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綿綿所有的抗議,都被捂住了,只能發出點破碎零星的哼唧聲。
她完全不知道谷三想做什麼。
瘸子加全身重傷,你爬起來轉悠,已經是很強大了。
你非要做些力不能及的事情,你爹知道嗎,谷相國知道嗎!
“你別喊,你別哭,聽到沒有!”
谷清輝磨着牙,湊到她耳朵邊警告。
包綿綿想回答,我不喊,我也不哭,你能放過我嗎?
可是,她依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和你說話,你聽見沒有,你倒是說啊。”
谷清輝見她沒反應,以爲她還要掙脫開來大喊大叫。
等了一會兒,好像不對勁。
小丫頭怎麼不動了?
他纔想到,是不是我手勁太大,她想說也說不出來話?
趕緊的,他鬆開手,把包綿綿翻轉身來一看。
包綿綿雙眼翻白,出的氣多,進的氣少,眼看着都快要斷氣了。
“我沒要掐死你,你要說的呀,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透不過氣。”
包綿綿耳朵邊都嗡嗡聲不停,像是討厭的蒼蠅繞着她一直飛一直飛,還打不走。
她壓根是聽不見谷三的話,只能摸着喉嚨,心有餘悸。
就差一點兒,她就暈死過去了。
誠王的丫環,在相國府,被三公子掐斷氣,屍體上還衣衫不整。
只要想一想後果,她的腦子都快炸了。
包綿綿生怕谷三又上來,先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有氣無力的搖搖手,示意她不會再喊了。
就算想喊,這會兒都喊不出來了。
嗓子掐腫了,疼的不行。
“我爹不許我出房門,你要是一喊,他就能知道,回頭我娘就該遭罪了,你懂不懂?”
我不懂,我今天才來,你們家的事情,我都不懂!
谷清輝見她還有力氣瞪着人,嬉皮笑臉的看着她。
“認識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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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認識,化成灰也不認識。
“你肯定知道我是誰了,可我沒見過你,你是新來的嗎?”
我不想在這裡和你聊家常,我要走,我要跟着王爺回家!
“別瞪了,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谷清輝見她實在有趣,正好他成天不能出門,要麼把這個弄回去,解解悶。
“不管你是哪一房的,跟了我去,以後吃香喝辣的。”
包綿綿更討厭他了,這張臉怎麼看怎麼討人厭。
要換了她是樊將軍,她也想打穀三一頓。
我看着就這麼貪吃,兩頓飯就能讓我轉投相國府了,門都沒有。
“哎,你想好沒有?”
包綿綿不是不想跑,是怕他又掐人。
她指了指脖子,表示她受傷了,不能說話。
還有她後背涼颼颼的,衣服破成這樣,出去被人看到,全身長滿了嘴都說不清了。
“衣服好辦,你等着啊,你別跑啊。”
谷清輝拄着柺杖,健步如飛。
包綿綿蹲在那裡,雙手託着腮幫子,真不跑。
沒換上衣服,她哪裡也別想去。
這谷三瘸了腿還跑得這麼快,壞人來了怎麼就不知道跑呢。
哦,被樊將軍給五花大綁了。
包綿綿又想,不知道王爺在做什麼。
千萬別和谷相國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完了,還沒等到她回來。
然後,留下來吃晚飯了。
她正胡思亂想呢,有人朝這邊來了。
包綿綿趕緊背貼着牆,轉移到更角落,更不起眼的位置。
別看見我,別看見我。
“三公子去哪裡了?”
“都找不見,要是讓相爺碰到,又是我們倒黴了。”
“你說說,喊都不能喊,府裡頭地方又大,只能一間一間的找。”
“竈房去過了嗎?”
“去過了,正好五姑娘也在,非要竈房把燉着的湯先給她送去,竈房不肯,吵得屋頂都快掀了。”
“什麼五姑娘,聽說就是相爺在外頭……”
兩個丫環的聲音近了又遠了,最近的時候,就像貼着包綿綿的耳朵,嚇得她紋絲不動。
該死的谷三,到底去哪裡了!
包綿綿一咬牙,要麼想個辦法把後背那一塊蓋一蓋,她不想再等了。
萬一谷三使壞,回來的時候帶人來抓她,前後夾擊,左右阻攔。
到時候,她想跑都沒門路。
要是背貼着牆的話,蹭到王爺跟前,先把任務交了?
包綿綿內心掙扎了幾下,決定不能坐以待斃,走!
她眼觀四路,耳聽八方,小心翼翼避開所有可疑的動靜,好不容易回到王爺在的那間房門口。
然後,繼續把後背緊緊貼着牆。
咦,爲什麼丫環下人都往那個方向去了?
包綿綿聽到屋中傳出王爺的聲音,莫名有些心安。
心定下來就能留意到奇怪的地方。
那個方向,應該就是她剛纔去過的竈房。
剛纔兩個丫環走過,好像也提到了竈房。
說谷五去竈房,想要那一砂鍋的七件子。
擺明了是做給谷三的,谷五非要插手。
看竈房對谷三的那股子熱絡勁,一看就知道分別在谷相國心裡的分量。
這不是自討沒趣,又是什麼?
包綿綿忽然一拍大~腿,她好像是和竈房那邊說,她是谷五的丫環。
谷五這樣吵,竈房的人要是想到她這張陌生面孔,再追究過來,不得了,要出事了。
王爺,要出事了!
包綿綿急得直跺腳,沒準谷三也過去看熱鬧了,兩邊再一對口供。
她就說呢,去隨便拿件衣服,能拿這麼久。
該怎麼辦,怎麼辦才能讓王爺打道回府呢?
包綿綿眼珠子亂轉,算了,犧牲小我,成全王爺吧。
她尖叫着撲向庭院中的一大蓬芍藥花。
那花朵正是開得最豔~麗的時候,被她這樣暴力的一撲,花瓣四濺,葉片亂飛。
她真成了辣手摧花的典範。
屋中的元魏,雖然和谷相國敘舊談天,其實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動向。
聽到包綿綿慘叫聲一起,他幾乎是同時衝了出去。
留下谷相國在屋裡一愣,外面剛纔就亂糟糟的,別是真出了什麼事情。
谷三,別是這小子又出什麼鬼主意。
讓他在屋子裡好好待着,好好待着。
誠王這邊一出現,他要是沒頭沒腦的跑出來,肯定要壞事。
元魏一出來,傻了眼,包綿綿以一種四仰八叉的姿勢,躺在花叢中。
那場面,叫人不忍直視。
他差點把眼睛直接捂上,想到這是在相國府,才趕緊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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