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沒事的,卿卿聰慧,姑姑也會在天上保佑着她,不會讓她受一點點的傷害,那些傷害她的人,纔是最該死的。”
洛淸之攬住急的恨不能哭出聲來的喜翠姑姑,輕聲的安撫着她的同時,眼惡狠狠的緊盯着門外站着的蕭衍,意有所指着。
男人多情便算了,多情到在屬於另外一個女人的屋子做這種事情,那就是可恥,無恥!
“姑姑,表少爺,你們這次是真的誤會了王爺,事情並不是你們眼裡頭所看到的那樣……”眼見着洛卿語躺在牀榻上昏睡不醒,喜翠姑姑與洛淸之都冤枉了蕭衍的蘭草一把跪在了地上,向着喜翠姑姑與洛淸之磕頭,把所有的事情連聲道來。
“我們就在門口看着王爺與穆側妃也就待在花廳裡頭,本來根本沒什麼的,我們都看到是穆側妃先動的手自己脫的衣服,連帶着去親王爺,也是她強迫王爺的,我們看的真真的,若有一句假話,奴婢天打雷劈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蘭草根本不知道,洛卿語在看到蕭衍去親吻別的女人後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後府裡女人爭風吃醋的多的是,可一向也都是面上光,表面裡永遠都是姐姐妹妹的叫的親熱,從來就沒有過,一個王妃能夠把一個側妃打到恨不得半死的事情出來,且看着這幅場面,似乎連帶着表少爺也要讓王妃與自家王爺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
蘭草急了,一旁的李忠與香蘭更是,在蘭草詛咒着發誓的話音落下之後,二人也一併的跪下,舉手發誓道“奴婢(奴才)也是親眼所見,若有半句虛言自當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轟!”
三人誠懇的跪在地上,洛淸之長吸了一口氣轉而望向牀上的洛卿語,心中憤憤不平着“這丫頭根本就不適合這府裡紛紛擾擾的生活,今日毆打側妃的事情不算大,可打了廣平侯府親女的事情,只怕還要王爺你親自去壓一壓,先不說廣平侯爺,怕是侯夫人那裡,先過不去。”
洛淸之早就在外頭打聽過,廣平侯夫人把穆昭靜這個幺女當珍珠一樣的疼愛,本就對她嫁入王府爲側妃這一樁事情耿耿於懷,如今洛卿語出手將穆昭靜打的半死,又打傷了那個伺候在她身邊的經年老嬤嬤,只怕穆昭靜會過得去,她身邊的那些人也未必。
廣平侯爺的後院裡也是人才濟濟,可侯夫人憑着自己一番雷霆的手腕,把後院管的沒半點兒聲,可見其一般!
“你用不着擔心,這事情我自然會處置,卿語這兒還需你一番的照顧,我去趟鍾棠苑,看看裡面的情形,若她醒了,請你通知我。”
蕭衍不多爲自己做過多的辯解,在洛淸之的話音落下之後,點了點頭,簡要的交代一番之後,便帶着李忠向外走去。
彼時,鍾棠苑內亦是人來人往不甚忙碌,桂鑫嬤嬤頭上的傷已經止住了血,敷上了藥纏好了白色的紗帶,而牀榻上躺着的穆昭靜已經由着帶來的丫鬟們換上了乾淨的衣衫,可高腫起的臉頰卻已經是面目全非,再沒了素日裡那張好看的容顏。
現如今的她神智渙散哼氣都不大愛哼的就這麼任由着身邊的人擺弄,一旁捂着傷口的桂鑫嬤嬤則是滿臉的心疼。
“嬤嬤,用不用去知會一聲府裡,小姐讓人打成了這樣,可如何是好?”身旁伺候着的小丫鬟附耳向桂鑫嬤嬤問道。
“去告訴夫人一聲,照實話說就成,也該讓夫人來給小姐做做主纔是,青天白日裡,讓一個傻子打成這樣,那傻子算個什麼東西!
這睿王爺也太不像個樣子,當初我們還只當他是個好的,只以爲他會一心一意的待我們家小姐,可現如今竟然爲了那麼一個傻子來作踐我們側妃,還要讓她出去修行,真真是個薄情透了的男子,愣把我們小姐當玩意兒來哄,好的時候擺着,不好的時候就踹了,虧得我們小姐差點連命都搭在了裡頭,真真薄情薄義,他既要爲那傻子出頭,你就告訴夫人,看夫人準備如何處置!”
