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龍神奧修因的投影化身將魔神投影以及魔神殿一起帶入了虛空夾縫時，江言這邊自然不會錯過這種難得的可以觀摩通神境強者交戰場面的機會。
雖然雙方都只是投影化身，施展的力量必然要弱了本體很多，但再怎麼說，至少也能夠藉此窺見到其本體實力的一鱗半爪，這對江言來說，其實反而更好。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江言的異能對他人的掃描解析，效率和被察覺到的概率大小是跟對方的實力掛鉤的。
作爲掃描對象的投影化身的實力比較弱的話，江言暗中用異能掃描其數據信息時的動作也可以放得開一些，不需要太過於小心謹慎，使得掃描解析的效率也能更高。
對方雖然轉移到了主物質界外的虛空夾縫裡，不過好在小白現在對空間的操控水平已經頗爲高明，很是輕鬆地就沿着祂們離開後留下的痕跡，悄然通過「異次元潛行」的方式穿過了主物質界屏障進入了虛空夾縫。
並且很快就確認了龍神投影和魔神投影所在的新戰場的位置，然後讓分身們分散開來，悄無聲息的潛行到了戰場邊緣的多個角落開始當起了看官。
或許小白的隱藏手段並不是完美的，但在不靠近戰場中心的情況下，奧修因和魔神的注意力都主要集中在對方身上，可不會特意去關注它這種不相關的旁觀者，這就方便了江言藉助小白爲跳板來採集祂們雙方力量的數據信息。
雙方進入虛空夾縫後，並未多作廢話，很快就在這片廣闊無邊的虛空裡展開了戰鬥。
奧修因這邊，本身並未使用任何靈力之類的能量性質的攻擊魔神投影，甚至投影之軀也不怎麼移動，僅僅只是動動嘴皮般地念出一句句的「言靈」，以號令萬象的高昂姿態，將周邊的一切都納入自己的言靈支配中，往往只是一句話，就可以引動虛空中的遊離能量爲之扭曲暴動，將之化爲了各種恐怖的攻擊向魔神投影。
甚至，時不時地連虛空本身都會在祂的「言靈」的支配下行動起來，形成一道道足以粉碎山河、斬裂大陸的空間之刃或空間亂流，近乎無處不在地直接襲向魔神投影。
祂那命令萬象、支配一切，強制令萬物服從於己的霸道之舉，十分符合一位能讓萬象盡皆俯首臣服的神明之姿。
簡而言之就是一個形容詞：滿滿的逼格。
不過魔神投影的表現也是絲毫不差，面對這些在言靈的作用下彷彿整片世界都在針對自己般的、幾乎無處不在襲來的攻擊，祂的迴應方式就只有一個：來者不拒，就是直接莽過去。
不管是被言靈支配而形成的虛空暴動，還是能量風暴，魔神投影的反應都是直接張口就一吸，或者直接咬過去，要麼正面將其吞噬掉，要麼直接以投影之軀的強悍防禦力硬抗下來，然後強勢衝到奧修因的投影化身近前發起襲擊。
不過因爲奧修因很清楚魔神投影的吞噬能力的強悍，所以一直注意着不被其近身以免讓對方的吞噬能力發揮出最大殺傷，所以倒是沒有得逞，雙方基本上就是你追我趕地在虛空中打起了閃電般的戰鬥。
雙方每一個瞬息間的力量交鋒，都會直接將虛空夾縫的一部分區域打得粉碎開來，製造大量鏈接到世界外側混沌、移動出去不知道多少裡的距離，將沿途的虛空攪動得動盪不休。甚至偶爾還會波及到某些小型位面，將天災般的恐怖破壞力揮灑到這些位面內部。
這一天靈子世界，主物質界大陸上的衆多生靈，以及虛空夾縫內的居住在各大位面空間裡的生靈，都能感覺到天穹之類的空間盡頭之地時不時地會傳來一陣陣動盪的餘波，那便是雙方在虛空夾縫裡戰鬥時造成的戰鬥餘波傳遞到了界內空間時，所引起的動盪亂象。
