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心悸
內容提要：做了心臟移植手術之後的林森發覺自己的變化，不僅是身體上的，還有心理上的，聽從內心的感覺，他來到了一個偏遠的小城，在這裡又將會發生什麼樣的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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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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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林森又做噩夢了。
夢裡他被人不停地擊打頭部，直到暈過去。
他努力地想看清楚打他的人，卻看不到臉，只看到揮舞在他頭上的榔頭。
然後他又夢到有人剖開了他的胸腔，他感到心臟一陣絞痛，有一種空空洞洞的感覺，原來有人取出了他的心臟，紅彤彤的心臟在那人的手裡還在跳動。
他想醒醒不了，想喊喊不出，直覺要墜入黑暗的深淵才拚命發出一聲慘叫。
“阿森，阿森，你怎麼了?”
耳邊是一個溫柔的女聲。
林森睜開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人是他的媽媽。
“阿森，你又做夢了?”
兒子這段時間幾乎天天做夢，大喊大叫。
“媽，我的心好痛。又好像突然沒有了，空落落的。”
“傻孩子，做夢而已，你的心好好的，你看跳得噗通噗通的。”
媽媽伏在他胸口上，聽著兒子強有力的心跳，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而林森卻顯得很不耐煩，他用一隻手拔開媽媽的腦袋，坐了起來。
他想起來了，這是在家裡，他已經做完手術出院三個多月了。
媽媽還跟以前一樣守在他的牀邊。
媽媽：“阿森，你看你，出了這麼多的汗，衣服都汗溼了，去洗一洗吧？”
李森搖搖頭，他一點都不想動，還沒有從剛纔的夢境中徹底解脫出來。那個夢太真實太清晰了，而且經常做，讓他想忘都忘不了。
媽媽說：“那我去給你打熱水來擦一擦。”
從小到大媽媽對他的照顧都是無微不至，因爲他心臟不好。
媽媽還沒出去，爸爸已經端著熱水進來了，剛纔屋裡的響動他已經聽到了。
媽媽擰了熱毛巾要往李森臉上擦。林森扭轉頭，用手擋住媽媽的手，喊道：“拿開，說了不洗就不洗。你們出去。”
爸爸：“阿森，聽話，擦了把衣服換了，當心感冒，感冒了可不得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還有我不是已經做了手術了嗎？現在已經好了，不怕感冒了。”
“你這孩子……”媽媽還想再說，林森從牀上跳起來，把爸爸媽媽往外推，“你們出去，出去……”
爸爸媽媽被推出了門外，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門外傳來媽媽不滿的聲音：這孩子，怎麼這樣？還發脾氣了?”
爸爸：“很好啊！沒毛病。你沒看見咱家兒子又是跳又是推的，擱以前他能做這樣的動作嗎？他敢做這樣的動作嗎？這說明什麼？說明咱兒子的心臟是真的好了，好得不能再好了。”
媽媽雖然沒有爸爸這麼樂觀，但是還是不由得贊同。
對啊！如果是以前，別說是跳跑，推，就是脾氣都不能發，笑都不能開懷，說話都不能大聲，只能安安靜靜地待著，還不能感冒生病，晚上還得守著他睡覺，生怕一個大意，孩子就心跳停止，醒不過來了。這十幾年簡直是度日如年，都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好不容易等來了供體，兒子做了心臟移植手術，手術成功，在醫院度過了三個月的觀察期，排異期，兒子各項指標都穩定，現在已經出院三個月了，看來心臟是真的沒問題了。
“老林，只是最近這段時間兒子老是做噩夢，還說心痛，這會不會……”
“沒事，醫生不是說接受別人的有一個過程嗎？再說兒子自己的心臟被摘出了，這也不是小事，難免對他不會有影響，等適應了就好了。”
