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有沒有相中的?”
蔣小魚快速閃出空間,原來第二批毛石已經被擡了上來,不遠處的工匠正在開第一批毛石,不少人都湊過去看熱鬧了。
“果然有玉石!”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頓時一石激起千層浪,場面一下就如沸騰的開水熱鬧了起來。
“我這塊也有。”
……
人們看着第一批毛石開出來後每塊裡邊都有玉石,不禁興致高漲。
這時,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在沉吟了一會兒後指着中間的那塊石頭道:“這塊我要了,五兩銀子。”
其他人見他這麼快就開始出價,且出的價還這般高,便跟着叫價:“我再加一兩。”
攤主摸着下巴,笑眯眯的看向衆人,適時的道:“如今這塊石頭已經六兩了,還有比這個更高的嗎?”
景閒隨聳了聳肩,就要笑着加價,蔣小魚卻扯了扯他的袖子。他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蔣小魚踮起腳尖,附耳低語:“這是託。”
景閒隨不動聲色的瞟了一眼那書生,衝蔣小魚眨了眨眼睛,那意思是你怎麼知道的。
蔣小魚展眉一笑,前世她喜歡遊歷,有些無良導遊就喜歡和當地的一些商家勾結,由導遊勸誘,商家僱一些人扮作託,故意製造一種供不應求的假象來迷惑遊客,趁機宰客。
現下,攤主不可能在石頭上作假,那麼便只能用託來故意哄擡價格,這樣的雕蟲小技,她也是在前世經歷了幾次上當受騙後才悟出門道的。
“你瞅着那書生每次開價的時候都會與攤主對視一眼,而攤主的手勢,你仔細瞧瞧。”蔣小魚一邊觀察着攤主的表情,一邊壓低聲音說道。
景閒隨點了點頭,而後又看向那書生,因着兩人靠得比較近,所以當他扭頭的時候,蔣小魚的脣正好在他臉上擦過,柔軟的觸感令景閒隨的心突然顫了一下,心跳越來越快,這……算是笨女人在親他吧。
“有沒有看到?”蔣小魚毫無所查,依舊笑容款款。
兩人說話的時候,石頭的價格已經被擡到了十兩,蔣小魚眸底現出一抹狡黠之色,“我出十兩半。”
景閒隨驟然回神,“你不是說那是託嗎?”
蔣小魚彎了彎眉眼,纖長的睫毛宛若羽扇,“誰讓攤主總是瞪我來着,而且我還有任務的說。”
景閒隨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啊!”
“十兩半,還有人比這個更高的嗎?”攤主精明的眸子眯了眯,揚聲喊道。
那書生接收到攤主的暗示,趕忙又搖着手中摺扇,慢吞吞的道:“十五兩。”
攤主瞄着蔣小魚與景閒隨,這兩人男的一身錦袍,氣度不凡,女的雖然穿着洗舊的布衣,可那一雙眸子靈動異常,氣度高華,與男子卿卿我我,一看關係就是非常不一般的,絕對可以榨出油水來。“十五兩,有沒有人出價比這個高的?”
景閒隨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蔣小魚,卻見蔣小魚咬了一口糖葫蘆,“十五兩半。”
攤主雙眼幾乎就要冒光了,他深深看了一眼蔣小魚
,原本握緊的手再度鬆開,“這位姑娘出價十五兩半,還有人比這位姑娘高的嗎?”
被蔣小魚與那書生一鬧,原本沸騰嘈雜的人羣紛紛噤聲,都目不轉睛的看着兩人。
景閒隨眼底讚賞之味越發濃烈,似乎已經猜到了這個笨女人在玩什麼把戲,挑着眉角就着她咬了一半的糖葫蘆用力咬了一口,“十六兩。”
蔣小魚忍不住笑了一聲,景閒隨這一加入,今天這坑人的攤主鐵定逃不脫被坑了,因爲人性都是貪婪的,這也算他自食惡果。
“二十兩!”書生得了攤主的暗示,咬了咬牙,說出了一個高價。
攤主越發激動,一雙精明的眼睛在蔣小魚以及景閒隨身上來回掃過,似乎已經預見了自己正大把數銀子的樣子。
“二十兩一次!”
蔣小魚衝他挑了挑眉。
攤主擰了下眉,“二十兩二次!”
景閒隨把糖葫蘆遞到她嘴邊,“想不想再吃點兒別的?”
“不想。”蔣小魚看着那糖葫蘆眨了眨眼睛,“你……我……”
“你一口我一口,這樣吃着還真是香。”景閒隨臉上勾起一抹愉悅的笑容。
攤主的額上沁出了細密的汗水,而那書生更是急不可耐的瞪着正談笑自如的兩人,原本閒適的搖着扇子的動作不知何時已經停下,就差直接衝上來求着兩人趕快出價。
蔣小魚悄然瞥了一眼那書生,不知何時,有人對攤主喊道:“還差一次就成交了,攤主,你停了這麼長時間,該不會有什麼貓膩吧?”
