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話,我氣沖沖的跑了過去,一隻手拽住王影的胳膊霸道的攬在自己懷裡,另外一隻手照着那個青年的胸脯推了一下子。
昂着腦袋注視他冷笑道:“哥們,你這牆角挖的可夠深吶,不行,我待會直接給你,我家裡鑰匙得了,你去我家唄,那樣更方便。”
看到我突然從車裡下來,王影臉色又臊又紅的望向我喃喃:“老公,你怎麼突然..”
我鬆開王影,皮笑肉不笑的問她:“呵呵,我回來的是不是挺不合適的啊?不行,我再從門口蹲五分鐘,等你倆說完我再出現?”
王影趕忙解釋:“不是你想那樣的,我和他之間..”
“你倆之間啥事,我剛纔看的明明白白的。”我歪着脖頸,不掛一絲表情的看向王影輕笑:“我知道你肯定想說,你沒接受他,但你也沒拒絕他不是?他不是第一回來咱這兒了吧?”
“不是第一回了,這個禮拜都三四次了!”
“可不咋地,每回都開個破車擋在小區門口。”
旁邊看熱鬧的那些老頭老太太們頓時嘰嘰喳喳的出聲。
“老公,你聽我解釋..”王影急的跺了跺腳,伸手又要拽我。
我冷冷的擺開她遞過來的手,目視那個青年獰笑着問:“哥們,你不是本尊吧?”
這小夥雖然長得挺精神,一聲牌子貨的灰色西裝,但是畏畏縮縮的模樣,一瞅就不像是正主,尤其是當看到我以後,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掏出手機,不用想也知道,這是準備打電話搖人。
青年臉紅脖子粗的往後倒退:“你..你什麼意思?”
“我意思是幹你,草泥馬得!”我一把推開擋在我前面的王影,跳起來,照着那小子的肚子上踹了一腳,小夥吃痛的往旁邊閃躲,蘇偉康低吼一聲,一個猛子衝上前,薅住小夥的頭髮,蠻橫的扳摔在地上。
шωш ¤тTkan ¤¢ o
我倆圍着他,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狠踢,邊打我邊憤憤不平的咒罵。
打了差不多兩三分鐘,王影面色清冷的注視着我嬌喝:“王朗,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暴躁的推開她拽在我胳膊上的手臂,指着自己臉低喝:“我應該乾點什麼?來來來,你告訴我,我此時此刻應該是個什麼表情才比較符合您老的審美要求?是不是直接回屋把我東西搬出來,給你們騰地方啊?”
王影紅着眼睛,出奇憤怒的瞪着我輕吼:“你這個人從來都是這樣,以自我爲中心,不肯聽人解釋,總覺得自己想的全是對的,如果我想對不起你,會讓人來咱們家附近嗎?你有冷靜下來,仔仔細細聽聽我的解釋嗎?”
這是我和王影第一次發生衝突,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吵架,即便是上次在酒吧街,我誤會她,她都沒有跟我紅過臉,但此刻卻因爲一個小白臉子跟我發火,我內心深處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紮了一下難受。
我吐了口唾沫,橫着臉冷笑:“行,你解釋吧,你告訴我,這個人是第幾次來送花?”
王影歪着腦袋,氣的直喘粗氣:“我不記得了。”
面對她此時的態度,我剛剛壓下去的怒火再一次迸發出來,我語無倫次的冷笑:“你沒告訴過別人咱家住址,別人會算命,算到你在哪住唄?王影,你要是有什麼想法,直接跟我說,沒必要這麼整。”
其實說完話以後我就後悔了,王影的脾氣我瞭解,如果她真是嫌貧愛富的人,當初也不會只穿身睡衣義無反顧的跑到市裡面找我,只是此時的情景,讓我根本沒辦法靜下心去思考那麼多。
說罷話,我擡腿照着那個青年腦袋“咣”的又蹬了一腳,惡狠狠的罵叫:“不服氣你就喊人來,把程志遠叫過來,操他媽得,不就王者商會麼,我不怕!”
從見到這小子的第一眼開始,我就給他定下了身份,覺得這狗日的絕對是程志遠的人,除了那個老不要臉的,不會有人沒羞沒臊的找到我們租住的地方。
站在我對面的王影紅着眼睛,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一手捂着嘴,一手指向我,嗓子眼裡像是堵着什麼東西似的喃喃:“難道這麼久以來,我在你心裡都是這種人嗎?你懷疑我對不對?”
看着她委屈的模樣,我心裡頭稍微有點不忍,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任何軟話,深呼吸兩口,冷聲道:“我不怪你對我隱瞞,本身我就是個爛人,我以爲咱們可以一直走到最後,但現在看來,只是我以爲,待會我回去收拾東西,咱們好聚好散吧。”
“王朗,你混蛋!”王影長長的睫毛上掛滿了淚珠,猶如出水芙蓉一般讓人心痛,她的身體劇烈抖動,最終豆大的淚水奪眶而出,蹲在地上像只受傷的小貓一般“嗚嗚”啜泣起來。
我擡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個響亮的嘴巴子,揪着自己的衣服領口咆哮:“是啊,我真他媽混蛋,阻礙了你尋找幸福,我九天沒在家,咱們通了將近一千分鐘的電話,可你騰不出來一分鐘時間跟我解釋這件事情,是啊,我真他媽混蛋!”
