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你?”北歌滄眉頭一挑,整個人的身體架勢陡然一變,不見此前負傷的疲累,而是忽然變得氣勢十足。
她的雙眼極其明亮,眼底卻有着深沉的陰鬱潛藏。
北玉荷不是沒有見過北歌滄的氣場,可此時,北歌滄給她的感覺,卻不僅僅是強大的氣場,更有一種說不清楚的陰沉、嗜血。
就好像是剛剛從修羅場中走了出來,提着血淋淋的刀,渾身是血的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一樣!
北玉荷心底隱隱的滲出了一絲恐懼感。
如果說北歌滄之前對待北玉荷的態度有多麼的漠視,那麼現在,她看着北玉荷的眼神就有多麼的輕蔑,她輕蔑而又無比冷漠的微微揚高了視線,恍若俯視一般看着北玉荷,不帶一絲感情的緩緩搖頭說道:“殺了你,這或許會是一個好主意,可卻不會成爲我現在的選擇。”
這個回答,以及北歌滄手下明顯有所鬆懈的力度,令北玉荷的心頭從緊張迅速轉換成了一種鬆懈,窒息的呼吸也感到了一絲珍貴的順暢。
她是真的很害怕北歌滄手指一緊,就那麼無所謂的將她的脖子給擰斷!
“北歌滄,你最好放開本宮的皇妹!你這樣做,已經是惹怒了皇族!”北行風也在這時鬆了一口氣,立即又警告威脅她,“如果你不照做的話,你將會死的很難看!”
“如果你所說的皇族指的就是你與北玉荷的話,那麼我還是繼續惹怒好了,誰讓大公主殿下先惹怒了我呢。”北歌滄手上力氣未鬆,卻也並沒有進一步加緊。
“北歌滄,你不要太過於不識擡舉了!你最好還是想想,如果你敢對本宮的皇妹做什麼的話,那麼我又會對你的兄長做什麼吧!”北行風一擡手示意,立即有幾名親兵將坐在輪椅上一臉擔憂的看着北歌滄的北泓戰團團圍住。
北歌滄遙遙的看了北泓戰一眼,對方衝她輕輕地一點頭,手掌在手中的獅頭扶手上幾不可見的摩挲了一下,回了她一個不必擔心的眼神。
獅頭扶手是一個機關,碰觸之後會立即有抹了毒的亂箭釋放出來。
誰敢傷害她的兄長,那麼首先死掉的一定是最先衝上來出手的那些人。
這令她立即放心的收回了視線。
面對北行風的這種威脅,她又是掛上了與之前一致的無所謂的態度。
此時,更是衝着北行風聳了聳肩,漠然的說:“你對我兄長做的還不夠嗎?挑斷他的腳筋,毀掉他的一生前程,令他險些失去最重要的親人,難道世間還有比這些更痛苦的折磨?你所能施加給我和兄長的,再多,也都只是你的醜惡而已,我怕什麼呢?你堂堂太子殿下想要作惡,似我這種平常百姓,難道還攔得了你?”
這已經不是北歌滄第一次在公開場合爆出北行風所做出的惡舉了。
北行風視線掃視一週,見到這些話無疑是在人羣中掀起了軒然大波,不禁就是惱怒不已。
“北歌滄,你不要污衊本宮!”北行風咬牙切齒的狠瞪着北歌滄,卻說不出什麼有力的反駁話語了。
“不要說我的好像我有多麼稀罕污衊你一般。”北歌滄譏誚的扯起嘴角笑了笑,便不再看他,視線重新落在了北玉荷的臉上。
對方一看到她的目光,便立即就是瞳孔猛然緊縮。
而這樣的反應,很明顯是心中對北歌滄有了一絲忌憚和懼意的。
北歌滄對此感到非常的滿意。
“大公主,說起來,還是你的皇兄比較看重你,畢竟是一家人,可你的小**許公子呢,似乎就不怎麼重視你了,你的命就握在我的手中,也不見他上來救你呢。”北歌滄視線輕掃了一眼在不遠處還沉穩坐着的許畫樓,輕輕地說道。
一聽到北歌滄這樣說,北玉荷下意識的就是想要反駁來說些什麼。
可事實就是她差一點被北歌滄殺掉,侍衛親兵都有所舉動,只有許畫樓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她忽然的就感到有些心涼了。
而面對北歌滄的譏諷,許畫樓這時纔是終於起身走到距離北歌滄三步開外的地方站定,說道:“你我之間的關係擺在這裡,誰知道我如果貿然出手,你會不會做出更極端的舉動來傷了大公主殿下呢?”
他這話的意思是說,北歌滄與他曾經是未婚夫妻的關係,和北玉荷是情敵,擔心北歌滄會因爲他出手救北玉荷而心生嫉妒,進而失控殺死北玉荷。
這樣的理由別人看來或許是合理的,可在北歌滄聽着,卻是感到十分可笑了。
她一面好笑的搖了搖頭,一面冷冷的說道:“這大概是我聽過的最可笑的理由了。請問你我之間除了死敵之外,還有什麼關係啊?這之前我們不是已經說得清清楚楚了嗎?你不願意救大公主,就直說,何必拉我做擋箭牌!”
這話之後,見許畫樓意欲開口再次做出解釋,北歌滄立時一揮手打斷他。
她故意將話題引到許畫樓身上,就是爲了挑起北玉荷與他之間的矛盾,怎麼會任由許畫樓在這裡多做解釋?
要解釋還是事情過後再去吧!
“算了!這個問題我不想再繼續糾結下去了!”北歌滄的態度十分乾脆。
與此同時,她卡着北玉荷脖頸的手掌也緩緩地鬆開。
“大公主殿下,你今日所真正觸犯的並不是我,而是寒帝陛下的權威,你雖然是他的女兒,可他代表的卻是北邙國至高無上的皇權,這是任何人都不能夠蔑視的。印璽被你捏碎就算了,想必寒帝陛下也不會知道,可我希望你能夠明白,不是什麼情況下,都能夠由着你以大公主的身份爲所欲爲的,要知道,你代表的是北邙國的皇室,不要一面頂着公主的桂冠,一面再做出什麼愚蠢的舉動了!”北歌滄言之鑿鑿,
她這麼認真說完,便是一鬆手,同時掌氣一推。
大公主在這渾厚掌氣的推動下,身形不受控制的往後連退,直到被許畫樓緊緊攬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