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諾的話音剛落，就被男人拽住，直接推門下去。
別墅外面，有路燈紛紛亮起來。
燈光有些刺眼，她揉了揉眼角，溼漉漉的一片。
……
洛塵在人都走光了之後，迷離的眼神頓時恢復了清明，他看着還留着的埃倫，“見到她了，怎麼樣？”
埃倫看着這個忽然冷淡下來的殺神，有些犯怵。
別人覺得洛塵就是一個好說話的，而且是個吊兒郎當沒什麼理想的人，但是埃倫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這個男人心狠手辣，只要是有問題，絕度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蛛絲馬跡。
而且，那些當着他路的人，已經都消失了。
“我，我感覺……”埃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語言，垂眸，隨後纔開口，“她的情況，應該是好了很多。”
埃倫其實也不敢確定。
但是這一次見面，他看到季諾的情緒，已經穩定了很多。
好像是，應該跟感情找到了依託的原因。
“以前，她的感情都在傅席宸的身上，一直圍着自己的男人轉，只要是傅席宸有個風吹草動，她就是山崩地裂。”埃倫就事論事，很是小心的繼續說道，“但是我猜測，現在她的事情很多，因爲有了司家，所以，轉移了感情了陣地。”
現在因爲感情有轉移，就算是傅席宸這邊會出現什麼情況，對季諾的影響也不會太大。
這樣看起來，算是好事。
可奇怪的是，埃倫發現，季諾的情感世界，好像是更加的脆弱的很多，他沉默了很久，總結到，“傅少，季小姐現在，雖然感情寄託變成了多重，但是看起來，這些東西都有聯繫的，若是出現崩塌，只怕是季小姐的身體情況承受不住。”
最壞的結果，就是徹底的精神病，智力也會下降，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洛塵的瞳孔一縮，“沒有辦法？”
埃倫搖搖頭，“現在她的病情，是隨着她的心在發展，一旦出現讓她心情大起大落的事件，也不可以。”
換句話說，現在的季諾，不能被刺激。
若是被刺激的厲害了，只怕是會立刻變成神經病。
洛塵脣角微微的抿着，一雙手瞬間攥緊，“傅席宸，這個混蛋！”
當初若不是傅席宸那樣對待她，怎麼會將好好的一個小姐姐，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當初的季諾，是第一名媛，是商場的神話，也是所有男人夢中情人。
可現在的，將人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甚至還……
“她當時那個孩子，有下落了嗎？”洛塵忽然問道。
埃倫縮着肩膀，很是無奈的開口，“當時確定孩子已經死亡，就算是找到了也只是墳墓。”
“我總覺得沒死，”洛塵臉色陰沉，語氣果斷，“這件事低調調查，埃倫，你是聰明人，不要讓我說第三遍。”
埃倫的臉色頓時變了幾變。
……
司墨城晚上回家，楊朝霧已經等在客廳裡面。
老太太出去玩已經累了，陸青青按摩之後就沉沉的睡下，而陸青青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就是連老太太都來不及陪着，就直接離開了別墅。
現在整個別墅，倒是顯得更加的安全。
其實最主要的，是因爲季諾不在。
楊朝霧看着他進來，脣角掛着一抹的笑，“我做了夜宵。”
司墨城看看餐桌，上面上擺着幾個盤子，但是他現在，沒有胃口。
利劍已經走上了正軌，季諾也是一個好手，農家樂馬上開業，兩個想串聯起來，知名度就會打出去。
這樣的話，想要利用這個東西做文章，就顯得格外好用。
他將公司的賬目對了一天，隨後跟國外調查的人對接了一下，才拖着勞累的身體，回到了老宅。
季諾不回來，他知道，但那是季諾的自由，他並沒感覺到什麼，但是在踏入老宅的那一刻，他忽然感受了一種涼意。
從來沒有過的冰涼。
一種毫無人情味的感覺。
司墨城打開門，就看到楊朝霧站在客廳中間，身上穿着潔白的紗裙，臉上帶着淡妝，一頭長髮被挽起來，很是雍容。
在老宅之內，楊朝霧很少的打扮，就是因爲老太太不太喜歡化妝的女人，她也是爲了討好司奶奶。