王影仰起頭,淚眼婆娑的朝我伸出手哽咽:“老公,不是你想那樣的..”
看到她伸出手的那一剎那,我多想去握住,但咬着牙把頭掃向別住,抽泣着說:“小影,我特別感激你,在我窮困潦倒的時候,無怨無悔的來到我身邊,也特別珍惜你帶給我的每一次感動,但我容忍不了,你像防敵人似的防着我,咱們..咱們就這樣吧...”
話沒說完,兩行亮晶晶的淚滴順着我的面頰滾落下來,滴在我的嘴角上,並且慢慢往下滴答。
蘇偉康小聲嘀咕:“舅媽,這事兒你確實有點過分,甭管什麼原因,我朗舅高高興興的回來見你,你也不能把人往咱住的地方領啊,趕緊給他賠個不是。”
王影無聲地低下頭去,雙手捂住臉,肩頭劇烈地抖動起來,滿頭的秀髮披散開來,像黑色的瀑布一樣遮住了她的表情,讓人感到茫然失意,好半晌後,她聲音哆嗦的問我:“老公,你信我嗎?”
我閉上眼,任由風吹過我的臉頰,留下的是乾乾的淚痕,聲音沙啞的呢喃:“信,但我更信自己的眼睛。”
王影怔了一怔,好半晌後點點腦袋,苦澀的出聲:“我懂了,那我走了,以後你..你自己照顧好自己,洗乾淨的衣服我都放在衣櫃第三個格子裡了,牀頭櫃上的菸灰缸不要等塞滿了再倒..”
我緊緊的咬着嘴脣看向別處,面無表情的吹了口氣:“保重。”
王影杵在原地盯盯的看了我半晌,最終扭頭朝家屬院外面走去。
“吱..”
這時候,兩臺汽車風馳電掣的開過來,李俊峰、孟勝樂、盧波波還有大濤、小濤、阿義拎着傢伙式就奔了下來,李俊峰皺着眉頭喊:“誰呀,誰他媽騷擾小影!”
蘇偉康一把薅住那個蜷縮在A4車跟前的青年,擡手就是一個大嘴巴子厲喝:“草泥馬得,都怪這個逼!”
“馬勒戈壁,幹他!”
“弄死他!”
其他哥幾個不分青紅皁白一股腦圍住那個小夥,掄起手裡的傢伙式“咣咣”就是一通猛砸,那小子疼的嗷嗷慘嚎求饒。
我扭頭看了眼王影離去的方向,無神的衝家屬院裡面走去,走到一個僻靜的角落,突然抱住一棵樹哭出聲來,我像一個在夜幕來臨時迷路的孩子那樣哭,哭自己,哭驀然間消失的王影,哭我親手掰碎的這段感情,邊哭我邊發泄一般摟着樹幹使勁咬了幾口。
十幾分鍾後,我擦乾眼淚,宛若木偶似的走回我們租住的房子裡,嗅着空氣中那股王影身上特有的薄荷香味,看着被掃視的一塵不染的房間,我的淚水再一次掉了出來。
我把自己光進房間裡,邊大口大口的抽菸,邊掏出手機翻看之前我和王影一起合照的那些照片,直至夜幕徹底降臨,兜裡的香菸抽乾淨,我才悶着腦袋走出屋子。
屋外,蘇偉康和大濤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我出來,大濤趕忙開口:“朗哥,嫂子剛剛回來了,把東西都拿走了,她說..如果你後悔了,給她打電話,她願意跟你解釋清楚。”
我微微一愣,苦笑着搖搖頭說:“沒啥後悔的,走吧,陪我出去喝兩口,喝完回來悶頭睡一覺,明天照樣是個豔陽天。”
一開始,我以爲是王影離不開我,可當我看着再熟悉不過的房間,望着陽臺上隨風飄動的衣裳,瞅着臥室牀上卡通的牀單,我才發現,是我離不開她,此時我迫不及待的想逃離這個房間,因爲從這屋裡多呆一分鐘,我都會忍不住去想她。
我們仨一齊往門外走,剛拽開門,幾個警察直接堵在我們門口,領頭的赫然正是跟我有過幾秒之緣的那個小女警王志梅,她皺着眉頭看向我問:“今天下午,你們是否在小區門口羣毆了一名青年?”
我遲疑一下道:“就我一個人動的手,咋了?打架也歸你們大案組管啊?”
王志梅吸了吸鼻子,從後腰摸出一副亮銀色的手銬道:“打架不歸我們管,但對方現在重傷,脾和腸胃都大面積出血,這事兒就歸我們管,跟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