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下學期,還是冬天。
王子傑拿着自己用了差不多半年時間完工的圍巾,雖然有些地上織得歪歪扭扭,但是每一針都凝聚了她的熱情和真心。
追求蘇黎明的這半年,他們關係沒有實質上進展,最大的變化可能是蘇黎明不再抗拒她的尾隨,漸漸的,二人也形成默契一個在前一個在後,有首歌詞裡面說過,不打擾是我的溫柔,王子傑的溫柔正是如此。
今天雪下得特別大,方圓百里一片雪白,入目景物皆被白雪覆蓋,學校也早早收了課,學生們都早早回了宿舍躲在被子裡。
王子傑算準了蘇黎明外出打工的時間攔在校門口。
以爲她今天不會再出現,在校門口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蘇黎明內心是雀躍的,只是這麼冷的天,這傻丫頭不會還要跟着自己去打工的地方吧?
他心生不忍,腳步加快走過去。
“蘇黎明,我有事跟你說!”
“我的時間很寶貴,不重要的事你可以留着下次說!”男生冷硬的聲音傳來,其實內心是想讓王子傑早點回去。
見着他要走,王子傑有些心急伸手攔住他:“就一會,我就說一句話,我知道你打工回來是晚上十點,晚上十點我會在學校藍球場那裡等你,我有很重要的東西給你。”
蘇黎明愣了愣,晚上十點,這大雪天天寒地凍的,她能有什麼重要東西給他。
見着男人一言不發朝前走,王子傑有些心急,在他身後再次提醒:“記住哦,晚上十點,不見不散!我會一直等你的。”
蘇黎明上了公交,車子發動,學校門口那抹身影越來越小直到消失在視線裡面。
晚上,陳靖擔心王子傑沒熱水用,頂着寒風暴雪給她送來兩瓶熱開水,王子傑告訴他,今晚十點她約了蘇黎明在藍球場見面,還笑言自己的圍巾織那麼醜,不知道蘇黎明會不會嫌棄。
陳靖內心一陣苦澀,沒多停留回了男生宿舍,坐在牀上看書卻一直靜不下心,反覆看了看手錶,離十點時間越來越近,窗外黑漆漆一片,雪還沒有停的感覺。
這傻丫頭,要告白也不會挑日
子,這麼冷的天這麼大的雪,蘇黎明會來嗎?陳靖心裡隱隱升起一抹擔憂,最後還是控制不住內心套上大襖出了門。
王子傑提前一個小時來了藍球場,精美的小袋裡裝着她準備送給蘇黎明的圍巾,害怕雪花滲進去把圍巾打溼,她就一直捂着袋子放在胸口。
天可真冷!寒風一陣又一陣的,刮在臉上像刀割一樣疼痛,這樣的天,鼻涕流出來怕是都能馬上結成冰棍,王子傑感覺風滋溜溜往她褲腿管裡往上蹭,整個身子比冰棍好不了多少,四肢也早已經凍得麻木,爲了保暖,她蜷縮着身子一個人繞着籃球場跑圈圈,然後不停給自己加油打氣。
十點很快來了,蘇黎明卻沒有到。
王子傑有些擔心他是不是出了什麼狀況,拖着僵硬的腿跑到校門口,緊閉的鐵門連個渣都見不到,她四處轉悠了會,又擔心蘇黎明是不是從後面翻牆進來可能已經去了籃球場,抱着圍巾,王子傑又飛速跑回籃球場。
空蕩蕩的藍球場,連她剛剛跑步的痕跡都被風雪覆蓋,半點沒有人來過的跡向,王子傑失望坐在臺階上,屁股上冰涼冰涼的和她的心一樣。
“黎明,今天雪大,我想早點回去,你能幫我值班嗎?”
說話的是蘇黎明咖啡館打工的組長,雪大,本來就沒什麼客人,但是老闆卻硬要留人值班。
蘇黎明想拒絕,他想起和王子傑的十點之約,現在都快十一點了,她應該沒有在等吧?覺得自己好像過份在意那個女人,蘇黎明甩甩頭,努力將王子傑從腦海中甩開。
“好,你早點回家吧,我會記得鎖門的!”
組長喜出望外,收拾東西很快離開,偌大的咖啡館,一個客人都沒有,蘇黎明望着牆上那個老式貓頭鷹掛鐘發着呆。
陳靖趕到籃球場,果然,蘇黎明沒來,而王子傑那個笨蛋卻真的還在原地等他。
他心疼不已,滿腔怒火,衝過去一把拉住王子傑,頭也不回。
“走!你給我現在回去!”
王子傑掙開他的手,看清楚來人是陳靖,她一臉乞求:“再等等,再等等,他一定會來,搞不好路上有什麼事情
耽擱了,你相信我,他一定會來的。”
陳靖怒火未消:“王子傑,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他會來早來了,何必讓你一個人站在寒風中等到現在。”
“他不會來了嗎?”眼裡有溼潤的感覺,陳靖從未騙過她,如果他說蘇黎明不會來,或許他真的不會來了。
陳靖吐了口氣,有點拿王子傑沒轍。
“這樣吧,給你們彼此一個機會,你先跟我去對面的飯堂休息,那裡視野開闊,剛好可以看到這邊,再等一小時,如果蘇黎明真的來了,我不會阻攔你,如果他沒來,不管你願意與否,以後不準在想着他,那樣的男人不值得你去喜歡。”
王子傑點點頭,被陳靖像牽線木偶一樣拉到飯堂的屋檐下,她死活不肯進去裡面避風,陳靖無奈,只得與她一起站在外面吹風。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零點的鐘聲都快敲響了,孤寂的籃球場上依然沒有出現蘇黎明的身影。
王子傑眼裡的期望一點一點下沉再下沉,陳靖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也好!讓她痛一次或者能看開。
蘇黎明從公交車下來,看了看手錶,馬上就零點了,這兩個小時,他內心像經受了一場漫長的煎熬,王子傑的模樣像是魔咒一樣反覆出現在他腦海,關了店門,他瘋了似的朝公交站跑,他告訴自己,如果她還在,他一定會牽住她的手永遠不放開。
籃球場上空無一人,蘇黎明喘着粗氣,她不在!他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坐在雪地上,心是冷的,嘴角不自覺帶了一抹輕輕嘲,他這樣的人,憑什麼會得到她的愛?她那樣沒吃過苦的小姑娘,興許只是一時心血來潮,妄想,都是妄想啊!
遠遠的,陳靖和王子傑看到了籃球場上那個黑色身影。
“是他!他來了!他來了!”
王子傑歡呼,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
陳靖微笑着點點頭:“嗯!他來了,快過去吧!”
蘇黎明看着飛快向他奔來的王子傑,一切就像做了一場夢一樣,他擁住她,生怕弄丟了她,男人冰冷的脣映在女人溫暖的脣上,王子傑閉上眼,心頭閃過陳靖悵然若失離去的背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