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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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上週暴雨天氣的影響,與青學的決賽被推遲一週,第二週週末重新開賽。這一天卻恰巧是幸村部長的手術日……大家雖然看起來精神飽滿,狀態卻或多或少受到了影響。

天氣略微有些熱,仁王聿擡手遮住陽光,雙眼卻緊緊盯着場上的比賽。

比賽已經進行到第三輪,他心中的不安卻越來越強烈。剛剛立海大已經順利將第一輪和第二輪比賽拿下……雖然是勝了,卻遠遠沒有前幾輪對上別的學校那麼輕鬆。不得不說青學是一個頑強得令人敬佩的學校,就算是輸,也不會讓立海大輕輕鬆鬆的贏過去。

第三輪,柳學長對上青學的乾貞治,敗。

時間越來越近,第四輪,切原對上青學的不二週助,敗。

心跳如擂鼓一般,在人潮洶涌的運動場內卻顯得分外清晰。“阿聿,怎麼還不走,時間快趕不及了。”仁王伸出手要拉他,仁王聿才彷彿回過神來。“不用擔心,副部長不會輸的。”源於對立海大實力的強大自信,所有人都離開了,只留副部長一個人在賽場上奮鬥。

大家的實力,他相信;副部長想要把獎盃帶給部長的渴望,他明白。然而內心卻隱隱不安着,反手將仁王的手握住,仁王聿眼中帶着堅定:“我不走,我在這裡看着副部長。”

天越來越熱,比賽越來越激烈,青學那個小小少年的發揮讓人驚歎,在這樣頑強的青學面前,縱然是王者立海大,都要讓路。副部長的背影孤單而落寞,青學的掌聲熱烈而歡欣。仁王聿緩緩上前,遞上一方手帕:“副部長,我們還有全國大賽,好看的小說:。”

青學努力又如何,立海大驕傲又如何,立海大之所以能稱霸國中界這麼多年,絕不緊緊靠的是讓人驕傲的天賦,只不過光彩的那一面清晰無比,背後的努力卻無人知曉罷了。

乘着出租車趕到了醫院,很慶幸,部長的手術成功。

雖然沒有辦法把獎盃帶給部長,但是仁王聿一直堅信,只要有大家的共同努力,一定可以實現立海大的三連霸,這次輸給青學的,一定會在青學身上贏回來。

關東大賽結束後,立海大又恢復了原來的訓練狀態。仁王聿通常和仁王柳生一起回去,有的時候也會和十六夜一起,在神奈川周邊壓馬路。“十六夜,喏。”遞上一杯草莓奶茶,不出意料的看到十六夜嫌棄的眼神,仁王聿硬是把吸管塞到了某人嘴裡。

十六夜扭頭,不理他。

“十六夜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有一件事情一直想問問十六夜,不知道十六夜心裡怎麼看吶?”仁王聿轉過身來,把奶茶杯扔到一邊的垃圾箱內,低聲開口。

“什麼事?”

“我喜歡上了一個人,恰巧是同性,嗯,現在有點痛苦。”仁王聿沉默了三秒,繼續道:“十六夜覺得我應該怎麼辦呢?”

十六夜彷彿呆住了,很久之後仁王聿才聽到他的聲音從身邊傳來:“那就表白吧!接受就很好,不接受就放棄吧!”

那就表白……吧!

或許十六夜說得對。

週五恰好是立海大校慶日,每個社團都要推出相應的節目。這次的節目是某隻海帶的獨唱,仁王和柳生在後臺給他伴奏。天黑之後,仁王聿悄悄溜到後臺,沒有其他人,只有正準備收拾東西的仁王和柳生。

“阿聿,你來做什麼,不是和十六夜出去玩了嗎?”仁王收好吉他背在身上,眉頭微微皺了皺。仁王聿的眼神完全沒有看着他,反而一動不動的盯着柳生……仁王心裡一突,幾乎就要伸腳擋在兩個人中間。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對柳生學長說,所以希望哥哥不要攔住我。”柳生比仁王聿略微高了一些,他眼神中所表達的東西幾乎毫無阻礙的傳遞到柳生眼中,那麼熾烈的、毫無保留的感情,柳生突然覺得自己失去了聲音。身後搭檔的意思自己很明白——那畢竟是搭檔的弟弟,可是那種渴望,又讓自己無法拒絕。

