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二去,兩人也熟識了。凌瑤瑤雖然不會愛上他,但也不討厭他。交往到現在,兩人的關係,更接近於類似於哥兒們的那種朋友了。
高中畢業後,蘇揚作爲藝體類考生上了國內一家有名的體育院校。凌瑤瑤以爲他不會回來了,畢竟他這種有着優異專長的體育生也是很走俏的,據說有很多俱樂部和大企業都想把他挖過去。
誰成想凌瑤瑤留在了陵海找工作,他也緊跟着回來了,屈尊到了一家體育俱樂部上班。具體做什麼?他說得含含糊糊的,凌瑤瑤便也沒有多問。
很多老同學都半開玩笑地說,蘇揚就是爲了凌瑤瑤纔回陵海的。不過蘇揚自己,在凌瑤瑤面前卻從來沒有提過這話。凌瑤瑤這種粗枝大葉大大咧咧的女孩子,當然也就不會多想了。
只是蘇揚回來以後,一星期七天差不多有五天都要找機會打電話騷擾一下凌瑤瑤
有時是喊她出去玩,有時就是在電話裡胡亂侃一下天,凌瑤瑤也習慣了,跟他說話從來都不用客氣。
今天就是這樣,蘇揚的電話把凌瑤瑤從如癡如夢的遐想中驚醒。她按下接聽鍵,懶洋洋地喂了一聲,直接問:“幹什麼?”
“瑤瑤,好久沒有見面了,出來玩吧。”蘇揚笑嘻嘻地說。
“明明上星期還一起出去吃了油燜大蝦的。”凌瑤瑤撇撇嘴,沒好氣地說:“現在都幾點了?我剛採訪完回來,快要到家了,我不去。”
“呵呵,我就在你家附近呢,你坐的什麼車?”蘇揚似乎已經預料到她會這麼說,早有準備。
“我還能坐什麼車呀?總不是人擠人的公共汽車。”凌瑤瑤搖搖頭,苦着臉告饒:“蘇揚,你就饒了我吧,我今天快熄火了,不想出去。”
“那就隨便到你家旁邊1;148471591054062請我喝一杯冷飲吧。”蘇揚早就習慣了她的態度,也不以爲意,依然理直氣壯地說:“瑤瑤,我這個老同學從大老遠趕過來,專爲見你一面,你好歹總要接待一下吧。”
“哎,有你這樣厚臉皮的老同學,可真讓人夠嗆。只希望上天早點降一個厲害的女孩過來,把你收了去。”凌瑤瑤無可奈何地呼了口氣,在心裡想,這都什麼人哪?一個城東,一個城南而已,打車不過二十來分鐘的路程,他竟然還好意思說大老遠趕來?
“除了你,能收我的那個人,還沒有出現呢。”蘇揚隨意笑了笑,不容分辯地說:“好了,就這麼說定了,我在車站等你。”
不等凌瑤瑤回話,他便掛了電話。凌瑤瑤看着嘟嘟嘟響着忙音的手機,憤憤然地磨了磨牙齒。
一下車,果然就見到蘇揚站在站臺那兒翹首等待着。
穿着他一貫的黑色籃球衫,斜倚着站臺邊的柱子。近乎一米九的身高,挺挺拔拔,瀟瀟灑灑的,看起來分外惹眼。
有幾個大約還在上高中的小女生從蘇揚的身邊走過,都忍不住回頭多看了他兩眼。
不過他一直目不斜視,只是專注地盯着公車開來的方向,看到凌瑤瑤下車,便神采飛揚地迎了過來:“瑤瑤,我已經望眼欲穿了。”
“唉,我今天都快累死了,還得打起精神接待你。”在他面前,凌瑤瑤不用裝什麼矜持,開口就叫苦連天。
“要不,我幫你拎包?”蘇揚好脾氣地笑着,伸手就要接過凌瑤瑤手中的提包。
“免了!你一個人高馬大的大男人,拎着我這樣的女式小包算什麼?不怕人笑掉大牙啊?”凌瑤瑤躲開手沒有讓他碰到包,不客氣地瞪他一眼:“說吧,你想喝什麼?”
