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說說清楚

其實,現在小米的心也在懸着,生怕尚書夫人改變主意再回身來,那自己可怎麼辦?眼瞅着那女人離門邊還有三步、兩步、咦?怎麼慢了下來,不會吧?

小米擔心的事真的發生了,尚書夫人真的停下腳步,慢慢的回身;“小米姑娘,謝謝你今個給我這個機會。我還有個請求,不知道你能否答應呢?”

啊?請求?小米眨巴着眼睛,沒有立馬迴應。對方什麼意思都不確定,哪裡敢胡亂答應?

“今後,我若是偶爾想見見小米你,可以麼?”黃氏很是忐忑的問到。

聽着這位可憐女人的請求,小米心裡明明知道這件事自己不該點頭,就硬着頭皮拒絕才對,可是,一想到在現代的媽媽,興許也是跟這女人一樣的想自己,那不行倆字小米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偶爾的話,也不是不行,不過……”小米剛想說自己在王府裡做事,很忙,也不是很方便什麼的。黃氏卻在聽見她答應後,眼睛一亮的打斷了她的話。

“我知道,我懂的。小米你放心,我知道分寸的。”黃氏忙不迭的表態。

看得小米心裡又是一陣發酸,這位當母親的得是有多想女兒啊,今個竟然連連失態。不忍心的,笑着對這位可憐的母親點點頭,算是默許了她的要求。

“那就不打攪小米姑娘了,不過,快晌午了,那茶水還是少飲些吧。”黃氏整個人都因爲小米的態度而變得精神不少。小心翼翼的叮囑了一下,下了決心似的推門走了出去,沒忘記揮手給關好了門。

門裡,小米拍着心口,呼出幾口氣,輕鬆了不少。

門外,黃氏調整好心情,往樓下走的時候,跟剛剛在雅間裡的人,完全判若兩人。此時的她又恢復了尚書夫人該有的端莊文雅。在女兒面前。沒必要端着,在外面就不可以了。

樓梯口桌邊的猛子正端着一盞茶喝呢,剛好看見樓梯上下來的人,給他驚的一下子就被茶水嗆到了。怎麼回事啊??尚書夫人怎麼在上面?她來這裡做什麼?什麼時候上去的?

哦。對了。她上去的時候自己看見了。只不過看見的時候是背影,沒看出來是誰。從尚書夫人的衣着上,猛子想起來了。

認出來了又能如何?上去盤問人家。那怎麼可以,人家是尚書夫人呢。這裡是茶樓,誰都來得的。

這麼一糾結啊,眼看着尚書夫人居然還輕輕的對自己點了點頭?慌亂之中,猛子也盲目的跟着點頭回應。然後,就眼睜睜的看着尚書夫人走到櫃檯那裡,拿了什麼東西放在櫃檯上,跟對立面的掌櫃不知說着什麼,聽是聽不清,只看見那掌櫃的把頭點的跟雞啄米似的。

尚書夫人離開後,在門口站了好一會的風語才進茶樓。

“怎麼回事?”風語問拿着帕子擦拭衣襟水漬的猛子。

“我哪知道怎麼回事啊?”猛子有些心虛,還有些無辜的說到。主子吩咐跟着小米姑娘的,自己卻意思大意的,連尚書夫人上樓了都沒注意,真的有什麼事,那可怎麼辦。

儘管知道這裡是茶樓,什麼人進來都很正常,可是,尚書夫人一個人上樓,那就不正常了,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她上樓去可不單純是喝喝茶的。

勤書王和尚書府的人暗中查小米姑娘身世的事,在王爺身邊做事的幾個人都知道了。主子吩咐過,要格外注意這兩邊的人的呢。結果,自己還是大意了,哎,猛子心裡這個後悔啊。

你說品壺稀罕昂貴的茶,忽視了要緊的事也就罷了,自己呢,喝的明明就只是十個大錢一壺的茶啊,怎麼就?哎!

