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若眼淚汪汪,眼眶通紅,“奴婢也不清楚,如今齊神醫正在臥房,替王爺解毒,聽千易說,上次……
王爺中毒極深,傷勢尚未痊癒,此次王爺再次中毒,只怕性命堪憂……公子,公子你等等奴婢……”
綠若話未說完,蘇子淺已疾步走了出去。
蘇子淺走路素來沉穩,儘管她沒有顯露什麼,可她凌亂的步伐已經暴露了,她此時此刻的心情。
雕刻着精緻梅花的木門前,聚集了衆多人醢。
蘇子淺一眼掃過,見地上血色匯成一條線,直通臥室。
浮華眼眶有些泛紅,蘇子淺的心沉了沉。
眼睫顫抖,自心底涌上一抹……無法壓抑的不安緹。
在她的認知裡,浮華與千易,最爲沉穩,不輕易顯露情緒。
彼時浮華這般模樣,君寒他……
她走近臥室,卻被千易持劍攔下。
千一劍連忙拉住他的手,不讓他亂來。
千易的青衣沾滿血跡,白皙的臉上,也有幾條血痕,看起來傷痕累累。
他看着蘇子淺,側臉緊繃着,眼神陰沉,嘴用力的抿着,像一頭髮怒的獅子。
蘇子淺……全然不怕他這吃人的目光,冷靜的看着他。
僵持良久,千易別開臉,聲音陰沉沉的。
“主子若是好個好歹,千易只能讓王妃陪葬了。”
手指緊攥,指尖深深的嵌入掌心,蘇子淺望着……無有一絲動靜的臥室,沉默以對。
……
…………
天色漸漸暗沉下來,北風蕭蕭吹過,掀起陣陣落葉,飄舞飛揚。
臉上被大風颳着疼,衆人佇立門外整整一個下午。
不知誰曾與她說過,等待,纔是最要命的煎熬……
以往,她爲完成任務,曾蟄伏于山野,荒蕪之境。
一動不動的等待着,等待着獵物的出現。
那時,所花費的時長,所等待的時間,比現在多得多也有,爲何如今……
越是等待,越是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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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若手拿着食盒,她看了一眼……站在人羣裡的蘇子淺,微微垂了垂眸,向她走去。
寒風呼呼而過,琉璃青燈搖擺不定,暗黃的燭火忽明忽暗。
照在蘇子淺的臉上,彷彿連她的表情,都變得飄忽不定起來。
綠若道:“公子,先用膳罷。”
沉默良久,蘇子淺應,“不用,謝謝。”
綠若又喚聲道:“公子身子不好,天寒地凍的,公子又在屋外呆了幾個時辰,不妨先用膳再把藥膳喝了,暖暖身子也好。”
蘇子淺語氣清淡,“你先吃罷,我不餓。”
她的視線……仍然凝在那緊閉的臥房大門上,沒有絲毫轉移。
所有的神色,皆是沉靜的出奇。
看的綠若心下一澀,她家公子……極少出現這般神情。
靜。
平靜的令人心驚膽顫。
這樣的蘇子淺,她只見過一次。
就是當初……紅綾服毒自盡的那天。
蘇子淺也是很平靜的注視着紅綾的屍體,過了良久,才淡聲道:
“好好安葬了罷。”
之後的一天裡,她就再也沒見過蘇子淺出過房門半步。
後來,還是七王爺來尋她,她在雪夜裡整整站了一夜,才恢復正常些。
綠若忍住抽泣,剛想對蘇子淺說些什麼,一旁的浮華卻率先出口,毫不客氣。
“藥膳是按照齊神醫開的方子,替夫人抓的,夫人已經喝了這麼多天的藥膳,再喝幾天,便可以換藥……
若是夫人不喝,過了時效,又如何對得起如今躺在牀榻之上,死生不明的閣主?!”
蘇子淺瞬間轉眸,她看向浮華,目光深沉。
“你不告訴我,這藥膳於我,到底有何用處,他又是因何受傷,你們什麼都瞞着我,我怎麼知道……你們到底爲我做了什麼?!”
浮華情緒頗爲激動,被蘇子淺這麼一說,更是火冒三丈,便是千一劍想攔……也沒能攔住她。
“若非閣主不讓告知,浮華又怎還會對夫人……如此心平氣和?!”