“好。”柳生的聲音響起的那一刻,後臺徹底安靜了。仁王嘆了一口氣做無力狀,眼睛卻緊緊盯着柳生,冰冷的眸子裡全是警告。

緩步走在安靜的校園之中,仁王聿心中充滿了忐忑。

十六夜的建議於他,只是參考而已。真正讓他下定決心做出一件事情的,還是他的性格。喜歡就要毫無保留的說出來,若是遭受拒絕放下就可以,總好過一直不斷的受煎熬和糾纏。

夜風輕緩,吹在臉上有種涼爽的感覺。柳生身材頎長,溫柔的和仁王聿並肩而行。就是這種被重視着被保護着的感覺讓自己淪陷的吧!仁王聿微微嘆了口氣,緩緩站定:“柳生學長應該明白我想說的話了吧。”

“嗯。”柳生的聲音不見絲毫波動,只是輕輕推了推眼鏡。

“一直很感激柳生學長的照顧,所以不知不覺之間喜歡上了柳生學長。吶,不知道柳生學長心裡是怎麼想的呢?”

“阿聿,你還小。”

“我明白了,學長。我只是要把我的想法告訴學長而已,沒有想過要學長肯定的迴應,聽到學長這個答案或許有點失望,但是還好,學長心裡也不要有負擔,。”雙手微微顫抖着,就連聲音也不自覺帶了一絲顫動。仁王聿努力剋制着心頭消弭不掉的失望感覺,轉身離開。

吶,其實只要說出來就好……你只需要知道我愛你而已,你的迴應,並不重要。

從今天起,或許就可以把心裡那些煩亂的心思徹徹底底的忘記,在這個櫻花飄落的夜晚。柳生對自己的照顧,自己會一直放在心上,或許自己就不應該對着本不屬於自己世界的人存有不該有的情感……做朋友可以無限貼近,但是以後,就不可以了吧……

禮堂內傳來了熟悉的歌聲,仁王聿伴着歌聲的節奏,緩緩往前走。

黑暗的影子很快消失,自己眼前的,是禮堂門口熟悉的帶點溫暖的燈光。仁王站在門口,頗有些擔憂的看着他:“阿聿……”

“哥哥,我沒事,我們回家吧!”

從現在起,忘掉柳生,忘掉他的溫暖和自己內心的悸動,既然他不會選擇自己,自己也不必爲了他糾結。

第二天早晨,雨,仁王聿揹着書包出門,盯着地上灑落的雨絲看了半晌,毅然折回去,等着某位慢吞吞的哥哥。昨天晚上回去之後幾乎是半宿沒有睡着,黑暗之中柳生的臉模糊不清,然而聲音卻溫柔依舊。縱然已經決心放棄,自己卻還是沒有那麼堅強。

“哥哥,走了。”

仁王從桌子上又取了一塊麪包,這纔跟在仁王聿後面,慢慢出了門。“阿聿今天心情好麼?”撕了一半扔進仁王聿嘴裡,仁王繼續開口:“早飯才吃了那麼點就急着去學校,今天是雨天,部裡也不用訓練的。”

“我知道。”仁王聿揹着包,順着雨滴的節奏快步走着:“只是心裡有些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吶!”

仁王吃完麪包,小心的擦乾淨手:“就算髮生什麼事情阿聿也不用擔心,有哥哥呢!”

“嗯。”

到學校時雨卻停了,烏雲遮蔽着天空,一絲光順着雲的縫隙透進來,天空雖暗,雨卻洗去了沉悶,仁王聿跟在仁王身後,雙手微微靠在背後。

廣播聲便是這個時候響起的。

“一直很感激柳生學長的照顧,所以不知不覺之間喜歡上了柳生學長。吶,不知道柳生學長心裡是怎麼想的呢?……”多麼熟悉的聲音,仁王聿只覺得自己腦中瞬間一片空白,幾乎已經沒有力氣走完剩下的路。

直到兩人離開時的腳步聲順着廣播傳入每個人的耳朵,仁王聿才停下了步子:“今天一直覺得會有事發生吶,果然發生了,哥哥。”

“阿聿……”仁王雙手攥的緊緊的:“到底是誰幹的?”

“是誰已經不重要了。”微微低着頭,聽着耳邊一陣陣的“男孩子”“不要臉”“覬覦柳生學長”……仁王聿露出一絲苦笑:“真的已經不重要了。”

他不知道是誰聽到了,也並不介意……只是自己的初戀,真的要用這樣一種方式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嗎?

剛進教室,每個人的眼神都帶着一絲審視的意味,就連一向溫和的老師都帶上了疑惑的眼神。仁王聿呆呆趴在桌子上,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窗外天空依舊蔚藍,可是自己的心境,卻彷彿再也回不去了。

“沒事兒吧!”十六夜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仁王聿的腦袋。

“沒事。”仁王聿搖搖頭,低低開口:“只是有些失望罷了。”

其實,不止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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