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當時陳家的女兒竟沒有一個人對《江山圖》熟悉,而要是將真正的《江山圖》畫出來,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所以就將一幅抽象的地圖版的《江山圖》,變成了實物版。
相思不等開口,就聽皇后說道,“畫得真好,畫中的顏色卻略有不同,應該是後來靜妹妹再有修補吧。此畫不如就送給本宮吧,本宮回去做着繡。”
這的確是皇后的風格,但凡是見到美好之物,必是要一針一線的送上來。
皇后看向太后說道,“臣妾曾經說過,哪裡好都不如江山好,一拼一塊的城池,遠不如畫中有血有肉來得真實,但臣妾從來就沒有想到要這成這一種,偏偏思妹妹想到了。”
太后聽到皇后的話,知道皇后在幫着相思圓事情,其實也沒有必要,因爲太后也沒有覺得這幅畫哪裡不對勁。
自家人幫着自家人,倒也無可厚非。
“那就送給皇后吧。”太后替相思開了口。
這明明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爲何相思卻似有猶豫。
“怎麼,還捨不得?”皇后歪頭笑着,“你這個妹妹真的是越來越小氣了。”
“我倒是聽說了另一件事情。”密真一適時的打斷了他們,似笑非笑的說道,“思小姐將這幅畫做成了繡品,不知何是完工了?”
豈有此理,密真一有完沒完?
相思惱火的瞪了蒼南一眼,蒼南倒是很無辜。
倒是陳家人微微變了臉色,因爲他們對相思繡那幅圖的事情都已知曉,相互間說一說倒是情理之中,但是被密真一這般說出來,總覺得她是在挑釁呢?
“民女不才,繡的不夠好。”相思是真的很生氣,原本是希望將它送給皇后來着,但是太后在這裡,她這麼做是不是太不體面?最生要的是,密真一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哀家倒也想看看。”太后是什麼都想看啊。
或者說她原本就是在測試着相思,想要看看相思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能夠留在蒼南的身邊。
如果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沒有特別的本事,王爺對她也僅僅是一時迷戀,那她這個當長輩的倒不如將他們一拍兩散。
之前,相思表現得不錯,現在呢?
蒼南正準備起身時,卻被相思按住了肩膀。
幸好,她就知道密真一不會輕易的“放過”她,必然會有許多招式等待着她去接。
“原本……”相思向太后屈膝道,“就是想送給太后的,但被公主說出來,實在是沒有驚喜了。”
密真一的臉色一變,明知道相思說的是假話,但是也挑不出什麼來。
相思的侍女將一幅很大的卷幅送了上來,他們倒沒有直接就送到太后的手中,而是站在了前方的空地上,將那副卷幅展開來。
與畫中幾乎是一模一樣,但顏色更爲鮮豔,更有氣勢。
密真一是萬萬沒有料到,短短几日,相思真的就將它繡出來,所以纔想要擺着相思一道,希望給太后一個“陳思太小氣”的印象。
即使是給上半個月,也不能繡得這麼快啊。
“妹妹,你投機取巧。”皇后定眼瞧了瞧,指着相思說道,“這可不止是你一個人繡的,上面起碼有其他三位姐妹的繡工。”
相思向皇后笑道,“皇后玩笑,這原本就是陳家女兒的心意,不止是民女一個人的。”
太后笑了起來,對相思的印象是越來越好了。
能夠讓自己突顯出來,還讓家中的姐妹也露了臉,真是不容易。
“哪幾位,讓哀家瞧瞧。”太后話一落音,便有四位陳家的女兒站起身來,徐徐行禮。
相思也不知自己是怎麼想的,當時繡的時候也是太焦急,陳靜閒着無事,與其他房裡的幾位姐妹就一齊過來幫着忙。
現在,卻是派上了用場。
老天真的是在幫着他們,否則,今日之事,怕是會讓太后的心裡不舒服啊。
“陳家女兒個個都是好的。”太后早早的就將門蓮獻藝之事拋到了腦後,眼中僅有這幅《江山圖》。
相思才懶得去看門家的人,現在她只是在埋怨着與她爲難的密真一。
密真一與蒼南接觸有多少?這裡這麼快就有了一個男人,真的是說得過去的嗎?