她怒視着蘇子淺,“夫人體質特殊,所練就的武功絕學,亦非……常人可以相較高下,只可惜……
卻是寒氣襲體嚴重,若浮華沒有說錯,夫人的武藝越是高超,夫人所受的痛苦,便會更多!
輕則……月事疼痛,體質常年冰涼,重則卻是終身不孕,壽齡減半,浮華說的可有差錯?!”
蘇子淺瞳孔微微瑟縮,她說的,倒是差不了分毫……
她的父親,亦是縱橫江湖的高手之一,卻無一人知曉,正值壯年的魔宮宮主,因何死去……
其實究其緣由,只是緣此,別無其他……
不過……
她天資聰穎,功成時,比當年她的父親……還要快上許多。
加之……她的父親體質純陽,練就這門武藝,更不會被寒氣侵襲的,像她這般快速……
是以,她……到底能不能活到像父親那般年紀,尚且是個未知數……
“夫人近日喝的,只是一些補血養元的藥膳,稍稍加了些酒和老薑,以它的功效,替夫人暫時壓住體內的寒氣。
卻只是爲夫人減輕……換藥之後的痛苦以及……提高夫人對藥的承受能力,纔給夫人開的藥方……齊神醫說,讓夫人自廢武藝,所有的問題,便可迎刃而解,可閣主不許,他說……
習慣擁有武藝的人,一旦廢去功力,那種感覺,生不如死……閣主不想要夫人如此難過,更不想夫人受罪至此,只得應齊神醫所說,爲夫人採摘紅蓮盛果……”
浮華盯着她的眼睛,接着道:“紅蓮盛果是什麼,想必夫人應當知曉,閣主福大命大,在山岩中險得一株,但……
紅蓮盛果香氣誘人,閣主尚未來得及下山,山中怪物便襲擊而來,閣主爲紅蓮盛果……早已精疲力盡,身邊又只有千易一人,夫人……
你能想象,閣主是抱着怎樣的心態,拼死護着紅蓮盛果,誓死殺出一條血路,只爲給你……送藥回來麼?!”
紅蓮盛果――是世間罕見的火山植物。
在沒有任何植被,在黑,紅,褐三色相間的火山岩中,唯一……一株閃爍着燦紅色彩的蓮花植物。
它的功效衆多,清解陰寒之毒,令半身不遂殘缺之人,重獲新生,更甚之……
有起死回生之效……
世間神藥,多少人趨之若鶩……
又有多少人,望而止步,亦或者……命喪於此?
然……
君寒卻爲她……
蘇子淺的身子晃了一晃,蒼白的容顏上,黑眸中一片如火的驚痛
只覺得心頭……被什麼東西緊緊揪住,疼得她臉色霎時慘白。
千一劍似是受浮華感觸,他低聲道:“王妃,主子素來我行我素慣了,強娶豪奪,一條路線。
或許主子也想對王妃溫柔儒雅,卻不知道怎麼做……之於情事,主子沒有經歷,之於女子,亦是相交甚少,何談知曉女兒心?!
王妃亦莫要再與主子置氣了,縱使主子有些地方做的不對,強娶與你,可王妃有沒有想過,他那是怕……失去你?”
彷彿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半晌,蘇子淺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他的傷勢如何?”
提及君寒的傷勢,千易臉色極爲難看,千一劍的臉色也變了幾許,正想應答,卻清晰的聽見房門打開的聲音。
衆人立即迎了上去,齊神醫的臉色微微蒼白,可能是勞累過久,臉上有疲倦之色。
浮華忙問:“齊神醫,閣主怎麼樣了?”
