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功夫,打夜總會裡面呼呼啦啦跑出來二三十號小夥,清一水的光頭,手裡全都拎着明晃晃的砍刀、棒球棍,帶頭的是個微胖的青年,同樣剃着個鋥光瓦亮的大禿頭,頭頂正當中有好幾條刀疤,穿件敞懷的夾克,懷裡揣着一杆鋸短槍管的五連發。
剛纔被我踹了一腳的那個小夥跑到青年旁邊,低頭言語幾句,中年掏出五連發就指向我厲喝:“你要爪子(幹嘛)嘛?”
齊叔慌忙擋在我前面,佝僂着腰桿朝對方道歉:“易老大,他是我侄子,不懂事,你別跟他一般見識,我馬上喊他走。”
“起開!”被齊叔稱爲易老大的青年皺着眉頭推開齊叔,槍管頂在我腦門上冷笑:“外地來的還敢這麼橫,你很有種嘛!”
我一把握住槍管用力往自己額頭貼了貼咒罵:“去尼瑪得,來,牛逼你乾死我!”
蘇偉康蹭的一下抽出螺絲刀戳在易老大的喉結上嘶吼:“你動一下手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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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一輛黑色的雅閣轎車快速開過來,一個剃着板寸頭的男人從駕駛座窗戶探出來腦袋獰笑:“爪子嘛,你想爪子嘛?”
接着那個青年胳肢窩夾個小包,叼着煙就從駕駛座上走了下來,下車以後,他先是看了我一眼問:“王朗?”
“嗯。”我點點腦袋。
“我是馮傑,剛纔咱們通過電話的。”他眨巴兩下眼睛,看向我對面的易老大問:“萬科在不在?”
“萬總出門了,有事你跟我講一樣。”易老大明顯也認識馮傑,皺着眉頭將手中的五連發放下,惡狠狠的指着我嚇唬:“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蘇偉康吐了口唾沫,也放下螺絲刀,退到我旁邊罵咧:“草泥馬,看見你能咋地,拿眼神給我們千刀萬剮了啊?”
“小兄弟,你別說話。”馮傑從夾着的手包裡掏出一沓鈔票遞給易老大,笑了笑說:“跟你說啊?也行,給我個面子,把我這兄弟和他叔放了,回頭我給萬科擺兩桌。”
易老大沒接錢,皮笑肉不笑的聳聳肩道:“他們隨時可以走,我沒攔着拽着。”
“嗯?”馮傑微微一愣,隨即看向我道:“還愣着幹嘛,快謝謝易老大啊。”
“好意心領了。”齊叔深呼吸一口,朝着馮傑抱拳道:“我得把我另外兩個侄子帶回去。”
“傑鍋,你看到了,我讓他走,他自己不走。”易老大梗着膀子冷笑兩聲,隨即一巴掌拍在齊叔的脖頸後面,瞪着眼珠子呵斥:“不走,就馬上去把大廳給我收拾乾淨!”
我憤怒的伸手就扯住易老大的衣裳吼叫:“我去尼瑪得,你再碰他一下試試。”
“王朗,鬆開手。”馮傑走過來,掰開我的手指頭,擠出一抹笑臉看向易老大道:“他易哥,好人做到底,順便把那倆小孩兒也放了吧,你看他們這老的老,小的小,難爲這種人也沒什麼意思是吧?權當給我幾分薄面。”
“抱歉傑鍋,那倆人我說了不算,得等我大哥回來再說。”易老大皮笑肉不笑的轉動兩下脖頸,輕飄飄的吐了口氣道:“本來這個哈老頭在這裡做兩個月就可以。”
他停頓一下,指着我狂笑:“但現在因爲他,最少再加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