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兩千層明晰的光……
就證明剛剛突破境界至準帝的公子尚，其領悟的天道本源，近兩千種。
這個數量放在九天寰宇，是一騎絕塵的成就。
哪怕是大部分的人類大帝，在這個數量面前，都只能汗顏。
而決定這個數量多少的，其最重要的因素就是資質。
身爲混沌道體的公子尚，資質傲絕萬古，修行根基之夯實無與倫比，更得九天九帝之首的鈞帝爲師，將他這塊璞玉打磨的無比璀璨之際，也厚重莫名。
而這種厚重，則是第二個因素，否則即使資質再好，能夠領悟的天道本源再多，也不會成爲鋪就康莊修途的磚石，反倒會壓垮修途。
但在九位魔族聖女眼裡，這並不算什麼。
至少她們就聽陛下說過……
“據說人類那位最強大帝，領悟的大道之數，接近圓滿了！”
“那是必須的，否則他也沒有自信走那條路……”
“從這點來說，那人不愧是九天寰宇第一人，竟想和陛下走同一條路！”
“同一條路？那你也太高看那人了，要知道陛下心懷的可是整個瀚宇，而那人，嘿……”
“縱然那人只是侷限於寰宇層面，也委實了得，尚和那人相比，也不算什麼！”
……
同伴的議論，讓表情本來平靜的魔薩，微微有些凝重。
看不起歸看不起……
但當對人性的蔑視，變成對實力的輕敵後，這就很有些不對了。
所以她輕嘆一聲，幽幽道：“尚對天道本源的領悟雖不如那人，但別忘了……”
見同伴的視線被吸引過來，魔薩凝聲道：“那人可沒有在混宇之門裡面走過一遭。”
就這一句話……
將八位聖女對公子尚的輕視瞬間抹平。
在混宇之門內走一遭，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尚還掌控了混宇之門內的混亂！”
雖然掌握的程度很低，和純蒙完全無法相比……
“但就這點程度的掌控……當他出去後，再等師尊之助，何愁無法圓滿更多的大道？”
九位聖女的臉色都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若說出現在前方的妖異璀璨之光，只是一種現成的機緣的話……
那公子尚在無形旋渦處經純蒙提醒而得到的些許領悟，就是一把鑰匙——
一把開啓更強者之門的鑰匙。
“所以，待你成帝時，真有可能一躍成爲九天寰宇最強的大帝，和陛下爭鋒麼……”
思緒飄到最遠處時……
魔薩便果斷地將其收回。
再想下去並沒有什麼卵用。
因爲若真到了那個時候……
就是她們的死期。
明明是她們的對手，最後卻要陛下出手才能搞定……
即使陛下不處罰她們，她們身爲聖女的尊嚴，也無法讓她們承受那殘酷的現實。
這個時候，魔薩根本沒有去想既然公子尚會有那般恐怖的未來，爲何魔妮兒還要她們助公子尚一臂之力的事……
她只會想——
“我可不想死呢！”
不想死的不止魔薩，還有另外八位聖女。
所以接下來，她們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然後投入到公子尚爲她們呈現出的莫大機緣之中。
雖然公子尚爲九位魔族聖女呈現出了近兩千種天道本源……
卻沒有絲毫神魂的流逝。
孔晴需要燃魂才能顯現的奇景，對公子尚來說和吃飯一樣容易。
但這個時候，魔薩等聖女連鄙視公子尚的慾望都沒有，直接開始領悟。
孔晴未死之前，她們還有興趣批判公子尚兩句，死之後再糾結此事，那就是和自己過不去了。
而此時的純蒙，就是在和自己過不去。
連孔晴呈現的四百餘層光他都能看得有滋有味……
公子尚呈現出的，對他來說不啻於珍饈。
然而此刻，他眼中只有那鏤空的孔晴，彷彿死了的孔晴，更爲迷人一般。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在緩緩前行中體悟更多天道本源的公子尚，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皺眉，回頭……
也看了眼鏤空的孔晴。
“還不消失？”
他覺得有些奇怪。
因爲這個鏤空的孔晴，是靠孔晴燃魂激發出的光線構成的。
但孔晴已經死了……
爲何這個鏤空身影尚存？
且存在得連他激發出的光都無法影響？
但公子尚並沒有思考太多。
和邪天一樣……
當資質和修行到達某種高度後，他們最強大的地方反而不是戰力，而是超越時空侷限的直覺。
此時公子尚的直覺就在告訴他，孔晴已經死了，他最討厭的不敲門就進門的行爲，再次得到了最根本的杜絕。
努力讓自己的這一回眸看上去像是不捨的眸光後，公子尚便轉過頭，繼續前行。
“即便對我來說，想要吃透這兩千種天道本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因爲時間緊促……
成就準帝后的他，並沒有徹底穩固修爲。
再加上之前和魔薩一戰受傷，以及一路上和魔族聖女的爾虞我詐，挖空心思討好、接近純蒙的消耗……
外表上看不出公子尚的異常，實則他無論身心都已經極度疲勞。
但和疲勞的程度相匹配的，卻是前所未有的激動和興奮。
如今的他，也正靠着這莫名的激動和興奮，繼續前行。
“飛揚兄，下次碰面，尚定要讓你刮目相看，真的！”
因爲機緣……
公子尚無比想和邪天再見一面。
與此同時……
剛出關就面色凝重的浩帝，也很想見邪天一面。
天底下的事情，其實都怕琢磨——
尤其當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大佬，將那層衆生想都不會去想的膜捅破之後。
而捅破之後……
即便強如浩帝，都冷不丁打了個史無前例的寒顫。
因爲寒顫……
他本能地想要將千餘年閉關所得的大恐懼埋在內心深處，永遠不去觸碰，然而……
“誰讓本帝有你這個爲他人搏命的女兒呢……”
終於將視線挪到人魔戰場的浩帝，看到了全身浴血的浩女。
他鼻頭髮酸，卻也欣慰。
欣慰於自己的女兒在歷經無數光陰的茫然之後，又找到了存在的價值和意義。
“而我這個當爹的，就是爲守護你選擇的堅持，而存在的！”
深吸一口氣……
浩帝隨手朝浩然閣身處一揮……
徹底將渺兒的閨樓封禁之後，跨出一步，來到了冷清了不少的因果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