齊神醫掃了一眼衆人的神情,最後落在蘇子淺的身上。
他壓抑着怒火,語氣極冷,“挺好的,我讓他不要去,他非要去,這種嫌命太長的人救了也是白救……”
……
…………
室內一片靜謐。
有人的步伐輕盈,一步一步靠近牀榻上的人。
深邃的雙眸緊閉着,那人的嘴脣上……沒有一絲血色,隱隱泛着烏黑。
他的身上,大大小小,長長短短,皆是傷口,血跡暈染在衣袍之上,傾世容顏蒼白虛弱,再無以往的意氣風發。
視線瞬間朦朧,有些情緒,早在不知不覺中,得不到控制……
在年輕男子的牀榻邊緣坐下,有鹹溼的味道留於脣角,蘇子淺伸出手,想撫摸榻上之人的臉頰。
似是想到什麼,她的動作停住,又緩緩收回手來。
曾經有人吩咐過,有她在的地方,不論哪裡,都必須備上爐炭,供她取暖。
女子將手至於火盆之上,冰涼的手指,漸漸有一絲溫度。
她凝視着他,久久失神。
最後爲他褪去衣袍,換過一身乾淨的衣裝。
指尖停在他的傷口上,觸目驚心的血痕,映入眼簾,只聽女子喃喃低語:
“君寒……我後悔了。”
“對不起……”
不論之前,到底誰對誰錯……
自即日起,我蘇子淺,不會再與你有任何的分歧……
她再次將手置於火爐之上,搓了搓手,將他裸‐露在外的手放進棉被。
她又靜靜的看了他一會,隨即在他的脣上,輕輕地落下一吻。
君寒,我等你醒來……
……
一連兩天,君寒還未甦醒過來。
千易冷着臉,依舊不給蘇子淺好臉色看。
問齊神醫,齊神醫卻是怒其不爭,恨恨的道:
“他大難不死已算是上天保佑了,讓他多躺幾天,你不用擔心,若是君寒知道……
他的女人一直盡心盡力寸步不離的……在他身邊伺候着他,憑他的性子,哪怕不惜再次弄傷自己,他也會裝多幾天病人的……”
浮華沉默片刻,道:“夫人的藥,該不該換了?”
齊神醫沉思了一會,低頭道:“怕是還不行,雖說她的體質……可以服用紅蓮盛果,但紅蓮盛果畢竟長在火山之上,其特殊之處,常人無法得知亦未必……承受得住。
而且我從醫多年,從未用紅蓮盛果替人入藥,若是中途出了差錯,她有個好歹,你家主子要是醒了,我可就性命不保了……”
一旁,綠若深深的嘆了口氣,她目光輕移,投向那緊閉的房門上。
屋內。
蘇子淺翻着君寒……昔日看的書籍。
看了那麼多本書,她發現君寒有個習慣,看完書之後,都會寫上自己的見解,有些評價,連她都不得不嘆道:
精闢!
最後……看着看着,她倒不在乎書的內容,而是奔着他的見解去了。
脣角不自覺揚起一抹笑,蘇子淺望向君寒那邊,脣角笑意,一瞬間凝滯。
那雙黝黑深沉的眼睛,不知何時起,已經睜開,正緊緊的,凝在她的身上……
第206章 206,淺,你可以獻‐身給本王,讓本王吃個夠……
脣角不自覺揚起一抹笑,蘇子淺望向君寒那邊,脣角笑意,有一瞬間的凝滯。
那雙黝黑深沉的眼睛,不知何時起,便緊緊的,凝在她的身上……
冬季的陽光柔和,一片淡黃色的光芒……穿過緊閉的鏤花窗,淡淡的,投在女子的身上。
室內靜謐無聲,女子坐在木椅上,姿態隨意,神情極爲的放鬆。
她一襲長裙,寬大的黑色衣袍披在肩上,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嬌小醢。
女子容顏清秀,白皙的手指,捧着一本書,目不轉睛的看着,神色專注。
君寒看着她,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麼,脣角微微揚起,露出笑意來。
於是緹。
望着女子脣角的那抹笑,君寒的心情很是愉悅。
忽略喉間的乾澀和疼痛,他靜靜的凝望,然……
女子似是有所察覺,她回眸看來,粉紅色脣瓣流露的笑意,幾乎在瞬間停滯。
君寒眸色……跟着一沉。
兩人對視良久,皆爲沉默。
君寒未出事之前,他們在冷戰,如今兩人……
算是冷戰過後的第一次見面,蘇子淺亦……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躊躇半晌,她放下手中的書,站了起來。
蘇子淺問:“你餓不餓,還是口渴?”
