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小白樓裡衆人也看到了新聞。
朱顏：“何小云行動了。琪琪，現在明白了爲什麼何小云給我的只有錄音沒有畫面了吧？”
郭琪琪：“呵呵！少兒不宜。”
王凱：“哈哈！夠膽，竟然把屍體暴露在大庭廣衆之下，這是在給警察下戰書。”
徐峰：“扔垃圾堆裡，太好了，這種人渣早就該當垃圾清理掉了。”
郭琪琪：“痛快。很解氣。呵呵！
趙江生：“你們啊！一個個都是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我之前還在想那個叫何小云的爲什麼不去翻案，不去找警察……
郭琪琪打斷他：“那是她被冤枉被傷害得太深，不相信警察了，還有就算警察相信她，立案重新調查，要好長時間且不說，沈新估計就算認罪也不會判死刑，大不了坐幾年牢又出來，照樣活的瀟灑。這肯定是何小云無法接受的。”
趙江生：“這只是其中的原因，最主要的，我現在算是明白了，就是你說的那幾個字，沒有什麼比自己直接對付仇人來得痛快，解氣。”
郭琪琪：“對，對，對，乾脆利落，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就跟你拿手術刀一樣。”
趙江生無語，這都哪跟哪?有這麼比喻的嗎？
王凱：“好了，好了，咱們私底下說說沒什麼，可不要有什麼歪門邪道的想法，好歹咱們要做一個遵紀守法的公民，有些東西請勿模仿。”
郭琪琪：“喲，忘了這裡還有一個前任警察，謝謝你的提醒，我看要小心的是你吧。”
衆人都明白：何小云私自報仇是法律所不允許的，但在情感上，大家還是同情她，希望她大仇得報。
趙江生：“雖然親自對付仇人很痛快淋漓，我覺得何小云還是應該低調一點，偷偷把沈新做了，找個地方埋了不就行了。還要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生怕警察找不到她一樣……”
郭琪琪又搶話：“對對……既然鬧了這麼大的動靜，爲什麼不索性公佈沈新的罪行?這樣也好讓吃瓜羣衆知道他罪有應得。”
趙江生無比鬱悶，我的妹妹，你能不能讓老哥把話說完?難得有機會。
朱顏：“她不是不想公佈，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她這樣做當然有她的道理。”
“什麼？”
“一當然是不想某些人受到懷疑，受到牽連。”
“你是說子豪。”
朱顏點點頭。
李子豪這幾天的行程全部有人陪同，證人多的是。
“可是，畢竟那天他是和沈新一起上的車，警察會不會……”
王凱：“上了車就不會中途下車了嗎？誰規定他就一直該跟沈新在一起?誰能證明他跟沈新被害有關?還有動機呢？放心吧，我們都安排好了，警察最多就是例行公事詢問，子豪知道該怎麼說。妹，你繼續說。”
朱顏：“二是擾亂警察的視線，故布迷陣，把他們往錯誤的道路上引。她不宣佈沈新的罪行，警察一時半會兒就懷疑不到她的身上，她纔有時間做更多的事情。”
王凱：“對，她現在是在和時間賽跑，能不能夠在警察找到她之前清除掉其他垃圾，就看她的造化了。
朱朱，她給你的名單上有幾個人？”
朱顏：“以沈新爲首的團伙有六個人，現在沈新死了，還剩下五個。當然還有那些作僞證的，助紂爲劣的估計也要受到不同程度的懲罰。”
王凱：“這不是個簡單活兒。沈新，只不過是一個開始，以後夠警察們忙的了。”
徐峰：“她肯定有幫手。”
王凱：“這還用說，而且是一個團伙，就她那風都吹得倒的樣子，若論單打獨鬥，根本就不是沈新的對手，何況沈新身上的那些傷啊什麼的一看就是老手做的，何小云不行。”
朱顏：“是啊！她的身體不知道能不能撐到最後。”
郭琪琪：“她的身體很糟糕嗎？”
朱顏：“嗯！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我的感覺就很不好。哎！且看著吧！”
這也是朱顏爲什麼在茅屋沒有勸說阻止何小云，反而帶著王凱徐峰李子豪快速撤離的原因。
時日無多，不如讓她放手一搏。
何小云自己也說過——她已生無可戀，唯一能夠支撐她活下去的就是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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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在a省的某個城市，有人在垃圾堆上發現一具男屍……方式和手法跟江城裸——屍案如出一則……
網上衆說紛紜，有人說是仇殺，有人說是情殺，還有人說是綁匪撕票等等，甚至有人斷言：這是一個連環變態殺手在作案，下一個不知道是誰?
