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他急着穿越一片山,雖然是飄着大雪,他還是必須得走過那座山。
他騎着馬一直走,一直走,鵝毛大雪一直飄個不停,他就在那樣的夜晚遇見了那個女子。
她站在一片金色的花田裡,竟然只穿了單衣,雪白的皮膚有些還裸露在外面,捧着一隻小小的兔子,一直追問兔子:“喂,你是青青嗎?是青青嗎?你怎麼不說話啊,你肚子餓嗎,要吃花嗎?”
他站在花田外,站在鵝毛大雪不斷飄的雪地裡,目瞪口呆看着這個不該在此時此刻以這樣姿態,站在這樣詭異的花田裡的女子。
好一會兒才忍不住出聲:“兔子不會說話,也不吃花。”
女子嚇了一小跳,回眸間,天仙一般的容顏讓他窒息。她側着頭,天真的問:“兔子不吃花吃什麼呀。”
苦笑着走上前,他很自然的將身上的貂絨披風摘下來,裹在她身上,眉眼悠然盪開笑意:“這麼冷的天,你穿着單衣,就是爲了給兔子找吃的嗎?”
月色下,他一身紅豔的衣衫,襯着那張絕世容顏,瞬間如傲雪紅梅,驚豔了她的眸。
她看着他好看的笑容,臉色微微有些泛紅,咬着紅脣:“倒不是,只是我剛巧碰到它了,和它說話,它不理我。”
他從來未見過這麼奇怪的女子,太過純真,像這一夜落在地上的雪。他伸出手爲她裹緊了身上的衣服,從未有過的細心詢問着她的事情。
她說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就來了這裡,只知道要找到一隻叫青青的動物才行。
他忘了自己該要做的事情,那一刻,似乎是命中註定,他甚至都沒有懷疑她可能是妖,就應允要帶着她回家。
他說:“我叫紅葉,素紅葉。你放心和我回家嗎?”
她伸出手抓着他的衣角,笑容滿滿:“紅葉,我喜歡紅葉這個名字。”
“你叫什麼名字?”他問。
她想了想,說:“我似乎有個很厲害的名字,叫羅剎來着,你知道羅剎是什麼嗎?”
他淺笑,眉眼如春,動人非凡:“啊,不知道,只不過應該是個很厲害的名字呢。”
就這樣,他帶着她一起送了東西,轉而回家。
那時,他是一個將軍,本是要已經訂了親事的,可是爲了她,他廢除了那門親事。別人說,他翎了個妖女回家,被迷昏了頭。
他在流言蜚語中淺笑,或許他是被迷昏了頭,可是她清澈的眸子告訴他,一切都值得。
她似乎是失去了記憶,不知寒暑,不懂很多很多事情,都是他手把手教的,她很聰明,什麼事情只要一遍就會的。
終於有一天,她學會了很多很多東西,於是她笑着,用那張美麗的櫻脣問:“紅葉,接吻是什麼感覺?”
那一刻,他正在桃花樹下看書,不禁就弄翻了杯子,潑了一書的茶。
“紅葉,你告訴我啦,要怎樣接吻。”
擡起雙眼就看到她美麗的脣,他的心砰砰直跳。
“真的想知道?”
“嗯!”
“閉上眼睛,我來告訴你。”
“啊?哦。”
吻上她脣的那一刻,他終於明白,這一生遲遲未娶在等着什麼,不過是在等她而已。
深深的吻之後,捧着她緋紅的臉頰,他像是一個帥氣英俊的誘|拐販一樣,沙啞的問:“感覺好嗎?”
她天真的眨着雙眸點頭:“嗯,紅葉好甜。”
“紅葉教你更加舒服的事情好不好。”
水潤的眸子裡含着點滴的迷離,她懵懂的點頭,他抱着起她去房間。
那一天從傍晚一直到深夜,他都那樣迫不及待不停的要她,雖然她會撒嬌的喊難受,卻未曾阻止過他的行爲。
他知道,羅剎喜歡他,如何他喜歡羅剎一樣。
一夜之後,她順理成章的嫁給了她。外面的人說她配不上他,說她說不準是從哪裡來的狐狸精。
他都不在乎,他只是溫柔的抱着她,輕柔的說:“羅剎,我愛你。”
她抱着他,懵懵懂懂:“什麼是愛呢?”
他笑:“我的羅剎還不懂怎麼去愛一個人呢,要相公教你嗎?”
她認真的點頭:“嗯,紅葉教我。”
他很無恥的將她抱在牀上要了一番,他說,那是他愛她的表現,她就紅着臉,委屈的抱怨他愛的太用力。
呵呵,怎麼會用力呢,他就怕自己不夠用力呢。
平靜的日子,只過了幾個月。
某一天,家裡忽然闖進來一隻青鳥,這隻青鳥一路飛到她面前,在她唧唧喳喳的唸叨了幾句之後,一切變不一樣了。
邊疆有戰事,他帶兵出征。她憂心忡忡,不似以往的天真。戰事告急,他請求支援,沒想到來的卻是她。
當他在戰場上看到她颯爽的身影時,心中一時間動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擔憂的問:“紅葉,我、我記起來一些事情,你會不會怪我沒告訴你。”
看着她惶恐的眼神,他如何能責備她。再說,這世間再也找不出第二個肯爲他上戰場的女人了。
他的羅剎果然是不同的。揚起動人的面頰,他張開懷抱:“這一次讓你逞能,下一次你一定要藏在我的懷裡。”
她如小鳥一樣撲到他懷裡,一副小女人的樣子。
雖然有些東西變了,他的羅剎不如初始時那麼單純,但他卻發現自己的愛一點也沒有減少,反而隨着她偶然間展露出來的狡黠與性|感,對她更加着迷。
扶額,他想自己是中了羅剎的毒了。
她一直呆在軍營,和他一起凱旋迴京。
那一夜,他再一次爲她結髮,他說:“也許開始是我佔了你的便宜,把你騙娶進門。也不知你後悔不後悔。羅剎,人都說青絲繞指柔,女子的發只能由心愛的男子來梳,羅剎你現在記得起以前了,是否願意將發給我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