君寒半眯着細長的眼眸,目光在蘇子淺的臉上打轉。
蘇子淺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
在君寒昏迷的這些天裡,她明明……有預想過君寒甦醒之後,她該說些什麼的。
還有……該怎麼表達她的情意,如何化開……他們之間的矛盾。
然而……
待君寒真正甦醒,他們對視,她卻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想了想,蘇子淺還是決定晚點……再談其他。
她抿了抿嘴角,道:“你昏迷了兩天,都沒有進食,一定很餓,我去給你拿些東西吃。”
轉身,蘇子淺欲走,君寒猛地拉住她,聲音極度沙啞低沉:
“不準走。”
蘇子淺連忙回身,只見君寒……身形略微不穩的半支着身子。
他臉色蒼白,那雙深邃如海的眼眸,卻緊緊的絞在她的身上,異常沉黑。
蘇子淺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君寒卻先她一步開口:
“蘇子淺,本王不准你走。”
蘇子淺愣在原地,君寒面沉如水,他的喉間乾澀的厲害,不由微微乾咳起來。
蘇子淺忙掙脫他的手,豈料他竟如此大力……禁錮,讓她動彈不得。
有些氣急,蘇子淺道:“我給你倒水,你先放開,我不走……我保證。”
僵持片刻,君寒鬆開了蘇子淺的手,靜靜的看着她。
蘇子淺在桌上,爲他倒了一杯溫水,將水杯遞與君寒。
君寒呆了一會,隨後……才接過蘇子淺手中的水杯。
喝了幾口,喉間乾澀,稍稍有了緩和。
他眸色漸漸沉靜,卻深深的注視着蘇子淺,久久才道:
“蘇子淺,你沒機會了。”
饒是蘇子淺……這般聰慧之人,一時間也沒能理解……君寒的所言之意。
似是察覺她的不解,君寒盯着蘇子淺的眼睛,緩緩道:
“本王難得受傷,不論你……留下的原因是什麼,錯失了這次的機會,你便再也沒有時機,可以離開本王。”
原來,他的言外之意,是這個……
她沒有趁他受傷,府內人心晃盪之際離去……
蘇子淺微微垂眸,低語道:“我沒有想過……要離開。”
君寒猛地擡頭,黑眸倏然收緊。
隨即……
他的眸光有些黯淡下來,“她從來……不會說這種話,難不成……這又是夢?!”
又……?!
蘇子淺心頭一緊,只覺得心口一窒,疼痛氾濫的說不出話來。
何時起……
她竟成了他的心頭刺?
以往……
她真的……傷他至此麼?!
君寒看了蘇子淺一眼,見她面色微微蒼白起來,他斂了斂眸。
突然,他將水杯置在一旁,將她強行拽下來,蘇子淺一時沒有防備,被他按在懷裡。
他的眼睛逼視着她,“若是她知道本王受傷,不僅不會……來看本王守在本王身邊,她一定會……
想方設法的趁機離開,這纔是她,冷血無情,沒心沒肺的蘇子淺,你說是不是?!”
懷中……柔若無骨的女人沉默了一會,然後應道:
“這樣的蘇子淺,一定不愛你。”
可……
爲你留下的蘇子淺,一定愛你……
君寒的瞳孔微微放大,複雜壓抑的神色滑過眼瞳之中,只是稍縱即逝。
修長的手,撐在她身體的兩側,指尖隱在被單之上,微微有些顫。
他道:“勉強她成親,依她的性子,定然很不甘心,可本王萬萬沒想到……
她不僅是不甘心,便連與本王相處,她都很難受,更何況是……喜歡本王。”
蘇子淺的眼眸清黑沉靜,她定定的看着君寒,“所以,你準備放她走?”
“不可能!”