“你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了,看着你跟那位尚書夫人相互點頭打招呼,默契的很呢。”風語沒好氣的說到。

可不是麼,他就回去給主子報個信兒,想讓主子放心的功夫,這邊竟然就出岔子了。

“哎,我說你有話能不能好好說?別這麼陰陽怪氣的好不好?”猛子很是懊惱,聲音卻不敢太大。

“我這樣你就受不了了?這件事我不會幫你瞞着主子的,你覺得主子知道後,他會如何?”風語也有些生氣了。

倆人在這裡你一句,我一句的時候,就看見掌櫃的親自領着四個茶娘子,又端了精美的點心,急忙忙的往樓上走。

風語倆人就聽着那掌櫃的交代茶娘子,小心伺候樓上的貴客。

“樓上還有誰?”風語不確定的問猛子。

猛子使勁的想了想,搖着頭很肯定的告訴風語;“真的沒旁人,就是咱府裡的那位在上面呢。”

難不成是?倆人忽然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這是那尚書夫人臨走是交代掌櫃的了。之前的那一幕,猛子沒看清楚,站在門邊的風語可是看得清楚,尚書夫人放在櫃檯上的,是一張銀票。

風語來了有一會兒了,之所以沒有立馬進茶樓,就是因爲注意到茶樓外不遠處停着的馬車,馬車沒什麼特殊的,特殊的是馬車旁邊站着幾個人,他記得好像是尚書府五公子身邊的人。

原本就因爲小米跟尚書家的老七有過節,所以,王爺叮囑過,要格外小心那小子找機會報復小米。因此,風語起了疑心,哪想到來的不是鍾家老七,而是尚書夫人!

“對了,主子怎麼說?”猛子想起來問。

風語搖頭,告訴他自己回王府根本就沒見到主子,說是宮裡來人,宣了主子去。

倆人忍不住的又開始爲主子擔心,宮裡又是因爲何事宣人呢?

這樣的煩惱。樓上雅間裡的人卻沒有。原本想着躺着歇會就結賬離開的,可是這掌櫃的領着人上來,說是剛纔走的那位夫人交代安排的。四個茶娘子進來,一個撫琴,一個換了新茶和茶具,繼續給小米煮茶,還有一個就站在小米身後給她揉捏這肩膀,剩下那個則跪坐在小米腿邊,給她捶腿。

掌櫃的也殷勤的問小米,午飯是否留在這裡用。可以叫萬陽樓送酒菜過來的。

這樣一來。小米享受着,還真不想走了。索性點頭,略微的想了一下,點了幾個菜。掌櫃的趕緊的應着離開去辦了。

小米在樓上。自在逍遙的享福。只可憐了樓下的風語和猛子。原以爲小米到晌午會下樓,就算不立馬回王府,也會進食肆酒樓吃午飯的。可是。當他們看見掌櫃的親自拎着刻着萬陽樓標誌的食盒往樓上走時,倆人都明白了,樓上那位午飯也不用出這茶樓了。

到飯點了,倆人肚子也餓啊,有了之前的教訓,風語再怎麼也不敢跟猛子換班去吃午飯了。倆人就在茶樓裡點了點東西胡亂填飽肚子就行了。

晌午過後,茶樓裡的客人越來越多,看着一撥撥的客人往樓上走去。倆人趕緊的也上去了,卻跟旁的客人不同,別人是進雅間飲茶,談生意的,聊天小聚的!他倆跟夥計問清小米所在的雅間,一邊一個倆門神。

把掌櫃的留在門口等着伺候的小茶倌兒都擠到一旁去了,茶倌兒會看眼色,也不敢說什麼。

這家茶樓算不得是京城檔次最高的,來的客人卻有認出風語二人的。納悶兒,軒王爺難道會在此處飲茶麼?心裡好奇,卻沒誰敢議論,來這裡飲茶是放鬆心情的,可不是招惹禍事的。

茶樓掌櫃會辦事兒,安排的茶娘子伺候的更周到,小米午飯後,還睡了有一個時辰。醒來後,面前又擺上了京城裡有名的特色點心。茶娘子給調製的花茶配着點心更叫一個絕。

還有一個茶娘子,能說會道的給小米講着京裡流傳的奇聞異事什麼的。一來二去的,小米連晚飯都是在茶樓裡用的,仍舊是萬陽樓的菜。雅間裡有套間,小解什麼的根本不用出去解決。

小米甚至忘記早上出王府時,身後跟着的倆尾巴,就在雅間裡消磨時間。

眼看着天色暗了下來,茶娘子點了花燈起來。小米也不得不開始考慮,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仍舊不回軒王府麼?真的不想回去的話,那就是該徹底離開的時候了。

可是,享了一天福的她,現在心情完全的放鬆了。覺得自己今個這樣做,也不正確。殷子軒不說原因,自己可以問他啊,不管是走是留,因事情還是要問個明白的啊。

自己跟殷子軒相處到現在,日子也不算短了。相互之間一直是彼此信任的,他這次的反常,定然有不得已的苦衷吧。想想自己最不喜歡的是什麼,不就是誤會麼?

