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情況與之前是大有不同,他們身處陳家人暫時所居之處,一言一行皆不能出格。
相思原本就不是個能守得住規矩的人,雖然她不後悔會提前來到陳家,與陳家人和和氣氣的相處,但卻惱火於要與蒼南“保持距離”。
“思兒,別急,很快就會好起來的。”蒼南苦惱的說道,“倒不如在宮裡了。”
如果是在皇后宮裡,蒼南雖然不算是來去自如,但絕對是可以輕易的相處,但現在卻要站出相應的距離來,連稍作些親密的舉動都成問題。
“好的。”相思用力的點了個頭,稍稍退後了幾步,深情的看向蒼南,“王爺,天色不早,應該休息了。”
每次都是蒼南提醒她要去休息,這一次換成是她。
“好。”蒼南點了佔偶滴,以他的身份的確是不應該在這裡久留,“你……”
來了幾位不速之客,令下人暫時打斷了他們的閒聊,瞧着樣子像是來者不善。
“思小姐,您還是先回房會比較好。”下人向相思提議着,“情況似乎不是很好。”
相思輕皺着眉頭,顯然是誤會了這位下人的意思,理所當然想的是,有可能是因爲她是陳家“新人”,怕她在某些方向出了錯處,纔不讓她過去的。
“好。”相思即使再不喜歡,也應該順從,大不了等事情結束以後再細問。
蒼南阻止了想要離開的相思,反身問着下人具體的情況。
倒也沒有不能說的,不過是鄰國使者久聞陳閣老大名,特意來請教,雖然都擺着一副和善的模樣,卻實在是不討人喜歡。
現加上那位和親公主的到來,恐怕會引發一些“對決”,相思看來也沒有特別的功力,怕是會敗下陣來。
有可能。
相思撇着嘴,覺得自己如果沒有爲陳家爭顏面實在是太丟人。
“這是一個好機會。”蒼南笑了笑,認真的看向相思,說道,“你可千萬不能放過。”
倒是這般說,可……
“去回稟陳閣老,思兒也會過去,但會站在最後面。”蒼南向下人說道。
那下人見蒼南開了口,也沒有辦法反駁拒絕,只好順從的先回了陳閣老。
“估計你可以見到和親公主。”蒼南向相思說道,“她叫宓真一,估計以後是要入後宮的女子。”
相思緊緊的抿着脣,點了個頭,就算是入了後宮又如何?小宏子會心放在誰的身上,還是個未知呢,依她來看,皇后都未必能拴得住。
皇上心,海底針。
那下人很快就回來回覆,說是陳閣老同意相思也過去。
當然,既然如此,那陳家的晚輩們自然也要一一到齊,總不能只讓相思單純出現,且女子配合着相思,都帶着面紗。
估計着陳家的也都在納悶着,相思的身份到底如何,會讓蒼南這麼費盡心思。
當他們一一都出現時,鄰國的使者也陸續的走了進來,每個人的手中都捧着點東西。
這是要做什麼?送禮嗎?
相思因爲自身原因,所以不能站在前面,並且瞧着所有帶面紗的小姐們,心裡相當的內疚,如果不是因爲,大家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展露自己美好的面容。
這些人相互間都告了禮,說些客客氣氣的場面話。
相思認真的聽着他們所說的每一句話,耳朵豎得非常的厲害,恨不得努力的學習。
鄰國的使者手中捧着的東西實在是不少,一個個的都是價值連城的古董,但也都是文物。
相思瞪大着眼睛,偷偷的瞄着,心裡估量着它們的價值。
一定是非常的值錢,他們實在是大手筆呀。相思慢慢的吞了吞口水,那些東西絕對是她一直希望得到的,但是她卻沒有那樣的能耐,心裡不舒服着。
對了,她這次出宮帶的賞賜或者值錢的東西,都一一的介紹着,像是來送禮的。
相思輕皺着眉頭,她可是聽說了和親的公主也會來,她保持着最好的狀態,就等着能夠見他一面,好畫出最好的畫像,讓皇后放心。
結果,她最後是見不到真人了嗎?