似是因情緒的波動,喉間那抹不適再度涌上,君寒忍住咳意,才道:
“不說本王還活着,即便本王死了,此生,她亦只能冠上本王的姓,誰也覬覦不得……”
真是霸道……
蘇子淺啞然失笑。
有時候,換了一種角度或者思考方式,果然有不一樣的收穫。
她看了君寒片刻,隨後她擡頭……吻住了他的脣。
哪怕這個吻,只是蜻蜓點水,卻令君寒……當場呆住。
清秀的面容浮現紅暈,蘇子淺力求沉穩的開口:
“既然此生,我只能冠上你一個人的姓,那就好好養傷,我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
宮裡波濤洶涌,朝堂之上亦是四海翻騰,他們若是再不和好,只怕……
會出大亂子……
蘇子淺將君寒微微推開幾許,君寒卻倏地扣住她的雙手,反客爲主,低頭吻了下去。
淡黃色的光芒,輕輕地照在屋內。
他將她……圍困在自己的懷抱裡,尋找她的脣,有力的吸允探入,火熱的脣舌……重重的壓在她的脣上,不肯放鬆絲毫。
他的吻極爲霸道,肆意吞噬着她的呼吸。
彼此的氣息交織纏繞,蘇子淺的視線,迷離的看不清他俊美的容顏。
君寒在她的脣上一頓蹂‐躪過後,終是停下喘‐息。
“淺……”他的聲音暗啞低沉,語氣卻是極爲的堅定:
“本王不會給你機會反悔。”
“好……”
……
…………
由着……剛剛的動作有些大,拉扯到傷口。
蘇子淺連忙爲君寒換藥,待一切完成之後,君寒的視線,依舊如影隨形的……落在她的身上。
目光灼灼。
剛退下的紅暈悄然浮現在臉上,蘇子淺暗自吸了口氣,她看着君寒,道:
“我先去拿點膳食給你,你等我一會。”
“不,”君寒的心情很好,眉眼間都染着笑意,“本王要吃你煮的食物。”
“好。”沒有遲疑,蘇子淺乖巧應下。
剛想轉身,卻又被君寒喚住。
蘇子淺擡起眼睛看他。
君寒坐在牀榻之上,伸出手,他細心的爲蘇子淺整理衣襟。
適才的意亂情迷,她白皙的脖頸間,不其然多了幾個曖‐昧的紅痕。
蘇子淺俏臉緋紅,眸光有些不自然的到處亂轉。
她的反應落在君寒的眸裡,脣角不自覺勾起。
他給她披了件厚厚的外袍,在她的耳畔低語:
“其實,本王可以不吃旁的……”
蘇子淺的心裡一緊,聽君寒的聲音緩緩道來:
“淺,你可以獻‐身給本王,讓本王吃個夠……”
第207章 207,師弟……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做人莫要太過貪心!
深沉的夜色,籠罩在金碧輝煌的深宮中,像個堅硬的爪子,無形之中……
將深宮裡的每一個人,牢牢抓住,勒住他們的脖頸,讓他們壓抑的……難以喘息。
幽幽庭院,風聲寂寞。
女子站在房間內,玲瓏身姿挺立,美麗的蝴蝶鎖骨……在衣襟出若隱若現。
她靜靜的看着,另一側身着粉嫩宮裝,打扮豔麗的女子,沉默不語醢。
勾魂的眼睛裡,卻隱隱透着鄙夷與嘲諷。
宮裝女子怒火三丈,氣不過……便將梳妝檯上的珠寶首飾,揮落在地。
噼裡啪啦的,發出刺耳的聲響緹。
她指着靜默不語的女子,手指氣的發顫,“周雙清,你給本妃滾,滾的越遠越好,滾!”
夜色昏沉,屋內……只有幾盞小燈照明。
微弱的燈光下,雙清的脣角……泛起一絲冷笑,微不可見的,還帶了一絲恨意。
“香美人……你還當自己是貴妃娘娘?!早在主人魂歸天際的時候,也就註定了你的下場……
你不爲主人謀劃不說,還處處幫着九王爺,卻不捨得他知道,如今落得個流放冷宮的下場,又怨得了誰?!”
香貴妃死死的瞪着雙清,差點咬碎一口好牙,“父親是咎由自取,然起天下的主子,他本就不該有所奢望,本妃這般做,只是看的比他清楚……啊!”
話未說完,香貴妃美麗的臉上,結結實實的……被人甩了一耳光。
香貴妃的脣角溢出血絲,她臉色驟變。
香貴妃擡眸瞪向掌錮她的人,卻見眼中人的面色……有些扭曲,憤恨的回視着她。
“你什麼都不懂,主人不甘做人下人有何不對,男人本就該有強大的野心,你!
身爲他的女兒,又是他的屬下,卻狼心狗肺的幫着外人做事,傳遞消息,你纔是最該死的那一個!”
……
…………
七王府。
看蘇子淺……臉頰通紅的離開臥房後,齊神醫挑了挑眉,眸色瞭然。
他推開木門,走進臥房。
君寒用過晚膳過後,正坐在榻上審閱文件。
聽見動靜,他並未擡起眼睛,而是翻了一頁,用硃筆在上面做了個記號。
齊神醫看了他一眼,尋了個地方安穩坐下。
他笑道:“看你,人都走了老遠了,還滿面笑容的……給誰看?”
