍也有半圈手指捏出來的淤青,順勢側脖望了眼屬於白老七的空牀鋪,空蕩蕩的,鬼影子都沒有。
我將杯子還給錢龍,低聲問道:“他呢?”
錢龍吐了吐舌頭,心有餘悸的回答:“那個老雞八燈兒好像瘋了似的,上午差點把咱們掐死,後來來了好些管理員,往他身上紮了三四針鎮定劑纔將他給撂倒,現在被抓到禁閉室去了。”
“他是讓逼急眼了。”我後怕的撫摸着自己脖頸上的淤腫,腦海中浮現出白老七那雙不掛任何表情的眼珠子,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之前我只是從守監大夫和龐隊長的閒聊中得知白老七殺人是爲了給老婆和閨女報仇,但並不清楚她的妻兒都已經沒了,而且白老七平常也表現的特別穩定,所以我幾乎都忘了他可是個真正吃人不吐骨頭的劊子手。
錢龍搓了搓臉頰道:“太雞八嚇人了,咱得趕緊找找關係換個屋子,再繼續待下去,我真怕自己哪天瘋了,尤其是那個白老七這輩子我都特麼不想再跟他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