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瑞寅心事重重的回了寢殿,蔣小魚問道:“到底怪老頭說的是什麼意思?我體內這蠱蟲到底能不能取出來?”
蘇瑞寅走上前將她圈入懷中,“當然能夠取出來,至於什麼意思,很快你就能知道了。”說着,他攬着她的腰來到牀前,“天色不早,今天你也折騰的不輕,早些休息,我還有些公務需要處理,你自己一個人先休息。”
蔣小魚只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不捨的抓着他的衣襟,“不能等明天嗎?”
蘇瑞寅握上她的手,“真的不能。”
蔣小魚癟嘴,“那不能等我睡着的嗎?”
蘇瑞寅想了想,“那就等你睡着的。”於是脫了靴子,和衣躺下,將她擁入懷中。
蔣小魚的手指描摹着他的臉部輪廓,突然翻身趴在他的身上,“阿寅,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蘇瑞寅抿脣,搖頭。
“那怪老頭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她直視着他的眼睛,髮絲垂落在他的臉上,癢癢的,涼涼的。
“師父的意思是……”蘇瑞寅頓了一下,見她好奇的伏下來,快速點了她的睡穴。
蔣小魚軟軟的趴伏在他的身上,他摸着她的後腦,輕輕吻了下她的脣,“小魚兒,看來這個驚喜要提前了。”
回答他的是蔣小魚綿長而平穩的呼吸,他將她安置好,便去了書房。
連夜佈置了許多事情後,才又踏着清晨的曦光去了皇宮。
馬車剛到昌和門,便見到秋兒正候在不遠處,見到他,秋兒急忙走上前。“王爺,此處說話不便,可否隨奴婢借一步說話。”
蘇瑞寅點頭。
秋兒引着蘇瑞寅來到一處密林深處,只見一個頭戴風帽身形窈窕嬌小的女子正等在那裡,秋兒道:“忠義王放心,娘娘已經打點好了一切,奴婢也會在外邊看着。”
蘇瑞寅對於唐婉的這種好像幽會一般的談話方式頗有些不滿,若非小魚兒的那些破系統任務,他是真的不願意與唐婉這種女人有任何一點的瓜葛。
“如果蓮妃是因爲惜嬪有喜的事情找到本王的,那麼蓮妃儘可以放心,師父說就在這幾日會有消息。”蘇瑞寅語氣平淡帶着一絲疏離。
唐婉慢慢轉過身,“其實本宮一直不能相信就只是一粒藥丸便能解了那麼大劑量的紅花,方纔又聽忠義王說這幾日就會有消息,不如忠義王直接告訴本宮一切好了。想想本宮連一生都無法孕育子嗣這麼大的事情都能接受,還有什麼是不能接受的呢?”
蘇瑞寅皺眉,擡眸望了她一眼,倒是個心思通透的,輕咳一聲,“蓮妃體內的紅花的確是無法解除的,那一粒藥其實是假孕藥。”
“假……孕藥?!”唐婉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隨即又恐被人聽到掩住了嘴巴,默了一會兒,才壓着聲音問道:“也就是說本宮這一生都無法孕育子嗣?”
這一刻,唐婉恨毒了太后,恨不得能將太后千刀萬剮!
蘇瑞寅點頭,“但是如果蓮妃想要在這後宮立足,子嗣是必須的,所以小魚兒便想到了假孕藥。現在與娘娘月份差不多的孕婦本王已經着人找到,經由大
夫探脈,男嬰的可能性很大。本王已經安排好一切,只待蓮妃這裡傳出消息,便可以開始行動。”
唐婉被這突然而至的消息震了一下,腳步向後踉蹌幾步,“可是這宮中戒備如此森然,想要弄進來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懷孕的女人談何容易。”
蘇瑞寅道:“宮內,本王自然有法子,若是宮外,便需得蓮妃自己想想辦法。但宮內與宮外相較,還是宮外比較容易行事。”
唐婉凝眉沉吟了一會兒,“還是在宮外比較穩妥一些,本宮若有了決定,會讓人聯繫忠義王的。”說完,她轉身腳步沉重的離開。
既然太后是因爲楊沐菲才那般對她的,那麼她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楊沐菲生下真正屬於皇上的龍嗣!
我不好過,便要你加倍不好過!
現下太后宮中走水,皇上加派了御林軍值守,既然太后她暫時動不了,那麼就先動楊沐菲。
袖下的手攥握成拳,她勾着嘴角,目光陰狠的回到自己宮中。
蔣小魚一早醒來,摸着冰涼的牀鋪,撅着嘴起來,楊枝端着洗臉水早已候在門外,聽到聲音,敲門進來。
蔣小魚悶悶不樂的問道:“楊枝姐姐,阿寅今天早上是從寢殿離開的嗎?”
楊枝道:“昨晚我睡的比較早,聽曾侍衛說王爺一早便進宮了。”
蔣小魚挑眉,“他今天沒有帶上曾黎?”
“聽說一會兒曾黎要護送王妃回郡主府。”楊枝絞了帕子遞給她。
蔣小魚以爲自己聽錯了,阿寅怎麼可能讓她回郡主府呢?想也沒想的光着腳便往外跑,楊枝在她身後追着,“王妃,鞋子。”
蔣小魚一路跑到曾黎房間,毫不客氣的一腳踹開房門,“曾黎,阿寅到底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要讓你送我回郡主府?”
他一直都希望她睡在忠義王府,爲什麼突然間要將她送回到郡主府?