她是不太懂這個年代的女子,這心也都給的太快。
她好像也不慢。
“母后。”蒼柏宏突然開了口,“這幅繡的確是不錯,很是硬朗,但朕瞧着與母后宮中擺設不太襯,不如就轉送給朕吧。”
太后淡淡的掃了蒼柏宏一眼,哼笑着,“不要以爲哀家不明白,你是想要借花獻佛,哄着皇后開心的。”
之後,就是他們之間的閒言碎語。
聽起來像是在聊家常,明着暗裡都是在贊着這幅繡品好,那幅畫也不錯。
相思坐到蒼南的身邊,冷冷的瞧着密真一,心裡倒是對密真一的作法非常的不明白。
“沒事了。”蒼南一直沒有幫相思說過任何話,但相思做得也很好。
相思笑着對蒼南說道,“我知道,無論好與不好,太后都不會爲難我的。”
因爲太后很護短。
這一坐就是兩個多時辰,換是任何人,這也是受不太住的,再加上太后心血來潮,讓他們都留在宮裡,晚上一齊用過晚膳以後,放上幾枚煙花瞧瞧。
好吧,這整日都在宮裡了。
相思自然是無所謂,宮中的苦日子她也受過,更何況,現在是在玩耍,可不是在吃苦受累。
他們在沐華園散了後,便聚集到御花園內。
天氣不錯,景色不錯,他們也不太敢在宮中隨意走動。
除了個別有要事的男兒向太后和皇上請辭後,其他人都留了下來。
“思兒,你很聰明。”陳靜瞧着密真一也是很不順眼,“早就知道她會擺你一道,把繡品提前做出來,討了太后歡心。”
相思正在暗暗惱着,她又不是能掐會算,怎麼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她見周圍也沒有特別的人,就只對陳靜說了“實”話。
“其實,我原本是沒有打算送人的,更何況太后也未必瞧得上。”相思冷笑着,“可是這位和親公主,別的事情都不提,單單提到了此事,讓我的心裡起了疑,覺得必有緣故。”
她隨即又哼道,“她一定是有好幾招,等着抹黑我,既然如此,我何不趁着她給我的機會,好好亮次相呢。”
陳靜被相思的話逗樂,只是對她說道,“太別得意忘形,只要太后不鬆口,皇上的旨意沒有下來,你和王爺的婚事就要再等,趁着有機會,多討太后歡心,知道嗎?”
相思倒也想來着,可是她不敢。
這一次是運氣好,人太多,太后也沒有往其他的地方想。
誰知道單獨相處的時候,太后會不會瞧出不對勁來。
“王爺呢?”陳靜原本是想着給相思與蒼南讓出空位來,卻發現蒼南不見蹤影。
相思苦笑着,“大事重要。”
大事?鄰國的事情纔算是大事?陳靜沒有多說,只是陪着相思。
陳家因爲相思的作爲,總算是穩穩的度過,且還得意了一把,雖然最突出的只是相思,但是其他女兒也露了臉,不是嗎?
爲女兒家討個好親事,才最重要。
“姐姐,我出去一趟。”相思覺得肚子有點疼。
拜託,她一大清早的進宮到現在都沒有去過茅廁,換成是誰都是受不了的。
“快去吧。”陳靜對相思說道,“請位宮女陪着你,莫要迷了路。”
迷路?纔不會呢,相思對這裡是輕車熟路。
相思也沒有麻煩着其他人,就往茅廁的方向而去,方便以後,就被一位宮女瞧見,忙着送上了皁角和清水,
宮人,就是這麼有眼力。
“謝謝,我往前面去了。”相思向宮女行了個禮,宮女也忙着回禮。
相思正往前走着,就聽到另一串腳步聲,哪裡怪怪的?
她走哪裡,這腳步聲就跟在哪裡,令她的頭髮慢悠悠的直了起來。
糟糕,是有人要跟蹤她?
她定了定神,從腳步聲可以分析得出來,絕對不是宮人,因爲相當的有力,更不是蒼南,那會是……
相思猛的回過神來,想要看到一直躲在暗處的傢伙,哪裡知道,那傢伙非但沒有避,而且迎了上來,唬得相思連連後退,後背撞到一處假山上。
來者倒也沒有爲難她,卻是將雙手撐在相思的兩側,讓她沒有辦法避開。
牆咚!
這件事情是否浪費,要看着是由誰來做。
相思瞪大了眼睛,看着男子的臉正在她的面前無限放大,心裡相當的鬱悶。
這是想要欺負她?開玩笑的吧?就不怕把她嘴脣上的顏色吃掉?
“王爺。”相思的手中忽然間就多了枚釵子,橫在來者的頸間,歪着頭說道,“您好。”
來者,可不是南陵王蒼南,想必,相思也不會拿着利器對蒼南比劃。
他是密王爺。
密王爺瞧了瞧嘴角,瞧着頸間的釵子,似笑非笑道,“思小姐,您好。”
然後呢?相互打了招呼,是不是應該各走各的?
顯然,密王爺並不怕相思手中的釵子,覺得相思像是豎起刺的刺蝟,好像很有趣。
“思小姐可是知道,本王尚未娶妻?”密王爺徑自說道,“本王一直覺得世間女子皆無趣,包括本王的妹妹,但是見到了你,本王改變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