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年爲止，金泰妍出道也有九年時間了。
但在這九年裡，她從未遇到過像今天這樣的事。
自己被誤認成經紀人了？難道自己戴個帽子和口罩，僞裝性就這麼強嗎？
在聽到這對年輕男女的詢問後，金泰妍着實愣了一下。
不過很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昨天看了一晚上的劇本，她迅速反應過來，刻意壓低嗓音說：“那個，麻煩你們不要拍照，因爲今天是私人行程，謝謝。”
她既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說了這麼一句模棱兩可的話。
這套說辭還是平時她聽經紀人對其他人說的，沒想到今天從她自己嘴裡說出來了。
這對看起來像是情侶的年輕男女聞言對視一眼，然後那名女生又小聲對金泰妍懇求說：“歐尼，能不能讓Jessica歐尼和我們拍一張合照？就一張，一張，我們保證不傳到網上去。”
金泰妍不着痕跡地擡手壓壓帽檐，很乾脆地拒絕說：“抱歉，不行。希望你們能理解一下。”
“真的不行嗎？歐尼，我和我男親都是前不久才喜歡上Jessica歐尼的新粉絲，之前的生日會都沒機會去參加，好不容易碰到Jessica歐尼，就不能讓我們拍一張留個紀念嗎？”
聽到這話後，金泰妍心裡纔有些恍然。
難怪一下子沒認出她來，如果本身不是少女時代的粉絲，再加上鄭秀妍現在大家都知道在單獨工作，恐怕外人一時也很難把她和少女時代的隊長掛上鉤。
畢竟她這副金色短髮的新造型還沒有正式曝光過，即便是SONE，對她的印象估計也還停留在之前的造型上。
可在恍然明白後，金泰妍又爲難起來。
接觸越久暴露的機率就越大，而且她也沒辦法做鄭秀妍的主，這下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拍吧。”
就在金泰妍低頭苦惱之際，她的背後忽然就響起了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讓她的身體驟然繃緊。
回頭看去，只見一道摘下墨鏡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站在她的身後，那張精緻漂亮的臉蛋正面無表情地盯着她看。
“真的？！”
鄭秀妍的起身瞬間吸引了那對年輕男女的全部注意力，他們趕緊驚喜地站起身來，拿出手機準備拍照。
“那個，經紀人歐尼要一起拍嗎？”注意到想要悄悄坐回座位上去的金泰妍，那名女生提議說。
“她就不用了。”
結果，沒等金泰妍自己開口，鄭秀妍就不易察覺地挪了一步，擋住兩個人看向金泰妍的視線，她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輕聲說：“就我們三個拍吧。”
“哦……那好！”
年輕男女對視一眼，略感奇怪，卻也沒堅持，馬上又笑嘻嘻地拍起了照。
縮在座位上的金泰妍忍不住用眼角的餘光去偷瞄。
在艙窗外灑進來的陽光裡，鄭秀妍站在那兩個人的中間，仰頭面對着鏡頭，微笑的樣子看起來很是溫柔美麗……她以前似乎從來沒對自己這麼笑過。
金泰妍莫名地撇撇嘴，索性把頭上的帽子拉下來，蓋在臉上，抱起雙手開始小憩。
“他們剛剛沒認出你來吧？”
不一會兒，那道刻意壓低音量的悅耳聲音再次傳入耳中。
臉上的帽子被人揭開，眼前突然冒出來的光線讓金泰妍下意識眯了眯眼睛，在耀眼的陽光裡，鄭秀妍居高臨下的面容映入她的眼中。
“沒有！”
伸手搶回自己的帽子，金泰妍一邊顧忌地瞧瞧那邊正在興奮地看合照的年輕男女，一邊莫名其妙地瞪了鄭秀妍一眼。
鄭秀妍見況眉頭也蹙了起來，較真地說：“呀，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剛剛還幫了你呢！”
“你那也是在幫自己好不好！”
“你以爲我真的在意被人發現和你在一起嗎？即便照片傳到網上去，我的粉絲也絕對不會誤會的！”
“呵，照你這話的意思，是說SONE就會誤會嘍？”
鄭秀妍一愣，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沉默片刻才低聲地說：“SONE……我的意思是，那些不清楚情況的路人會誤會。”
金泰妍皺皺眉毛，想了想忽然悶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嗯？！
鄭秀妍立即驚訝不已地轉頭看去，雙手甚至一瞬間抓緊了座椅的扶手。
“不是對你說……”金泰妍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我是對我們SONE說的，我剛剛不應該說那句話，哪怕是爲了諷刺你。”
如果此時韓宇能坐在一邊的話，聽到金泰妍的這句話一定會神色怪異。
要知道，以往就算是在他的面前，金泰妍也很少有這麼坦誠的時候。
一聽金泰妍不太客氣的解釋，鄭秀妍再次蹙眉，片刻後卻也突然說了聲：“對不起。”
這回輪到金泰妍睜大眼睛看去了。
“我這話也不是對你說的！我是對我的粉絲還有SONE們說的……剛剛的事，的確不應該扯到他們身上去。”
說完這話後，鄭秀妍就重新戴上了墨鏡，不再去理會身旁的那道目光。
金泰妍側頭注視着鄭秀妍，隨後一語不發地回過頭來，目光有些出神地看着前方，在她身邊的鄭秀妍同樣如此，臉上戴着墨鏡，視線像在定定看着前面什麼都沒有的座位擋板。
兩句很突兀的道歉，也很突兀地攪亂了她們的心湖。
……
“那個，歐尼，下次FM再見面吧！”
“呵呵，好。”
飛機落地，那對年輕情侶揮着手對鄭秀妍說再見，那名女生看了看還坐在座位上裝模作樣地幫鄭秀妍收拾揹包的金泰妍，忽然就笑着說：“歐尼，你和你們家經紀人看起來感情真好。”
什麼？
我們家經紀人？感情真好？
頓時，正低着頭的金泰妍詫異地擡頭看來，鄭秀妍也皺了皺眉頭。
結果，那女生一轉頭又對座位上的金泰妍笑眯眯地說：“歐尼，你們家秀妍是很好的藝人哦，請以後多多幫助她！”
等等，我們家秀妍？！
直到目送着那對年輕情侶走下飛機，鄭秀妍和金泰妍還愣在原地。
兩個人對視一眼，緊跟着立馬錯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