曾黎眼神閃爍,接着一臉爲難,道:“王妃,王爺怎樣吩咐屬下只有聽從的份兒,您問屬下,屬下哪裡知道?”
蔣小魚深吸了口氣,纔沒有讓自己炸毛,“好,你也不跟我說實話!你等着。”甩了話,又跑到歸一房間,可是歸一的房間裡一片寂靜,她踹門進去一瞧,牀鋪整整齊齊,咬牙切齒的跺了下腳。轉身衝到馬廄,牽了如塵,翻身上馬,直接縱馬回了郡主府。
一路上,她衣衫不整,鞋子也沒穿,一臉的憤恨之色,驚住了不少往來行人。
守在郡主府門的宮人見她這般,一個個大氣不敢出的上前牽馬。
蔣小魚回了寢殿,越想越覺得憋屈,阿寅肯定有事情瞞着她,可是兩個相愛的人首先不就應該互相坦誠的嗎?
鼓着腮幫子悶在牀上,一動不想動。
朝堂之上,蘇澤恆臉色非常不好。他俯視着地上跪着的楊丞相,似笑非笑的道:“楊丞相,其實昨日朕已經有意思下旨恢復惜嬪的妃位,可是你知道她是如何跟朕說的嗎?是嬪是妃都無所謂,這是什麼態度?難道她是在跟朕宣戰嗎?就因爲她犯了錯誤,朕罰了她的禁足之罰,她便對朕心怨恨了嗎?”
楊丞相渾身瑟瑟發
抖,他擡頭偷偷看了一眼蘇澤恆,只覺得遍體生寒,“皇上,惜嬪娘娘縱然再有錯,好歹也懷有龍嗣,龍嗣是天大的事情,還請皇上縱然不看在老臣對皇上、對大邑的一片赤誠,也看在惜嬪娘娘腹中龍嗣的份兒上,暫且解了惜嬪娘娘的禁足之罰吧。”
他這一番話後,又有不少文臣附和。
蘇澤恆皺着眉,冷聲一笑,“楊丞相,你是在逼迫朕嗎?”
楊丞相身形一震,“臣不敢。”
“哼!”蘇澤恆拍了一下龍椅的把手,“朕看楊丞相有空在這兒跟朕叫板,倒不如好好去勸勸惜嬪,莫要侍寵而嬌,自以爲是。”言罷,示意衛平退朝。
楊丞相跪在地上的地方已經是一片溼潤,他擦了擦額上的汗水,搖了搖頭,這後宮妃嬪一旦被冠上“侍寵而嬌”,“自以爲是”這兩個詞,便證明了聖寵不再。
回眸看了一眼面色平靜的蘇瑞寅,嘆息一聲離開。
蘇澤恆只覺得心裡鬱結的厲害,不知不覺的走到了唐婉宮中。
此時唐婉正在窗下撫琴,琴聲婉轉動聽,仿若一泓泉水讓蘇澤恆煩躁的心漸漸恢復了平靜,他嘴角輕輕勾起,擡步走了進去。
唐婉看到蘇澤恆,想要起身,被蘇澤恆止住,直至一曲結束,唐婉才起身福禮。“皇上怎麼這麼早就來了臣妾這裡?”
蘇澤恆嘆息一聲,“還不是楊丞相?倚老賣老,以爲聯合幾個朝臣便能讓朕恢復了楊沐菲的妃位。”
唐婉嘴角勾起惡毒的笑意,“其實皇上昨日也有心恢復姐姐的份位,姐姐或許是懷有龍嗣,心有鬱結吧。”
蘇澤恆握上她的手,“楊沐菲若有婉兒半分善解人意,朕也早便恢復了她的份位,何至於至今沒有解了她的禁足之罰。”
秋兒與夏兒端着一碟碟精緻的點心走進來,秋兒道:“皇上,娘娘知道皇上最喜歡吃蓮蓉酥,日日命小廚房備着,皇上快些嚐嚐。”
蘇澤恆眼底閃過一絲喜色,捏了一塊放入口中慢慢品味,“當真美味。”說着,又捏了一塊遞到唐婉嘴邊。
秋兒掩脣一笑,“皇上,這些蓮蓉酥可是娘娘親手製作。”
蘇澤恆臉上笑意更濃,怎料唐婉臉色一白,接着絲帕掩脣,夏兒一瞧,趕緊端了痰盂,唐婉乾嘔了一會兒,這纔對蘇澤恆道:“請皇上恕罪,臣妾……嘔!”
蘇澤恆趕緊上前給唐婉順氣兒,對夏兒道:“快傳御醫。”
御醫很快便至,一番細細檢查,趕緊對蘇澤恆叩首道喜:“恭喜皇上,蓮妃這是喜脈!”
蘇澤恆神色激動,“喜脈?確定?”
御醫點頭,“回皇上,臣斷言娘娘這是喜脈,錯不了。”
蘇澤恆眉眼含笑,比之昨日聽說楊沐菲有喜還要高興,唐婉皺眉,問道:“王御醫,你該不會診錯了吧?本宮曾經服下大量紅花。”
王御醫笑道:“萬事都沒有絕對,娘娘這就是喜脈。”
蘇澤恆擁着唐婉的腰,手撫上她的小腹:“既然御醫都這麼說了,你好好休息,莫要想太多,朕晚些再來。”
唐婉嬌羞一笑,“臣妾等着皇上。” wωw ¸T Tκan ¸c o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