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裡?”慕淺歌盯着他的眼睛:“你是打算讓我去找他嗎?”
“巴游山這個傢伙,死了就死了,我一點兒也不可惜。可是,我就是擔心大法師的事。”
“你是擔心大法師把你咬出來?”慕淺歌當然也不認爲他是在擔心巴游山的安危。
“讓我擔心的事實在是太多了。”陵相國嘆口氣,道:“得一個一個的解決。”
慕淺歌從相國府裡走出來,臉上帶着笑意。
這個世界總是不盡如人意的,哪怕是皇帝,也不可能會事事順心。
陵相國太自信,太有控制慾了,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控制在自己的手裡。
哪裡有那麼簡單的事?
她手裡拿着一個瓶子,是陵相國給的。
陵相國說:”這個瓶子裡的藥物,正可以控制靖王身上的毒性,這是一半的解藥,如果巴游山能夠平安回來,那麼我就出另外一半,如果不能,那麼恐怕靖王就永遠都得不到另一半解藥了。“
老傢伙,想得美!
慕淺歌握着瓶子,這老人家大概是想一石二鳥。
她回到六扇門,把瓶子交給了李京龍和古忘塵,道:“把這個送到邊關,你們要馬不停蹄,說是我給靖王的,是解藥。”
兩個人心知肚明,馬上出發。
慕淺歌收拾了一下,準備再度出發。
巴游山,居然自己跑去找大法師,他是真的瘋了嗎?
慕淺歌拿着陵相國的書信,然後跨上了馬。
巴游山所在的位置,應該是在平東將軍現在駐紮的位置,因爲有一些青蓮教的餘部叛黨,依舊在負隅頑抗。
從京城到平東將軍的駐紮地,慕淺歌在地圖上衡量了一下距離,苦笑,自己是獨行俠,現在看起來,自己就是小飛俠了。
從邊關在京城,從京城到西南,馬不停蹄,一刻不停。
她急匆匆的帶上一些必備的用品,還稟明瞭六扇門的李大人,帶着人上路。
“慕捕頭,你怎麼來了?”
風塵僕僕的慕淺歌看到平東將軍,自己也在苦笑。
“我是爲了青蓮教的大法師來的,聽說大法師就在附近。”
“就在附近?”李站東瞪大眼睛,道:“我怎麼不知道呢?”
“這是巴游山巴捕頭帶來的消息。我也想確認一下。“慕淺歌如是說。
陵相國這隻老狐狸,肯定早就打聽好大法師在哪裡了。
這麼說,他打算借刀殺人?
只是不知道他要借誰的刀,殺死的人又是誰。
如果是殺死了大法師,他得利,自己和巴游山死了,他還是得利。
總而言之,他是沒有賠本的買賣。
老匹夫。
她在心裡暗歎一聲。
“你見到過巴游山巴捕頭了嗎?“她如是說。
“我見到過一次,他沉默寡言,沒說幾句話就走了。“李戰東如是說。
“哦,那就對了。”慕淺歌嘆口氣,道:“那就好。這下我就能和他會和了。”
晚飯時候,巴游山匆匆忙忙出現了,他看到慕淺歌也十分的驚奇,道:“你怎麼來了?”
“陵相國讓我來的。”
慕淺歌這麼一說,巴游山似乎有點誤會,道:“陵相國讓你來,那麼靖王不會不高興嗎?”
“我是爲了靖王而過來的。”慕淺歌嘆口氣說:“先不要說這個,你打聽到的有關於青蓮教的東西,有多少?”
“我只是一直在關注着青蓮教的大法師而已。”巴游山的樣子也很苦惱。
李戰東的樣子也是苦惱,道:“這個大法師實在是太狡猾了,他每次出來都是蒙着臉,而且有時候弄好幾個替身,我都不知道誰是他的真身,他有時候出現在這個營地,有的時候又出現在那個營地,真是神出鬼沒。”
巴游山沉默了半晌,道:“其中一個必定是真的,而其他那些都是假的。”
“不一定。也許都是假的。“慕淺歌看向巴游山,兩個人對視,然後一笑。
“這是什麼意思?”平東將軍不明白了。
“總而言之,將軍你就抓到一個送到我們這裡就行,我們來辨別大法師的真僞。”慕淺歌道。
“那麼,如果都是假的呢?”
平東將軍提出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不會,把假的都抓到了,那麼真的肯定是要現身。”
慕淺歌這麼說完了,眼前反而出現了那次在普度寺裡,西門長風驚慌失措逃走的樣子。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西門長風,你打的也是一手好算盤嗎?
把事情推給了陵相國,然後我也會在陵相國這裡被他玩得他團團轉,不知道是他效力還是落入了你的圈套,西門教主。
平東將軍的營帳駐紮在當地。
晚上,慕淺歌坐在營帳外面,看着夜晚的流星。
“你在想什麼?”巴游山這個時候居然還沒有睡。
“我……我在想着回去當洛城的小老闆娘。”慕淺歌笑了笑。
這是一個被美化了的,被她想了無數次的夢想,以前覺得很容易就實現了,現在覺得卻那麼遙遠。
“我有的時候想,回去在家旁邊開一個打鐵鋪子,也不錯。”
這是天下第一神捕的夢想?
聽起來怪可笑的。
大概說出來,誰都不會相信。
“可惜,我覺得我也回不去了。”巴游山道。
“陵相國這次讓我來,他的目的未必打算讓你回去。”慕淺歌道。
“我知道,讓青蓮教的人殺了我,大家估計都皆大歡喜。那你呢?”他看着慕淺歌道:“你還有靖王。”
“靖王?“慕淺歌啞然失笑。
“我和他怎麼能扯上關係?”她不覺得靖王在她的生命裡,除了給她出難題之外還有什麼作用,哦,因爲這些難題加速了她的成長。
“你就沒有想過嫁給靖王嗎?”巴游山挑眉:“嫁給他,你也許就是下一任皇后的人選了。”
“唔,小聲點!”慕淺歌嚇了一跳,讓巴游山小聲一點,不要讓人聽見。
“這難道不是事實嗎?”巴游山說。
“我從沒有這麼想過。”慕淺歌道:“相比之下,我還是認爲,當布莊的老闆娘比較更合適一點。更接地氣,更容易實現。”
巴游山嘆口氣:“這些事,大概都是旁觀者清。”
他從自己的衣服裡掏出了一個酒壺和兩個茶杯,道:“來喝一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