不是小米捨不得離開軒王府,實在是小米的心裡很清楚,自己離開軒王府靠自己的能力,仍舊可以生存的,只是,好不容易結實了這樣一個可靠的人,真的因爲誤會疏離的話,實在是可惜了。

嗯,還是回去,跟他面對面把事情說個清楚的好。這樣一決定,小米就下了羅漢榻,茶娘子趕緊的打水伺候她洗漱了下,有動手幫她把鬆動的髮髻重新梳理了一下。

“謝謝幾位姐姐陪我度過美好的一天。”小米出門前,跟幾位茶娘子告辭,還從荷包裡把那個銀錠子拿出來叫她們自己去分了。

“姑娘,掌櫃的說賞錢兒會給我們的。”一位茶娘子不好意思的說到。

“不妨事,這個是我謝謝幾位姐姐的一點心意,收着吧。”小米對這幾位茶娘子的印象很好,但是還沒大方到把身上的銀票拿出來賞她們的地步。

茶娘子歡喜的謝過年紀比自己小很多的客人,邀請小米空了再來此處飲茶,小米也笑着應了。

茶娘子上前打開門,沒防備的看見門口兩尊門神,嚇了一跳,回頭朝小米看去。

“咦,你們一直在?”小米隨口問到。

“不然姑娘以爲呢?”風語看着被四個美嬌娘圍着的小米,心裡沒好氣的反問。

茶娘子們一聽,心裡就有些緊張,這人對姑娘的態度怎麼這樣?

“我?我是纔想起來你們。”小米毫不在意的,很實在的說到。說完,又自言自語的嘀咕着;”哎呀,天都黑了,走着回去好累的。“

“府裡的轎子已經在門口候着了。”風語和猛子本來還擔心這位姑奶奶出來後,仍舊不肯回王府呢,現在一聽她這樣說,一高興就異口同聲的告訴着。

小米一點都不意外的點點頭,擡腳往外走去。身後的幾位茶娘子就吃驚不小,艾瑪,聽這語氣,這倆人到底還是怕這小姑娘的呢。

“姑娘慢走。”茶樓外,小米走到轎子邊上,小廝就趕緊的打開轎簾子。茶樓掌櫃茶倌兒還有那四位茶娘子都跟過來相送,弄得樓下的一些聽書的茶客都轉頭張望過來,究竟是什麼貴客啊?

“嗯,都回去忙吧,空了我還會來的。”坐進轎子的小米沒忘記跟送自己的打招呼。這樣不是客套話,今個這一天,過得真的很舒心。讓人心情愉快的地方,今後當然還要來的。

嗯,轎子好像是比馬車要舒服些呢。小米心情好了,現在看什麼都順眼。拎起身邊的一個軟墊子抱着,開始想回去怎麼開口問。還是別拐彎抹角的,索性開門見山的問就行了。

如果原因是出在自己身上,真的是自己做錯的話,小米決定敢於承認錯誤纔是好孩子。但是,倘若問題是出於他那邊,那就要看看他是個什麼態度,什麼想法,然後再做決定了。

實在不行,自己也只有離開他身邊了,自己對他有恩是沒錯,但是自己也不能仰仗這個就一直賴在他身邊,那樣很沒意思的。他對自己所做的,已經足夠了。

轎子顫悠悠的不急不慢,小米也懶得掀開轎簾子往外看走到哪裡了。感覺着好像上了臺階,猜想是回到王府了,既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那就是直接擡到雅蘭居去呢。

轎子停下來之後,小米一出轎子,果然已經在雅蘭居的院內了。感覺有人注視着自己,一擡頭,就在殷子軒木樓的二樓窗口,看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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