所幸的是，因爲虛空夾縫位於主物質界和各大位面之外，就連空間距離都並不是直接連在一起，所以傳播過來的動盪倒是不怎麼嚴重，大多數地方，僅僅是稍微能聽得到一些彷彿炸雷般的輕微響動而已。
不過也有一些實在比較倒黴的，比如正好在雙方一邊交戰一邊移動的時候，被動地湊到他們戰場之中的一些飄在虛空夾縫裡的小型位面空間，直接就被牽連打成真正意義上地打成了粉碎。
留下的位面碎片，要麼當場毀滅，要麼飄散到其他虛空夾縫區域，要麼就被臨近的主物質界或者其他中型、大型的位面吸引過去融入界內以類似‘秘境’的形式充實其空間構造，或者直接融入其中擴大位面空間的規模。
值得說一下的好消息，便是奧修因和魔神似乎也有着默契，哪怕雙方現在已經真正打出了火氣，也同時有意地將彼此的戰場變化的路線限定在了虛空夾縫裡的荒涼區域，沿途波及到的最多隻是一些沒有太高價值意義的小碎片級別的位面，那裡邊大多數都是荒涼無人的不毛之地，哪怕被毀了也並不算太可惜。
而這類‘小碎片級’的荒涼位面，其實很多都是過去歷史上的與此刻類似的頂尖強者交戰時被牽連破壞的主物質界或其他大位面貢獻出來的，某種意義上也算得上是‘前車之鑑’了。
“轟隆隆……”
江言微微擡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天穹盡頭處隱隱出來的轟鳴聲以及震盪感，其臉色上略微浮現出了幾分凝重，幾分讚歎，以及一些無奈。
在他旁邊，卡蒙也是忽然擡頭看向天穹，臉上不由自主地冒着冷汗。
只要是傳奇境高階的強者，感知力就基本上強大到可以直接穿透主物質界的位面壁障從而感應到外側虛空夾縫裡的狀況，因此，他們都感應到了此刻正隔着位面壁障在另一側的虛空夾縫中飛掠過去的那兩位鬧出來的動靜。
尤其是那時不時一掃而過的、已經可以說是凌駕於傳奇境範疇的恐怖威壓，哪怕隔着位面屏障也依舊能夠讓很多人不由得心底發寒。
轟隆轟隆！
時間流逝間，極遠天穹盡頭傳來的震盪轟鳴，似乎比前一刻更響亮了一些。聽着這個動靜的卡蒙不禁扯了扯嘴角，看向了江言。
“那個……主上，是我的錯覺嗎？我怎麼感覺……祂們的交戰動靜好像有些離這邊太近了一些？”
“不，你沒感覺錯。”江言掃了一眼卡蒙，又看向了天穹，然後嘴角微抽了一下：“那兩個傢伙這會兒還真的就在主物質界外側的位面壁障附近，而且還是恰好比較靠近西大陸這邊的位置！說起來，這貌似是魔神投影故意引導的，祂好像，在有意將戰場的餘波移向這邊……？”
“哈？！爲什麼？”卡蒙聽後，頓時有些愕然了。
明明雙方剛剛開打的時候，魔神投影還跟龍神投影有默契地一起約束戰場的動向，不主動波及到主要位面纔對啊？
“戰術而已。”江言嘆了口氣。
……
正如江言所說，此刻的虛空夾縫中，奧修因臉色驚怒地看着魔神投影，祂發現對方在剛纔的時候，貌似故意將幾次戰鬥碰撞的餘波都導向了主物質界的方向。
“該死！”奧修因怒聲質問：“你想毀了這個世界的根基嗎？！”
“世界的根基？哼哼，其實就算本座不出手，它也支撐不了多久了吧？”魔神投影嗤笑了兩聲，用十分明顯不懷好意的視線掃了一眼遠處的主物質界位面壁障的某處。
透過那塊位面壁障，雙方隱隱可見到西大陸的景象，尤其是剛纔被魔神投影暗暗將攻擊餘波引導過去碰撞到的位置，不偏不倚的，其內部正好就是屬於杜拉岡帝國的版圖。
“奧修因，雖然被封印了上萬年，但託了眷屬的幫助，本座姑且可是知道的——那個國家，貌似就是你的族裔在人族的文明種族圈裡扶持的下屬勢力吧？”
說到這裡，魔神投影惡劣地笑了笑：“你說，本座要是將那個國家滅了，會怎麼樣？”
“你難道要以大欺小，罔顧身份地對那些凡人出手嗎？”聽明白了祂的意思，龍神投影眼神冷厲地怒視而向。