桂鑫嬤嬤只一想起蕭衍對穆昭靜所說的那些話,便怒氣洶涌,小丫頭這麼一說,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丫頭應聲而出,桂鑫嬤嬤撫着被打痛的額頭,坐在一旁的杌子上,看着面無表情的穆昭靜,心裡頭只泛着酸。
“小姐別怕,這口氣奴婢一定幫你好好出了,絕不讓那傻子佔一點兒的好。”撫着被打破的頭,桂鑫嬤嬤咬牙切齒的與牀上聽不進任何聲音的穆昭靜說道。
蕭衍與那外去報信的丫頭差那一步,丫頭就已經去向了外面,蕭衍帶着李忠去到內室之時,穆昭靜還在牀上躺着,桂鑫嬤嬤則是眉眼未擡,一副氣盛的模樣,絲毫沒打算把蕭衍放在眼裡。
“穆側妃如何?”蕭衍沒把桂鑫嬤嬤眼下的這一番行爲放在眼中,轉而問向在屋內服侍着的其他人。
兩個丫頭各自互看一眼後,又望向這屋內的桂鑫嬤嬤,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樣,不敢有任何的言語,這樣場面只氣的蕭衍怒目圓睜着“怎麼着,一個個的都是讓人割了舌頭不成,昏了頭的東西,難道是連話都不會說了,都是死人不成!”
“她們不是昏了頭,反倒是她們清醒的很,她們知道自己的心該偏向誰,不該偏向誰,王爺的心也偏,怎麼到了這兒反倒是怒起其他人來了,可不笑話!”蕭衍怒斥的聲音出口之後,坐在杌子上的桂鑫嬤嬤勾脣冷冷的頂撞着蕭衍,無畏無懼着。
“心偏又能如何,不心偏又能如何,這王府裡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一個奴才來做主,又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質問主子,你廣平侯府裡的規矩教的甚好,主子站着,你坐着,你哪兒來的這種規矩,本王今兒個倒真真是見識了,側妃身邊就因爲有你這樣膽大無爲的奴才,纔會教壞了她,給我跪下!”
蕭衍的臉在桂鑫嬤嬤的話音落下之後,臉耷拉了下來,顯得無比的難看,周身所散發出的那種攝人氣勢,只嚇得一旁的兩個丫頭騰地一下便跪在了地上。
桂鑫嬤嬤自覺得蕭衍理虧,想着他能來這兒定然是覺得她自己對不住穆昭靜,這才故意大着膽子的與蕭衍叫板,刺撓他兩句,心裡頭的十分戾氣現如今在蕭衍的一陣呵斥聲裡一下去了五分,屋內的兩個丫鬟已經嚇得直接跪在地上了,驚恐萬狀的低着頭,連大氣都不敢出。
“別以爲我成天的不知道你在王府裡做的什麼小動作,你的心裡頭要是隻有廣平侯府,那你馬上給我滾蛋,我蕭衍的睿親王府不需要你這麼一個不識好歹的人。”
什麼人進了這王府做了什麼事情,蕭衍一清二楚,底下小打小鬧的,他可以不計較,現如今,這桂鑫嬤嬤仗着自己這般的身份,都敢在他的面前擺起了臉,他也不是個吃素的。
“你背後這主子的手伸的夠長,眼睛倒是瞪得夠大的,都敢在我蕭衍的府裡頭安釘子,來打探消息,你一個奴才,就是現在我把你發落了,誰還能與我如何,我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從來輪不到你來教,出嫁從夫,你們從進了我這睿親王府拿的是這府裡的例銀,吃的是這府裡的米飯,一撲難容二主,你若真覺得自己心思奇絕,那你大可以試試,到底你的骨頭硬,還是這府裡的板子硬!”
桂鑫嬤嬤本氣定神閒端坐在一旁的表情現如今因爲蕭衍的這一番話,一下變了臉色,由青到紫再到蒼白,越發的難看起來,原還坐定在位置上的她,現如今心中打鼓,如坐鍼氈!
“王爺……想把我貶斥又或者休去,你……只管說就是,又用得着……和一個奴才置氣嗎?”滿頭細汗的桂鑫嬤嬤爲着蕭衍那一番意有所指的話而不知該如何應答,此刻,躺在牀榻上,腫脹這一張臉而面目全非的穆昭靜卻是掙扎着開了口,用着模糊不清的語調,斷斷續續的說道,每說一個字,臉上便是撕裂般的疼。
現下的穆昭靜只要一想起自己卑微的脫光着衣服去祈求蕭衍的憐愛且求而不得的畫面時,她只想就這麼死去,若死了,還不至於想起那麼輕賤的自己,緣何自己如此,怎麼就成了這樣的一個人……
“嬤嬤她只是爲我……鳴不平……王爺若只是故意來興師問罪的……大可不必,只早早的寫了休書送來即可,我穆昭靜雙手接下,卷着鋪蓋滾人,絕不多擾了您一刻,可您捫心自問,您可對得起我?可對得起我對您曾經所用下的心意?”
穆昭靜強忍着疼撐起自己的身子,用着現下滿腔的悲憤聲嘶竭力的去詰問着面前的這個男人,他對不起自己,對不起自己對他的這份心!
“那我該如何,以死謝罪?”蕭衍反問着,定定的看向穆昭靜。
“死了又能夠如何,不死又能夠如何,王爺對我無心,我要你謝這份罪又能夠怎麼樣,王爺給我休書吧,讓我回家去,省的在這兒礙着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