“找我就是爲了要證據？”司墨城嘴角噙着一抹的冷笑，“楊朝霧，你到底還要撐多久？”
楊朝霧垂着眼皮，語氣不急不緩，溫和從容，“阿城，我只是擔心你餓壞，先吃飯吧，至於我的事情，你如果真的有證據，或者證人，我願意伏法，但是沒有的話，我也不接受任何的污衊。”
“你爲什麼討厭小萱？”司墨城沒有動，只是掃了她一眼，他本來不想跟她有任何的關聯，甚至是不願意跟她說話，但是在看到她淡然的神色，忽然就有些怒氣升起來。
小萱現在已經成了一抔黃土，但是殺了他的人，還在這裡現世安好，他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從前，他一直覺得，楊朝霧整個人，對他不一樣，但是他從沒想過，是那種感情。
直到是被季諾點醒。
她是他的二嬸，是司瑾年的女人，甚至，幫助司瑾年做了很多噁心的事情。
愛？
司墨城心底冷笑，她這樣的女人，有什麼資格說愛，有什麼資格愛上他？
她不配！
楊朝霧並不知道他的心思，真是將餐桌上的東西都擺好，叫了他一聲，“阿城，先吃飯吧。”
關於林安萱的話題，她一個字也不想提。
“楊朝霧，你還沒回答我。”
她手裡面的筷子一頓，神色低沉，“阿城，我跟小萱，不認識。”
“所以呢，爲什麼殺了她？”
司墨城一步一步的走來，字字薄涼，“就因爲她是我的妻子？”
妻子？
楊朝霧眼底有些發紅，臉色慼慼然。
是啊，林安萱是他唯一一個承認的妻子。
她甚至看到過，他跟林安萱那種親密的樣子。
他爲了那個女人，可以放棄自己的身份，只爲了讓那個女人開心的一笑。
林安萱還有先天性心臟病啊，這樣一個殘缺的女人，怎麼配呢？
她是想要殺了她，可惜……
楊朝霧苦澀的一笑，她沒有能力，而且處處受限與司瑾年，就算是她有這樣的想法，也很難付諸於行動。
可偏偏，在她百般難受的時候，林安萱卻死了。
本來以爲是上天垂憐，可沒想到，這件事是姐姐做的。
說起楊朝青，她並沒有對這個姐姐有多少的感情，她們是親姐妹，同父同母，但是感情卻不深刻，因爲在楊朝青的眼中，她就是一個不知道做生意的廢物，從小被嚴苛，長大了更是沒有自由，可到底，她沒有成爲楊家想要的樣子。
但是在要放棄她的時候，她卻跟司瑾年好上了。
司瑾年是司家的掌舵者，未來繼承人之一，楊家忽然意識到了這個女兒的重要性，而楊朝青，也有了長姐的風範，正是因爲司瑾年，她成爲了整個家族的榮耀。
但是後來呢。
她看到楊朝青睡在司瑾年的身邊，兩個人還邀請她三人行。
本來以爲父母會做主，但是父母難得開放的不行，說是能伺候二爺，是幾輩子的福分，而且會給她司家太太的身份，讓她放心。
她的確是成爲了司家太太，她爲了這個身份隱忍，也只是因爲，這個身份，是能光明正大接近司墨城的身份。
可惜……
她只是他的二嬸。
再也沒有了其他的可能。
這一切，她不知道要多謝她那個能幹的姐姐，還是要怨恨那個姐姐，最終毀了她的一生呢？
有的時候，她也在想，她愛着司墨城，可若當時沒有跟司瑾年在一起，那麼她會找一個普通人嫁了，經年已久，就會徹底的忘記這個男人。
她也會幸福。
不會像是現在這樣，活的像是一個螻蟻一樣，不管做什麼，都要思前想後，生怕一個不謹慎，就沒有了性命。
她的恨意滔天，楊朝青死了，她一點都不覺得難受，她很開心，她現在已經成爲楊家最大的籌碼，也是楊家最大的恩人，她過的很好。
“妻子這個詞，不能隨便用，”楊朝霧說的雲淡風輕，看起來對司墨城像是沒多深的感情一樣，正是因爲她這樣，騙過了司家所有的人。
她淡淡的語氣也沒有多少的起伏，“就像是我，被司家承認，能被瑾年帶出去，這樣的司太太，才能被稱之爲妻子。”
“而林安萱，跟你領證，卻還是不被承認，終究只是一個情人的身份，”她笑了笑，“你們結了婚，她死了，不應該在司家的墓地嗎？”
楊朝霧字字扎心，“你連一個最後的歸屬地都沒有能力給她，算什麼妻子呢？”
她不避開司墨城如同冰錐一樣的視線，“阿城，你要看清楚現實，與其說小萱的事情，不如說季諾，她纔是你現在明媒正娶的人，哦，對了，我今天等着你，就是想要傳達老夫人的意思，你們之間，應該補辦一個婚禮。”
婚禮？
司墨城的臉色一僵，氣息瞬間緊了起來。
楊朝霧笑靨如花，“你想要什麼樣的，中式還是西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