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夢柔匆忙中掃了一眼那些刑具,頓時顫抖的更加厲害。
此時她已經渾身是傷,可以說是內外傷兼濟,哪裡還承受得住另外的折磨?
北歌滄隨便的在她跟前的一把椅子上坐下,看着林夢柔被南宮易用粗實的鐵鏈捆綁起來,雙腳離地的架在了架子上。
雙腳不能接觸到地面,這令林夢柔心中更加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踏實感。
南宮易隨便的挑出一樣刑具。
是一個訂滿小孩手指粗細鐵釘的木板,上面鏽跡斑斑,看得出來已經許久都沒有使用了。
“老大,這個怎麼樣?”南宮易拿着那木板。
“看起來很不錯。”北歌滄眼中帶着邪氣的笑意,“這要是釘上去,林姑娘一定能夠體會到什麼叫做‘透心涼、心飛揚’。”
林夢柔簡直被這東西嚇得說不出話來,只一雙眼睛瞪得老大。
“老大這個說法十分恰當。”偏在這時,南宮易還煞有介事的拿出一塊布來,細細的擦拭着上面的斑斑鏽跡。
鏽跡一去,刑具上的鐵釘立即鋥光瓦亮。
林夢柔越看越心驚。
難道這東西,往後就要穿透自己的心臟了嗎?
她不希望……
她不希望!
很快,南宮易就拿着那東西來到了林夢柔的跟前。
“等一下……等一下!”林夢柔雙眼幾乎被刑具上的光亮刺痛的要掙不開,偏生因爲極端的恐懼,還十分用力地大睜着。
北歌滄揮了揮手,示意南宮易暫停。
但她卻並不是要停止這一下懲罰的決定。
“林姑娘,我希望你能夠在這時搞清楚一件事情,就是,你沒有與我討價還價的資格。這個懲罰你是必定要承受了,但還不至於要了你的命,懂嗎?這是對你在上一次的問題中,沒有老老實實回答我問題的懲罰。”說着,北歌滄一揮手,“南宮易,動手。”
冷靜,冷漠,冷血到簡直無情的可怕。
南宮易自然是一切都聽北歌滄的。
他手中刑具往前一推,直接毫不憐香惜玉的就釘在了林夢柔的左肩上。
“啊——”生不如死的疼痛,從左肩傳遞到了全身,尖叫,痛呼一併從林夢柔的口中發出,嘹亮而長久,打破了這陰森地牢的僻靜寧謐,卻也加劇了這個地方的恐懼。
林夢柔在這時是真的無比後悔。
後悔上一次的試探,後悔自己的自以爲是。
連恨,她都不敢再恨北歌滄了。
畢竟眼下,抱住自己的性命纔是最重要的。
南宮易將木板拔除。
“啊——啊啊啊啊啊!”林夢柔第二波的痛苦襲來。
她疼得真想立即暈過去!
可接下來,北歌滄就給她服用了一種藥丸,令她能夠無比清醒的感受到自己身體所承受到的極端痛苦。
痛不欲生!痛不欲生!
可偏偏爲了能夠繼續生存下去,她還必須選擇忍受這樣的疼痛!
“第二個問題。”過了片刻之後,北歌滄再次開口了。
林夢柔不敢讓自己的頭腦有絲毫的渾濁,整個注意力都集中在北歌滄即將出口的第二個問題上。
“文太君背後有柳尚書,這是朝中刑部的勢力。薛紫衣背後有云夢天,這是京城第一大幫的江湖勢力,這兩股分屬不同的勢力,文太君你還下了靈降,其實,是爲了在日後時機合適時,能夠控制她吧?而薛紫衣,你始終沒有對她下靈降,應當是因爲,你背後主人的勢力,暫時還用不到江湖這方面的,對嗎?”
北歌滄說出了第二個問題,很有些長度,也有些繞彎。
但足以令林夢柔繼續吃驚下去。
竟然猜中了……
她縱使心中再有一千個一萬個的不情願回答,可左肩膀處分分秒秒發酵着的疼痛,還是令她不情願的虛弱的點了頭,聲音更是微弱卻肯定:“是。”
“那麼你不對薛紫衣下靈降,除了我說的那個原因之外,還是因爲你第二個靈降副體影子尚未煉出來吧?”北歌滄繼續問道。
“是。”林夢柔虛弱的回答。
這次的回答,她已經多了認命和順從的態度,也少了吃驚。
似乎無論北歌滄猜測出來什麼樣的答案,都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了。
“你的主子挑選你,培養你,讓你對文太君與薛紫衣下手,除了想要在未來掌握局勢,逆反稱王之外,特別挑選她們兩人,是不是還與我的父母親有關?”北歌滄接着詢問,幾乎沒有任何的停頓。
而這一個問題,信息量之大……
足以說明北歌滄是真的猜測到了一些事實。
林夢柔在這個時候,已經不能夠確定,她到底是隨便猜的,還是其實手中早就掌握了說明證據。
畢竟逆反稱王這種事情,可並不是能夠隨隨便便說出來的。
“是,還是不是。”見林夢柔仍舊糾結着不回答,北歌滄的聲音冷下去了一些。
這令林夢柔幾乎條件反射般的就是快速回答道:“是!”
而得到了這個肯定的回答之後,北歌滄忽然就是久久不語。
她坐在椅子上,一手支着額頭,輕輕畫着圈按摩着太陽穴,似乎是在思考。
好一陣過去之後,北歌滄纔是站起身來,卻是對南宮易說道:“好了,我想要的問題都已經得到了答案,將林夢柔的武功廢了,扔到外面讓她自生自滅吧!”
“這樣就放過她?萬一她被她的主子救走怎麼辦?”南宮易有些不贊同這種做法。
“一個已經出了自己主人的廢物,你覺得就算她主子找到她,還會繼續留着她嗎?”北歌滄說着,似笑非笑的看了林夢柔一眼。
林夢柔生出了一些心虛和不自在。
“我沒有出我的主人,我並沒有告訴你我的主人是誰。我只是回答了幾個於她來說無關緊要的人。”林夢柔小聲的反駁。
她從來都沒有說出自己主人的名字。
然而,北歌滄一聽她還這樣說,就又是無奈的笑了。
輕輕搖頭:“所以說,你設計陷害我,卻又敗給我,敗得徹底,完全就不是因爲我有多麼的可怕、強大,而是因爲你實在是太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