“這件東西是……”那使者展開一幅畫像,現在所有人的面前,相當崇敬的說着這禮物的來歷,生怕陳閣老會不收似的。
相思的雙眼放光,認真的看着那個物件,好像是喜歡得不得了,她喜歡的原因也非常的簡單,她只認得兩個字“值錢”。
這東西如果能夠抓在手裡,估計會少奮鬥幾十年。
她無意中一瞄,竟然發現蒼南也在注意着那個寶貝,不由得一愣,立即就聯想到似乎聽誰提起過,蒼南也是非常愛財的。
“多謝。”陳閣老也沒有說接受,更沒有拒絕,只是淺笑着道謝,“各位,請坐吧。”
可是,沒有人坐,反而與蒼南又說了起來,似乎是在商量着算是比較重要的事情。
相思繼續豎着耳朵,眼睜睜的看着有人正往這邊來。
她不由得擡起頭來,努力的瞪大眼睛,看着那錦衣華服的女子緩慢出現,就是電視劇裡的慢鏡頭。
相思的眼中,只有那名女子。相思用她的雙眼慢慢的描繪着那女子的容貌,就算沒有明確聽到那女子的身份,也猜到了。
長得可真漂亮啊,叫宓真一是嗎?她記住了。
“見過陳閣老。”宓真一的眼中只有這位才華橫溢的老者,至於其他人卻實在不是能被和親公主放在眼中的。
“久聞盛名。”宓真一向陳閣老說道,“特來拜訪,聽聞……陳家兒女都是各有才藝,特來請教。”
送禮是假,抹着面子纔是真吧。
相思登時就收起之前對宓真一的美貌中的迷戀,登時有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她運氣從來都差到極致,這一次,不會又有問題吧?
“原來公主是來比試的。”陳閣老終於說出第一句長話,“既然如此,不如擇日可好?畢竟,天色已晚。”
“晚輩的時間不多。”宓真一很是平靜的向陳閣老說道,“只能請陳閣老諒解了。”
陳閣老始終都抱着笑容,但那笑容中已漸漸含起了冷意,對於這位和親公主的咄咄逼人十分不滿。
站在後面的相思也理解了某些事情。
的確,那些使者手中所捧的禮物都是價值連城,但沒有說一定會送給陳家,畢竟這些過分珍貴的東西不應該當成公主的陪嫁纔是更加適合的嗎?
相思深深的吸了口氣,認爲自己是理解了。
他們送過來的大多數是名家的書畫,應該是想要與陳家比文采吧。
她不自覺的向後退了退,如果她沒有站在這裡,當比試開始的時候,她還有點回旋的餘地,就說身子不適,不方便出來,但她明晃晃的站在這裡,就算是和親公主原本不認得她,她也不好意思當自己不存在啊。
失算,爲了一張畫像,好像讓自己和陳家都陷入了“險境”之中。
萬一讓陳家下不來臺……
相思的腦子裡面閃出來的都是最壞的打算,好像那件十分丟臉的事情,正在準備發生中。
“好。”陳閣老向密真一伸了伸手,廳中有限,不如到院中吧。
“是,閣老。”密真一恭敬的向陳閣老行了個禮,那眼神迅速的在所有人中掃了一眼,最終是定在了蒼南與相思的身上。
雖然所有的女子都帶着面紗,但姿態不一,密真一好像很準確的找到相思的位置。
當她們四目相對是地,相思沒有躲閃,咬着牙,鎮定的迎了上去。
糟糕啊,相思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那目光中的含義。
就等於說,小樣,一會兒就論到你上場了。
她好好的上什麼場啊,她什麼都不會呀。
當這麼一大家子人出現在院中時,陳家的晚輩就站在自己父母的身後。
相思的腦子有點蒙,她好像不太記得自己的“爹孃”長成了什麼模樣。
好在,似乎人理解到她的難處,將她指引到應該站的地方。
好尷尬啊,她自認爲不算是太臉盲,可是在許多頭帶珠釵的婦人們當中,竟然找不到熟悉的面孔。
比試開始。
密真一相當的禮貌,則先讓陳家派出人來比試。
“隨公主的想法吧。”陳閣老不以爲然的說道,“只是切磋,辦理贏有的時候並不重要。”
陳閣老明顯的認爲這並不是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令密真一的臉垮了垮。
密真一的到來如果只是拜訪,倒顯得很大方,但是話沒有說出幾句來,就表明自己是來挑戰的,就會令旁人的“另眼相待”。
“那晚輩就先請了。”密真一看向身邊的女子,讓她拿出一把琴來。
琴、棋、書、畫!
不會是比試這四種吧?相思在心裡默默的感慨着,這也太沒有創意了。
當然,如果“畫”還好說,畢竟她跟在皇后的身邊這麼久,別的沒有學會,天天繡來繡去,對她的畫藝到是有了很大的提升,雖然未必會是最好,但也不應該讓陳家的人的顏面上過不去。
當一個人的心裡稍有底氣時,站得也會略顯筆直些。
“思兒。”婦人突然喚着相思,“你的樂器做得那麼差,又從來都不肯聽勸,這次就好好瞧一瞧,知道自己的不足和任性,好加以改正。”
婦人重重的拍了拍相思的手背,讓相思“尷尬”的低下頭去,相當領情的向婦人投去感激的目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