“我還是不太放心，我明天帶他去複查。”
“嗯，去吧！去吧！我知道要醫生說的你才相信。”
門外的聲音傳到林森的耳朵裡。
自從做了手術以後，準確的說，是手術成功後。
爸爸媽媽說什麼話都不再避諱林森。不像以前，他們對他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說話都不敢對他大聲了，更別說罵他吼他打他。當然他也很聽話。
從他懂事起，他就知道他和別的人不一樣。
這樣不行那樣不許。
別的小孩子能跑能跳，他不能。
爲什麼？他曾經問爸爸媽媽。
因爲心衰，不能劇烈運動。
會死嗎？
爸爸說會。
媽媽說不會。
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心臟越來越不好，他也明白：終於有一天會因爲心臟衰竭而亡。
醫生說只有做心臟移植手術纔有改變。
那就做吧！
爲此，爸爸拚命的賺錢，爲他籌集手術費，媽媽辭去工作精心地照顧他，不讓他的身體出現任何其他方面的問題。
他們一家一起努力等待供體的出現。
心臟移植需要活的供體，全靠有人捐贈。
而且還要各方面都要匹配，這就更難了。
眼看著他的心臟在一天天的衰竭，他只能躺在醫院裡等死嗎？
媽媽甚至都不敢哭，只能默默地祈禱，爸爸丟下他的生意守在醫院裡……
也許是老天爺聽到了媽媽的祈禱，終於，合適的心臟等到了，手術很成功。
他應該感謝那位捐贈者，沒有他的心臟，他還能活到現在嗎？
他應該慶幸有這樣的父母，對他不拋棄不放棄。
他應該感到高興他正在恢復健康。
可是，自己爲什麼會做這樣奇怪的夢，難道是擔心別人會把心臟拿走?
這是捐獻者提供的健康心臟，現在已經移植到自己的身體裡了，跟自己已經連成一體了，現在是屬於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了，誰又會把它拿走呢？除非它再一次衰竭。
又爲什麼會對爸媽感到厭煩，爲什麼會對他們發脾氣？
他們並沒有做什麼惹自己不高興的事情？他們還是一如既往地關心愛護自己，看到自己擁有健康的心臟。他們比自己還高興。
可是自己爲什麼高興不起來？
也不是一開始就這樣的，在醫院裡的時候，自己也是很高興的啊！擁有一個健康的心臟，怎麼會不高興呢？自己可以做很多以前不能做的事情了，怎麼會不高興？自己甚至讓媽媽都列好了長長的計劃，爸爸還笑他太心急了。
可是，回來以後，自己怎麼就變了呢？好像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了。難道是激情之後歸於平靜了？
可經常做的噩夢又是怎麼回事？
平靜了就不應該做噩夢呀？
……
第二天，媽媽陪著他去醫院複查
這已經是他出院以後的第三次複查了，每個月來一次，醫生說雖然手術成功，但後面也不能大意。
各項檢查做完，他的主治醫生對他們說：“恢復得很好，沒什麼問題。以後可以適當增加一點運動，散步，做操。”
林森：“醫生，我這段時間老是做噩夢。”
他把他做的夢給醫生講了一遍。
媽媽也在旁邊幫他證實。
醫生的解釋是：“雖然一切指標正常，身體上接受了，但並不表示你在心理上就完完全全接受了這個心臟，這還有一個過程。還有，經歷了這麼大一個手術，自己的心臟被摘出再在移植上別人的心臟，難免不會有一些記憶深刻的感受。小夥子，不要有太多顧慮，放輕鬆一點，坦然接受和麪對。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去做一些心理方面的諮詢和輔導，這樣能夠很快的幫你恢復。小夥子，你應該樂起來，爲擁有這樣健康的心臟。美好時光等著你呢！”
說到最後醫生自己都笑起來。
“好的，謝謝醫生。”媽媽忙不迭地答應著。
林森卻問道：“我想知道捐心臟的人是誰?我們應該好好感謝他，他的家人，不是嗎？”
醫生：“很抱歉，這個連我都不知道。”
“醫院裡肯定知道。”
“這個當然，但是有保密制度，你是打聽不到的。如果你要感謝，以後憑自己的能力多做善事，回報社會，我想這也是捐贈者們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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