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乾物燥,小心火燭。”打更人邊打更邊喊,這條路上人煙稀少,加上他膽子也不大,走起路來總要東張西望,生怕遇到什麼不祥的東西。正小心地走着突然被什麼碰了一下,低頭一看就只看到白乎乎的一團,本來就小膽的他嚇的屁滾尿流,邊跑邊往後看。
嫣然聽到叫聲,昏沉沉的站起來。她穿着金啓巖的一身白衣,腳下是爲了方便練武穿的黑靴,頭髮也被弄散了,漆黑的夜裡讓人一看,黑靴看不到,只能看到上面一截白的,再加上走路一搖一晃的,彷彿是個鬼在飄。
慕容徹幾個人快到別院了,打更的年輕人正往這邊跑,差點撞上上官青楚的馬,上官青楚猛地勒住馬。
“你跑什麼?撞死怎麼辦?”慕容韻怒瞪了他一眼,他們正在趕時間呢。
“有鬼,有鬼啊,瞧,他在追我呢?”回頭看了一眼,打更人更是害怕,嚇的縮成一團。
打更人嘴裡的鬼離他們越來越近,突然又咣的倒下。
慕容徹和上官青楚策馬來到跟前,躍下馬查看。
“這明明是個人,怎麼會是鬼?”他皺了皺眉:“不知爲什麼昏倒在此。”
嫣然被打更人驚醒,才知道自己剛纔竟然倒下了,她知道自己還沒走出多遠,萬一倒在這裡,明天慕容豐醒來找到自己怎麼辦,於是強忍着精神,想走的遠一些,沒想到腿腳還是酸的無力,幾步之下重又倒下。聽到有人說話,緊閉的雙眼微微睜開,嘴裡還嘟囔着:“我要回府,我要回府……”
“然兒?”慕容徹驚叫:“怎麼是然兒的聲音?”
“三哥,你產生幻覺了吧?”
“我看看!”上官青楚跳下馬,拿出火熠子,湊近一照。
慕容徹的心馬上雀躍起來:“是然兒,是然兒,真是我的然兒。”
“真的是三嫂,太好了。三哥,我們找到三嫂了。”慕容韻近乎喜極而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徹,我送韻兒回宮,你帶嫣然回去吧。”
馬車上,嫣然被慕容徹擁在懷裡,她的意識還不是很清醒。嘴裡不時喃喃自語:“玉兒一定擔心死了,琴兒幾個也是……”
慕容徹狠狠地皺了皺眉,抱怨道:“她們擔心,那我呢,誰比我更擔心?”
也不知道嫣然有沒有聽到他的話,她仍然在呢喃:“徹明天就要回府了,我必須……必須得回去。徹、徹看不到我,會生氣的。”
“你要是聽話,他就不會生氣了。”慕容徹嘆息一聲,把懷裡的人擁的更緊,心裡絲絲泛着甜味,她是在乎他的,不是嗎?嘴裡呢喃着“徹”讓他的心無比溫暖起來,只是不知道她爲什麼會神智不清。在她的身上聞不到酒味,她應該沒喝酒的。可是爲什麼會這樣?
“我已經很聽話了……”懷裡的嬌人,顯然是在抗議:“我每天中飯都回去吃,有一天,想在逸軒茶樓吃點雞腿,想起他說的中飯必須回去,我只好打包帶回去吃的……”
慕容徹撲哧笑了,她爲自己確實改變了很多。沒想到現在這個樣子,還在惦記着雞腿。
“饞嘴的小女人!”慕容徹嘴裡咕噥着,心裡卻想是不是該把逸軒茶樓**腿的大廚請到府裡。
“可是你仍然自作主張地開了武館,不是嗎?”他在她耳邊輕語,拋去她現在的身體不佳外,這樣的談話還真是有趣,離王府還有段路程,藉此機會,他很想多和她聊聊,就這樣彼此依偎着聊聊。
“開武館是我的心願,可是沒想到……”嫣然有些臉紅,“我就只招了一個學員,還是韻兒,咯咯,最好笑的是韻兒根本不知道是我是誰,還要我……要我和她三嫂比試比試看誰厲害,嘿嘿!”
“哈哈哈哈——”慕容徹在也忍不住大笑起來,這個小女人啊,真是讓他愛死了。
“你是誰啊,你笑什麼?”林嫣然突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和自己說話的男人是誰?他怎麼會抱着自己,猛的回頭推了他一把,幸好慕容徹騎馬技術高,否則兩個人就要摔下去了。
“然兒,別亂動了,否則咱們非得掉下去。”
“然兒?”她側着身子,勉強支撐着眼皮:“你怎麼知道我叫然兒,哼,告訴你,不許叫我然兒。”
“然兒,我是徹。我是慕容徹。”看來懷裡的小女人神智糊塗的很,恐怕還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誰,只能由他告訴她了。
“徹?你是徹?哈哈,你敢冒充三王爺,明天徹就回來了,我讓他好好地收拾你。說!你是誰?”