攤主尷尬的擠出一抹笑,只得咬牙切齒的道:“二十兩三次,成交!”
蔣小魚是如何也不想再吃糖葫蘆了,並非她不想吃,而是與景閒隨這般實在太彆扭。
攤主忍痛問着書生:“這位公子可要當場切開毛石?”
書生趕忙擺手,“不必了,祖上便有人是專業的切石工匠,這塊石頭,還是拿回去再切比較穩妥。”
攤主方要說話,蔣小魚卻似突然意識到什麼了似的,擡眸望向攤主:“誒!這塊石頭何時變成了他的?”
攤主一張臉幾乎被氣綠了,看着她那目光好似就要噴出怒火,卻又不得不壓着心裡的怒氣,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這位姑娘,您方纔與這位公子竊竊私語,怎麼竟是沒聽到在下說的話。”
聽着這樣暗諷的話語,蔣小魚卻臉不紅心不跳的“哦”了一聲,“似乎真的是我說話說的太入神了,不過這位公子真的不打算現場切開這塊石頭嗎?”
“你……”書生的臉上此時已經全然沒有半點兒文質彬彬的氣度,陰鬱的目光幾乎要把蔣小魚凌遲,“不—勞—姑—娘—操心!”
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咬牙擠出來的,蔣小魚莞爾一笑,“沒事,我也只是隨口提醒一下,不操心的!”
景閒隨低低笑出了聲。
蔣小魚瞪了他一眼,繼續道:“畢竟這塊毛石我也是跟了幾回的,原本以爲勢在必得,怎料公子竟然趁着我分神的時候捷足先登,這倒是讓我不好再說什麼了。罷了,既然公子如此謹慎小
心,我也就不難爲公子了。只是……這麼高的價錢買來的石頭,想來大家也都十分好奇,會開出什麼奇珍異寶,值得公子花這麼多的銀子。”
她這話,成功引來了衆人的附和,也不知是誰喊道:“是啊,若是不當場切石,那肯定就是託,奸商!咱們走!”
攤主一見這情形,知道自己今日是吃定這啞巴虧了,只得給那書生使了個眼色,書生擺了擺手,“既如此,便開吧。”
攤主見原本混亂的場面終於被壓了下來,趕忙喚來工匠將石頭搬過去。
蔣小魚挑眉看去,“攤主你似乎忘記收錢了。”
攤主此時恨不得能拍死蔣小魚,這死丫頭一定是故意來找茬的!
那書生脊背一僵,這兒之前,師父只是讓他適時的擡高價錢,何曾真給過他銀子啊!無助的看向攤主,見攤主也是一臉愁色,更是惱恨無比,狠狠的瞪了蔣小魚一眼。
蔣小魚淡然一笑,“這位公子該不會是囊中羞澀吧?”
“你——”書生臉色忽紅忽白,汗水順着臉頰滾落,打溼了衣領。
攤主不得不丟卒保車,畢竟這身後還有三批毛石未競價,若是鬧將下去,他這豐鎮之行只怕是要賠了的。
攤主衝他使了個眼色,而後拱手笑道:“公子,還請過來付銀子吧。”
書生垂頭喪氣的道:“我今日忘拿荷包了。”
蔣小魚嗤笑一聲,掙開景閒隨的手,走到書生面前,“哎呦,這般巧!這可怎麼辦?”
書生咬牙切齒的瞪着她,衆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動粗,只能歉意的衝攤主作了個揖,“實在抱歉。”
蔣小魚儂麗的眸子輕眨,“記得之前攤主可是說過,這賭石可都是提前與官府通好了氣的,那些個身上沒帶錢,或者誠心湊熱鬧以及無心購買的公子小姐,老爺夫人們最好不要隨口出價,否則只好官府相見了。”
攤主深知今日碰到了狠角色,只怕是已經看穿了他與徒兒的把戲,若是不假戲真做,不但賠了還會失了信譽。當下眉頭一擰,招呼了兩個膀大腰粗的工匠上來,便要扭送書生去官府。
書生嘶嚎出聲,怎麼都沒有想到向來最疼自己的師父竟然就這麼把自己給賣了。
蔣小魚冷眼看着書生,而後快速的在那書生身上一戳,瞬時原本還聒噪掙扎的書生便老老實實的被定在了當場。
景閒隨挑了挑眉,笨女人竟然學會了點穴,眸子裡閃過一抹驚喜。
看到她隨手一擡便能定住一個人,所有人皆變了臉色,因爲今天午時他們便聽胡府的幾個人說這豐鎮鬧妖怪,也是這樣隨便一戳便可以將人定在當場,然後吸其陽氣,助自己修煉。
看着蔣小魚的容貌,有人顫着手指驚恐不已的道:“她……她是妖。”
蔣小魚擡眸,盈澈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便見景閒隨隨意的一擡手,一道勁風打在那人身上,那人便如書生一般言不能言,動不能動。
周圍的人見此情形,紛紛四散逃跑,唯怕再待上一會兒會性命不保,據說那胡府的幾個人只短短時間便是骨瘦如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