“呵！如果有必要的話，本座倒是真不介意試試。”魔神投影不屑地冷哼道：“這個世界本該是屬於本座的苗圃！這些人族，過去的時候也不過只是本座苗圃裡圈養的牲畜罷了，本座要如何處置，不都是理所當然的嗎？”
龍神投影冷冷看着祂，說道：
“你明明應該明白的，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人族纔是被這個世界的意志所承認的萬靈主導！我等各類外來的超凡種族，之所以會以‘精靈’的形式融入這個世界，不就是因爲要顧忌此世天意指定的規則嗎？現在還敢直接出手大肆屠滅人族，就不怕被天意徹底敵視，再也拿不到剩下的‘世界主權’？”
“呵……天意？哈哈哈哈……”魔神投影嗤笑的語氣更放肆了，甚至還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了幾下後，祂滿是嘲諷夾帶着憤恨地道：
“當年要不是你們這些傢伙忽然湊過來給本座搗亂，本座很可能早就吞了那個不識擡舉的玩意了！可笑的是，那傢伙還以爲有着你們的幫助就能抗衡本座，可到最後，不還是被本座咬下了一口，落得個半殘不死的下場！如今的祂，又哪裡還有能力再來管束本座？”
說完，似是想到了什麼，魔神投影嘿嘿冷笑了起來：“說起來，當初你和耶辛那混蛋倒是賊精啊，居然沒有接受祂的招攬？反倒推舉了讓虛靈那小子當初跟祂合作去當了祂的「代行者」帶着其他人來跟本座作對！可看現在，虛靈小子死了，其他白癡也死了，就你們兩個還活得好好的，這打得算盤還真不錯呢，如果祂還保有意志，不知道會怎麼看待你們兩個呢？”
龍神投影的表情不變，只是冷冷地問道：“不論如何，祂還未徹底滅亡！在祂眼裡，你我終究還是外來者，若是對祂鐘意的人族展開大肆屠殺，必然會深深刺激到祂，甚至很可能讓祂強行醒來！祂若是醒來了，對你來說也不是一件好事吧？你，真的就無所顧忌？”
“顧忌？那只是對你們而言吧，本座早就跟祂勢不兩立了！奧修因，本座就不跟你廢話了，來，現在給你個有趣的選擇。”
魔神投影冷笑道，沒有再就那個話題談論下去，而是忽然張嘴醞釀起了一團氣息極其恐怖的黑芒，遙遙對準了主物質界那邊的杜拉岡帝國所在的方向，蠢蠢欲動。
龍神投影見此，眼神更冷了。
“嘿嘿，如你所見。”魔神投影很是惡意地笑了笑，道：“奧修因選擇吧，答應本座的一些要求，或者，讓本座現在就把那個國家的人族直接屠滅了？”
“……”龍神投影深深地看了祂兩三秒，然後冷漠地道：“你，真的敢做嗎？”
“嚯——？”魔神投影惡意地笑了一下，然後沒等龍神投影反應，祂就忽然擺動了一下投影的巨蛇之軀，狠狠抽了一下虛空，直接將虛空的壁障抽得粉碎開來，肉眼可視的恐怖衝擊將虛空震得泛起陣陣‘大浪’，轟然拍到了主物質界的壁障上。
“……”看到這一幕，龍神投影的眼神不禁出現了波動。
因爲，被其這麼一撞，主物質界位面的那塊位面壁障都明顯震顫了一下，不論是祂還是魔神投影都可以清晰地感知到，此刻位面壁障的一下看似輕微的震顫，給位面壁障內部的主物質界大陸，尤其是對西大陸以杜拉岡帝國爲中心的區域造成了多大的災害。
捕捉到了龍神投影眼裡的波動，魔神投影又惡劣地笑了起來。
“祂會不會因此被驚醒，本座雖然不敢保證，但那個國家消失後，接下來你們針對於虛靈小子的遺產的那些謀劃，恐怕就會受到不小的影響吧？畢竟，虛靈小子的遺產秘境的那個殘靈不久前跟你們立下的條約，本座可也是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