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種魔啊……”
放下對土之本源的參悟之心，邪天回道。
邪月說不出話來了。
因爲他從這話中聽出了更深的一層意思——邪天，和那種魔接觸過。
至於陸小小，更是魂飛魄散。
因爲這是他最擔心的事，而如今看上去，他最擔心的事已經發生了。
緊接而來的，是一器一人心頭的滔天疑惑。
“若真如此，邪天他，怎麼可能還活着……”
“若碰到了種魔，二部爲何還未被抹去……”
……
“是在羅剎獄那邊碰到的。”邪天對邪月解釋道，“相比其他魔，此魔的實力強了至少百倍……”
至少百倍二字，讓邪月和陸小小長長吐出一口氣。
“不是種魔！”
“應該是魔尉！”
“魔尉？”
“好教前輩知曉，魔尉於二部，相當於魔族的統領，實力差距，和少主所言彷彿。”
……
“是魔尉。”從陸小小口中得知真相後，邪月便開始在邪天面前裝逼，“實力比普通的魔族強許多……聽你的意思，你碰到過魔尉？”
邪天點點頭，隨後又搖搖頭：“不好殺。”
“那是肯定……”
邪月話音一滯。
因這三字懵逼一瞬的陸小小，更是跳了起來。
“這不可能！”
魔尉那是什麼？
用最簡單的話來形容，便是無限接近道祖的半步道祖！
“別說少主今世，怕是前世……”陸小小飛快地翻動着記憶，最後擲地有聲道，“哪怕前世，以少主今世的修爲，要殺魔尉都難！”
邪月這次沒裝逼，微微吸了一口氣後對邪天問道：“怎麼殺的？”
“九死一生。”
邪天用最簡短，卻也最貼切的四個字進行了描述。
陸小小眼珠子卻掉了下來。
九死一生？
九死一生是什麼加成？
竟能讓一羣仙尊相當於越兩大境斬殺魔尉？
“哎……”邪月嘆了口氣，暗喃道，“如此精彩的一戰，可惜未能目睹……”
不同於陸小小，他相信邪天所說是真，因爲邪天九死一生戰勝不可能戰勝的強敵的場景，他看得實在太多。
“所以，你覺得如今自己參悟土之本源達二成六，便可以和魔尉……”邪月話音一頓，看着疑惑的邪天道，“怎麼了？”
邪天疑惑道：“你見過那魔尉。”
“見過？”
“就是我第一次碰到的那個魔。”
邪天等了良久，沒等到邪月的回覆，便朝幽小嬋等人走去。
而此時，很有些尷尬的邪月，正凝視着比他更尷尬的陸小小。
一器一人的尷尬，通通來自他們的不識廬山真面目。
“本帝也就罷了，畢竟從未與那種螻蟻打過交道……”邪月淡淡道，“身爲陸家門客的你，竟也未能識破那魔的真實身份？”
陸小小被說得面紅耳赤，卻仍在辯解道：“前輩有所不知，魔族十分擅長僞……”
“所以你是想告訴我，這域外戰場隨隨便便都有可能遇到那種魔了？”
“前輩，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
“本帝讓你辦的事，辦好了麼！”
“呃，沒……”
“那還不快去辦！”
“喔，喔……”
……
當看到邪天活着出現，且輕輕一口氣就讓百丈虛空塌陷後，九州衆人因邪天自廢本源而一直懸起的心，便徹底放回了肚裡。
“這是啥情況？”老爹扶着昏過去的葫蘆老頭，狐疑看着邪天道，“你剛說了三個字，這老貨便昏了過去。”
“哪三字？”
“二成六！”
邪天微微蹙眉，因爲他也想不通這三字爲何會讓葫蘆老頭暈過去。
“讓你們擔心了。”
忽略此事後，他看着衆人臉上殘留的擔憂，歉聲開口。
“夫君，”甜兒幽邃的眸中不掩關切，“事先你該告訴我們一聲的……”
邪天默默點頭。
“告訴……”將視線從陸小小離去的方向收回，邪月輕輕一嘆，“若他有把握的話，如何會不先告訴你們……”
包括陸小小在內，甚至包括邪月自己在內，都被邪天曠古絕今的舉動震驚。
但其實還有一種情緒，絲毫不比震驚來得弱，那便是擔憂。
自廢本源，不啻於庖丁解牛。
這頭牛還不是一般的牛，而是邪天修行至今領悟的一切天道本源。
要知道，這些天道本源並非一絲一縷清楚明白地鐫刻在道磚神瓦之上的！
單單是自廢本源這件單純的事，一旦操控不慎，便極有可能損傷修士的道基，造成無法恢復的道傷！
而如邪天這般自廢本源，而且是三十六種本源，自身神宮卻毫髮無傷的事，用聳人聽聞形容都毫不爲過。
“沒有什麼危險，所以才忘了。”邪天溫和一笑，握緊甜兒的手。
見狀，神姬本想開口說些什麼，卻不好意思打擾這一幕的溫柔。
老爹就不同了。
不搭理自己也就罷了，如今還……
眉目傳情？
“咳咳，”老爹眼珠子轉了轉，輕咳一聲道，“對了小屁娃，你之前參悟了數十種天道本源，更能將其顯化成本源之塔，爲何如今又自廢本源，專修這……土之本源？”
衆人聞言，也都疑惑看向邪天。
若說之前他們心頭只有莫名的擔憂，那此刻的邪天，則讓他們疑惑叢生。
“莫非，這是邪天爲自己打造的修行之路？”
“不太可能吧，邪天參悟的幾種天道本源，道道都比土之本源更強……”
……
“可能，這是個誤會。”聽聞衆人的低聲議論，邪天想了想纔開口道，“我覺得天道本源即使有別，但彼此間的差距，其實並不太大……”
此話一出，衆人頗有種振聾發聵之感，然而細細一想，他們卻找不到任何支撐邪天此話的事實。
“太高深了啊……”同樣迷茫的老爹暗暗感慨了一聲，眉頭便皺了起來，“聽上去很厲害的樣子，但你如今的戰力……哎，只是一種天道本源啊……”
對於邪天如今戰力的擔憂，並不僅是邪天如今只參悟的一種天道本源。
簡單來說，煉氣士的戰力來自神通，而支撐聖人可修的太一神通的，便是幾種天道本源的如意變幻、糅合、組成……
但如今，邪天自廢天道本源，幾乎就等於將自身神通廢了一半，更何況，邪天所修神通全是自悟……
自悟二字，雖說讓神通和邪天自身更無間，此時自廢本源帶來的影響，卻幾乎等於將自身神通盡廢。
其他的不說，老爹就無法想象邪天驅使土之本源，施展神通十日的場景。
思及此處，他暗歎一口氣，正打算勸邪天繼續閉關……
邪天猛地擡頭，看向某處的血眸陡然一縮！
下一瞬，邁出一步的他，直接從九州界消失！
感受到邪天在這一瞬留在九州界的凌厲殺意，老爹面色瞬間慘白。
“武，武商他們……”
“邪，邪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