江城警方對沈新案毫無頭緒，聽聞，匆匆忙忙趕往a省，希望在那邊能夠發現有用的線索，如果是同一個殺手所爲，兩者之間必定有關聯。
小白樓的人知道真相，但是他們什麼都不會做什麼也不會說。
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
那些害死阿秀的人恐怕沒有一絲悔意吧？就像沈新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換個地方，酒照喝，歌照唱，舞照跳，誰還會記得當年死去的阿秀和坐牢的何小云?
出來混的早晚是要還的。
不是不報是時候不到。
何小云用自己的方式復仇，那是他們該還的。
朱顏其實挺佩服她的。
自己就沒她這份激情。
自己太冷靜太理智了。
當初面對殺害自己父母的仇人的時候，自己就沒這麼痛快淋漓地折磨對方，甚至還攔住了要復仇的王凱哥哥，自己的顧慮太多了。人活著，要受很多的約束，難得肆意妄爲一回。像這樣——我復仇我怕誰，我已生無可戀的光棍想法，除了何小云也怕沒誰了?
朱顏又收到了一份錄音文件。
在最後她聽到了何小云粗啞難聽的聲音：“……大作家，這是最後一次跟你聯繫了，以後不會再有了。
……原諒我當初考慮不周，冒冒然把你帶走，希望不會給你帶來麻煩……我的身體不允許我拖延下去了，所以我得加快速度，不然怎麼去見阿秀姐。也許同一天會出現幾具屍體的情況，你不要吃驚哦！呵呵！知道嗎？看到他們落到這個下場，在我面前像狗一樣祈求饒恕的時候，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哈哈！他們也有今天。他們做夢都想不到，自己不僅要死還要自己付錢。哈哈！真痛快！如果我能活到報完仇，我自己會走進警察局，如果活不到，我會讓依依把一份錄音寄給警察還有媒體，宣佈他們的罪，同時承認這些都是我乾的。嘿嘿，我死了還要火一把，也值了……謝謝你，大作家，能夠聽我這粗鄙的罪人說廢話。保重。”
錄音到這裡結束了。
幾個月後，網上陸陸續續有新聞報道在不同的城市，出現了同樣的情形——男屍——裸——露在垃圾堆上面。
朱顏看到媒體透露的死者姓氏，知道這些都是當年跟沈新一起的直接參與者。
郭琪琪：“這個何小云還真做到了。六個人一個都沒有跑掉。”
朱顏：“這幾個主犯落網了，其他的人都不重要了。何小云可以安心走了。”
郭琪琪：“什麼意思？她上哪去了?”
朱顏：“離開這個世界了。”
郭琪琪：“啊？！這麼快。不過離開了也好，這個世界對她來說，充滿醜陋和罪惡以及仇恨，活著也沒有什麼意義，還難受，走了早點解脫。”
朱顏：“什麼時候這麼多愁善感的了?”
郭琪琪：“跟你學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沒過幾天，媒體就爆出消息，說一個叫何小云的人對之前的幾起裸——屍案負責，列舉了裸男們的罪行，承認都是她在復仇。
一時間，十五年前的事情也被扒了出來。
朱顏試著聯繫依依，卻始終沒有回覆。
徐峰去打聽了，說是幾個月前就從娛樂城辭職了，不知道在哪裡。
“還要找嗎？”
朱顏想了想：“不用了。”
她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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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朱顏獨自去了步雲鄉。
一年時間，草又深了，幾乎沒有任何痕跡留下。
好不容易穿出茅草叢，看見出現在面前的蘋果園，蘋果已經熟透了。又大又紅。
一條土狗竄出來，衝朱顏叫了兩聲，圍在她腳邊聞了聞，就不吭聲了。
是阿黃。朱顏記得。
“阿黃，你叫什麼？有人來了嗎？”
隨著話音一個女人從一棵蘋果樹後面走出來。
“依依。是我。”
“大作家?你怎麼來了?”
朱顏：“我來兌現我的承諾。”
何小云的墳就在茅屋旁，正對著蘋果園。
“這是一個好地方。”
是屬於何小云的樂園。
依依：“我也這麼覺得，所以我就留在這了。種種蘋果，種種菜，累了就坐在這兒跟她說說話。挺好的。”
依依一邊說著話一邊幫著朱顏把一摞紙給點燃了。
那是朱顏答應她們寫的故事，何小云看不到了，只能燒給她。
“謝謝你，大作家，小云會很高興的。”
走的時候，依依摘了一大背篼蘋果送朱顏從另外一個方向出去，那裡已經有一條新修的村村通公路。
依依說：“有了這條路，蘋果就不愁運不出去了。”
朱顏知道她要一直留在這兒。
在以後的每一年，朱顏都會收到一箱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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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無可戀》結束，感謝你的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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