“呵呵,隨便,你安排我喝什麼就喝什麼。”蘇揚爽直地一笑,低聲道:“你也知道,我不過是想見見你嘛。”
他本來是搞體育的人,平時都是大大咧咧,急急躁躁的。但是說也奇怪,每次只要見到了凌瑤瑤,他的脾氣就會變得特別好,既細心又耐心,又聽話。
凌瑤瑤晚上只和陶文靜在外面隨意吃了份盒飯,剛纔遇到明皓軒又消耗了那麼大的腦力和心力,這會兒一想也覺得有點餓了,便說:“我請你去吃麻辣燙吧。”
這麼大熱的天還要去吃那熱氣蒸騰,滿鍋漂着紅油的麻辣燙,大概也只有凌瑤瑤這種說風就是雨的女孩才能想得出來。蘇揚既無奈又寵溺地想着,嘴角揚起一絲柔和的笑意:“好,聽你的。”
兩人一起來到凌瑤瑤平日經常去的一家麻辣燙小吃店,果然因爲天氣太熱,又不是吃飯的高峰期,店子裡幾乎沒有什麼人。
店主是一對樸實的中年夫妻,這會兒只有妻子在,看到凌瑤瑤進來便熱情地打着招呼:“小姐,好久沒見你來了呢。”
“呵呵,這段時間有點忙。”凌瑤瑤解釋着說。
挑了一些愛吃的葷菜素菜讓老闆拿去燙,又要了兩碗粉絲,兩人圍着一張小桌坐下。
蘇揚小聲問:“我能不能喝一瓶啤酒?”
“當然行了,我可沒有那麼小氣,請個客連酒也不讓你喝。”凌瑤瑤毫不客氣給了他一個白眼。
“可我總得徵求你的意見吧。”蘇揚說。
“不用,我又不會管你這些,你想喝多少都可以。”凌瑤瑤不以爲然地挑挑眉梢。
蘇揚雲淡風輕地笑了笑,沒有說話,卻在心裡暗自嘆息,我這不是希望你能管着我嗎?
很快,老闆娘就將他們要的麻辣燙和啤酒端了上來。
凌瑤瑤一向就很愛吃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當下胃口大開吃得津津有味。
而蘇揚平時基本不吃這種街頭小攤點的,今天來這裡完全是照顧凌瑤瑤的情緒,所以根本沒點幾串菜,只是慢慢地喝着啤酒。
兩個人坐在一起,一男一女,女孩倒比男孩吃得更多,吃相也更爲張揚。
看着凌瑤瑤辣得吸溜吸溜滿頭是汗,卻又還捨不得放下筷子,蘇揚不由又是好笑又是心疼,細心地遞了一張餐巾紙過去:“饞丫頭,擦擦汗再接着吃。”
他以前有時喊凌瑤瑤名字,有時就隨興所至喊她丫頭,凌瑤瑤本來也是不在意的。可是這會兒,聽到他這麼喊,她卻突然想起了剛纔在帝豪酒店,明皓軒也是這麼喊她的,丫頭。
心無端地就亂了一下,她接過餐巾紙擦了擦臉上的汗滴,一本正經地說:“以後不準這麼叫我,就叫我名字。”
“爲什麼?”蘇揚緊緊地盯着她的眼睛,神情中一絲小小的受傷。
本來他以爲,經過了這麼多年的努力。她對他,雖然說沒有愛情,但是也不會有太遠的距離。
這聲丫頭,他是自自然然喊出來的。每當這麼叫她時,他就覺得他們兩個人之間似乎更親近了,就像親人,就像最熟悉的老友。
誰知道,現在,她竟然,連他這樣一點點的權利都要剝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