她又妄圖掙扎:“徹明天就會回來的!”
慕容徹的心一直被溫暖包圍着,她一直在念叨着自己明天就會回來,是在想他了嗎?
只是她一個勁的掙扎着一路上都不安生,直到快到王府了,才老實下來。
終於到了徹王府,慕容徹一拉繮繩下了馬,然後把嫣然抱下來,難怪剛纔不嘮叨了,她一動不動,睡着了。慕容徹右腳踹了下門,一直等在門口的玉兒立刻上前把門打開。琴兒幾個也都站在院子裡,看到慕容徹回來,連忙迎上來。
“王爺,你回來了,小姐也回來了。”看着慕容徹懷裡抱着個人,玉兒喜出望外,忽又搖搖頭:“王爺,這是小姐嗎?”
徹王府門口處燈籠亮着,藉着光亮,玉兒看到慕容徹懷裡的人散披着頭髮,一身白衣。她明明記得小姐是穿着粉色錦袍出去的。
“當然是然兒,你們幾個,快去燒水,把浴室收拾一下,給然兒洗澡。”慕容徹把嫣然抱到花廳坐下,她的身上好髒,可他一點都不嫌棄。
嫣然的脣緊閉着,眉頭緊鎖,時不時掙扎一下,卻被抱的更牢。聽到慕容徹說話,又驚醒,徹府的燈照的她眼睛睜不開,只能微閉着:“我在哪?我要回府,你這個壞人,把我帶到哪了?”
“然兒,我不是壞人,我是徹。”他倔強的糾正她:“我們回府了——徹王府。玉兒去弄水了,你渾身髒透了,需要洗個熱水澡。”
“哦。”難得老實的吐出一個字,她擡起臉望着他,半醉的眸子裡是一片迷糊。
玉兒很快把水弄好,慕容徹把嫣然抱到浴室,沉默了一會,還是決定出去。他總覺得很蹊蹺,然兒並沒有飲酒,緣何會神志不清?
幫小姐脫掉衣服,這是玉兒第一次爲她洗澡,小姐的身材很完美,讓她有些自慚形穢。嫣然還是呈現半昏迷狀態,玉兒小心地爲她擦洗着身子,一邊悲泣的哭着:“小姐,你怎麼了?”
“他們有沒有把你怎麼樣,你說句話啊?”
不覺間嫣然的身體慢慢地變的熾熱起來,玉兒嚇壞了,小姐不會是生病了吧?
“王爺,王爺,快來啊,小姐病了。”
病了?慕容徹驚慌失措閃進屋裡,嫣然**着身子暴露在外,頭髮早被玉兒綰起,露出雪白的脖頸。
慕容徹小心地摸了摸她的額頭,並不燙手,不似受了風寒,可是小臉卻臉紅得今人心驚。聯想起她的昏迷,難道是中了迷藥?
“即使是迷藥也不應該如此啊?”慕容徹暗道,愈想愈揪心。
“王爺,玉兒聽圍觀的人說其中有個人往小姐身上撒了些東西,像是藥粉,小姐當時就昏迷了。”
慕容徹這才記起玉兒確實是說過,只怪他太心急了,忘記了。可是症狀還是不太一樣,即使是迷藥,臉也不該如此紅:“然兒額頭並不燙,可臉卻紅的厲害。”
“王爺,小姐是身子燙,滾燙滾燙的。”玉兒也是憂心忡忡。
“身子?”慕容徹想都沒想把手伸進水裡,才覺得不妥,想伸出來,可是看着嫣然紅透的臉又猶豫了。夠不得這些了,反正她是他的妻,並且他也絕對要把她變成自己真正的女人不是嗎?
輕輕碰觸到她光滑的背,慕容徹如同被電流擊中,卻只能壓抑着。她的背確實很燙,他的心再次被揪起,順手拉過放在一邊的長毯將她捲起來抱回臥房。
玉兒也跟了進來,慕容徹的眉頭依然皺着,把她露在外面的胳膊塞到錦被中:“沒有飲酒,難道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
“王爺,我想起來了,你等着,我去拿。”
“好熱哦,我熱,我不蓋被子。”林嫣然手腳並用,蹬開了被子,只遮住了下半身。慕容徹的目光不由處主地停在她的身上。她的鎖骨極美,粉紅色的肌膚細緻柔滑,胸部高挺,他的心跳不由的加快,爲了不再產生暇想,他硬生生的把視線從她身上抽離,閉上眼摸過被子幫她蓋好。
“王爺,拿來了。”玉兒跑過來,手裡拿着幾個點心:“在小姐的衣服中發現的。”
“點心?”他接過來,掰開聞了聞,看起來很普通的點心,湊到鼻間狠狠地嗅,才能感覺到有微弱的花香氣息,他仔細地辨別着仍不知道是什麼。
嫣然迷迷糊糊的有些清醒了:“玉兒,今天第幾天了?”
“小姐,王爺已經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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