君寒脣角笑意未減,之於齊神醫的調侃,他並沒有回答,而是問:
“她的情況怎麼樣了?”
略微沉吟,齊神醫道:“怕是有些麻煩,我並不知道……她可以承受多少。
服用紅蓮盛果,會有一種冰火兩重天的痛苦,一會冷的成了雪人,一會熱的……
像進了火爐裡烤着一般,並伴隨着一定的頭痛,她會難受的想撞牆,但只要她熬過了兩個時辰,之後,她便可以繼續練她的武藝,不會再有副作用。”
君寒倏地擡頭,“當初你怎麼沒說……服用了紅蓮盛果後,她會如此難受?”
“我又不知道,你真的會去摘紅蓮盛果……”齊神醫聳了聳肩,“我更不知道,你還會如願以償的,摘到紅蓮盛果……”
君寒面色一沉,齊神醫再補一刀,“依她的婢女所說,她練得武藝,該是至陰至寒,紅蓮盛果爲火性,冰火相交,想要融合,又談何容易……
你師兄只是個神醫,又不是神仙,至多開個藥方減輕她的痛苦,真正的煎熬,只能由她來承受,我亦無法改變……
如果你不想她承受這種痛楚,大可讓她自廢武藝,偏生你又捨不得,師弟……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做人莫要太過貪心!”
君寒深深的蹙起了眉毛。
當初便是知道自廢功力,蘇子淺會有多痛苦,纔會費盡辛勞的……去爲她摘取紅蓮盛果,爲她治療。
豈料,在此方面,他的師兄竟對他有所保留……
明明只是說……用藥促進融合,不會讓她過於難受的……
見君寒的眉毛擰成一條直線,齊神醫搖了搖頭,嘆道:
“其實,服用紅蓮盛果,雖說有一定的危險性,但卻無性命之憂,反而……若是挺過時辰,她的壽命……
以及各方面皆會有所變化,有益無害,也挺好的,關鍵在於你舍不捨得,她同不同意了……”
有益無害……
沉默良久,君寒道,“本王會勸她的。”
聞言,齊神醫笑,“還有一點,我補充一下,一旦服用紅蓮盛果,至少一月……不可行房‐事,你要掂量着點。”
不可行房‐事……
還……一個月!
君寒的臉果斷青黑,“你就不能一次性說完?!”
……
…………
“本妃該死?!他難道不就該死麼?!本妃纔多大年紀,就要爲他的野心,付出自己的青春,搭上自己一生的幸福,憑什麼?!
更過分的是,他身爲本妃的父親,卻竟然瞞着本妃,他真正的身份,命本妃成爲他的屬下,爲他做事……
將本妃所有的一切,掌控在他的手裡,以此威脅本妃,要本妃說,他就是死一千遍一萬遍,都死不足惜……”
“啊……”
一聲慘叫,驚動了屋外的雪色紅梅。
雙清有些猙獰的看着她。
香貴妃被她牢牢的抓着頭髮,雙手被死死的扣着,動彈不得。
雖說狼狽不堪,但香貴妃依舊絕豔,她嘲笑雙清,句句譏諷。
“若非你在本妃的水裡下了藥,本妃會任你欺凌?!
周雙清,你口口聲聲皆是爲了父親,如此忠主愛主,卻爲什麼不去陪他一起死,以示你的忠誠?!”
“你放心,我會的……”雙清眸色異樣,是陰沉的狠毒。
她道:“讓你……再苟延殘喘一月的時日,我要你好好看看,看着我是如何……對付你心上人的。
他不受重用,弄死他,比弄死那個殘暴的七王爺……要容易的多,你說是不是?!”
香貴妃眸色一緊,卻嗤笑道:“周雙清,看來你也不是……很愛本妃的父親。
抓父親的,是那個七王爺,押他迴天牢的,也是那個七王爺,九王爺什麼都沒有做,你卻只傷他,也虧你說得出口……”
周雙清冷冷的笑了,她一腳將香貴妃踹開,香貴妃身子無力,藥性已然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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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te: Wed, 02 Dec 2015 16:27:48 GM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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