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下次再聚，其實也不過是個客套話。
顧凌謙和他之間的交集，也是歸功於秦培這層關係，現在秦培出國了，他們見面的機會就更少，哪怕是在同一座城市，如果不是特意過來，只怕一年到頭都見不到面。
目送着兩道身影消失在酒店大門，唐銘點了根菸，站在原地沉默的抽着。
半根菸後，酒店大門那裡早已是空蕩蕩，唐銘沉悶的吐了口氣，他竟然還在等着顧凌謙從裡面出來，真是他媽腦抽了。
他甩了甩頭，掐滅煙丟進垃圾桶，轉身上車。
開出去沒多久，手機就響了。
唐銘像是猜到了是誰，慢悠悠的接聽：“英國那邊現在是下午吧，怎麼，你下午沒課？”
“剛吃完飯。”
秦培揹着揹包從食堂出來，外面的天氣很好，他仰頭看向明媚的陽光，聽着唐銘吊兒郎當的聲音，突然覺得很親切。
閒聊了幾句，秦培還是沒忍住主動詢問，只是語氣淡然了許多。
“今天的籃球賽，結果怎麼樣？”
唐銘在那邊笑罵：“臥槽，老子真服了你，你去了個假英國吧？”
“誰贏了？”
“顧凌謙他們隊拿了冠軍。”唐銘說完就翻白眼：“你都能知道他今天打比賽，還會不知道他們隊贏了？”
“只是想要聽你親口說出來。”
“……”
唐銘被他的無恥打敗，又連着罵了兩句“變態”。
他這是恨不得全世界都承認顧凌謙很厲害，你說這幼不幼稚？
提起籃球賽，就不可避免的想到某件事，雖說秦培口頭上從未抱怨過，可畢竟是這麼些年的兄弟，他不可能一點也不難過。
唐銘看着路況，往左打了個方向，臉色也凝重下來，幾分遲疑的問道：“你的腿治療的怎麼樣了？醫生有沒說什麼時候才能恢復到跟以前一樣？”
傷口再小再不起眼，就是有一天癒合後也會留下疤痕，又怎麼可能百分百的變成它原本的樣子。
更何況秦培還不是小傷，不過是他習慣了一個人忍着，久而久之，似乎大家便都以爲他是天生不怕痛。
這世上哪有人不怕痛的，不過是他痛的滿頭大汗全身抽搐的時候，你沒有看到罷了。
他有心瞞着，就能騙過所有人。
秦培踩着臺階慢慢往下走，感受到四面八方投射過來的目光，之前在A大他就是風雲人物，心理素質早就鍛鍊的強過普通人，他一概選擇忽視，目不斜視的邊走邊講電話。
“已經在配合治療了，教授說，他有把握恢復到原先的八成。”
“只有八成？”那不是會影響到以後打籃球？
秦培倒是樂觀，聽着唐銘在那頭嘆氣，他反過來安慰：“這還只是初步治療，說不定後續效果很好，概率提高了呢？”
唐銘也笑了：“是啊，沒有到最後一步誰也不能下結論。”
秦培聽後若有所思，那他和凌謙，他們走到最後一步了嗎？
他和他……還有機會嗎？
“秦培，當初你豁出命的救下顧凌謙，你也從沒想過萬一自己的腿廢了，這輩子都不能再打籃球。現在你跟他弄成這樣……你甘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