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夜輪換,另一個夜晚又來臨了,山林裡的夜特別的陰暗,就似雙眼忽被挖去無法視物,鬱峰獨自一個人待在山林之中,他點起火堆獨自安靜感受着山裡的黑夜帶給他的恐懼,他注視對火堆裡搖戈晃盪火苗發呆,他思緒萬千似在回想他這一生的所作所爲。
鬱峰深思回溯,他坐在火堆前眼睛又紅腫起來,是的只有黑夜纔有安靜,只有安靜纔有思緒,他的思緒裡總是夾帶後悔,夜梟從山林的某處鳴叫起來,夜梟總是能看見常人無法看見的東西。
鈴鈴鈴,靜寂的夜裡突然從鬱峰的背後傳來一陣鑰匙串的聲響,鬱峰一驚回頭望去身後,他身後只有二株老樹與濃密晦暗的樹叢,山林裡不論何處都能說是荒墳野地,鬱峰順着慘白的月光向那兩株老樹望去,那兩株老樹中間似乎黑色人影躲在樹後,這樹後陰影極重極黑,鬱峰立時感到此時升起一股陰晦之氣。
不知從哪裡突然飄來一大塊厚重的黑雲,遮住了月光四周光線立即暗了下來,此刻已經黑得暗不辨物,鬱峰抄起一根火把往前踏了幾步,他不敢靠得太近樹後的那黑影被火光映得忽隱忽現煞是詭異滲人,只是那鑰匙串聲響只響一聲就不在響起,這忽然沒了動靜的氣氛最是嚇人。
忽然鈴鈴鈴,鑰匙串就似鈴聲大響,這鈴聲聽上去就似道士手裡的引魂鈴聲,那樹後黑影一晃消失不見,只聽得那鑰匙串聲在山林深處遠遠傳來,山林內的夜梟似乎被鑰匙串聲驚着“嘎嘎嘎”的驚叫起來,這鑰匙串聲鬱峰太熟悉了,是小石頭常掛在皮帶上的鑰匙串。
鑰匙串聲漸行漸遠,時有時無,鬱峰忽感脖子一涼他雖害怕但他不在遲疑抄起火把朝鑰匙串聲奔去,手上火把火苗飄忽把林子裡的藤蔓樹影映得煞是鮮活,他沿着聲響一路狂奔腳不停蹄,忽然他穿過一片濃濃的大型樹叢,他一出樹叢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憾住!
他眼前有一個網大的山坡,坡下有一條土道蜿蜒向上,山坡中間立着一間青色石塊搭建成的房子,房子四周被聳高的山壁包圍,坡上的四周有生鏽的鐵網圍護,鬱峰舉起火把順着土道上坡,土道兩旁都是一些短小綠色植被與大小不一的山間石塊。
他順道而上到達房子跟前,房頂上鋪滿藤蔓可有些藤蔓已經斷落,房子前一鏃鏃的荒草也在周圍參差不齊的隨意生長着,房子四周被籬笆死死的圈住,這房子就像是一個垂死的老人似乎在掙扎着,可卻無能爲力,房子附近的地上也有些腐爛的木頭。
房子的大門是一塊掉漆斑駁的木板此時是關着的,房子的窗戶是一塊長方形的洞口,就像禁閉室送飯的口子,忽然出現的這房子鬱峰不得不感到驚異,木板門沒有上鎖房子內漆黑無比,鬱峰把木板門咯吱咯吱緩緩推開進入房內。
他眼看見的是房內門邊放着幾個黑色的旅行箱,他順着旅行箱向前走,看見一張木桌子,桌子上擺放着幾本書,桌子上的一角放着一臺煤油燈,燈裡還有些油他把油燈點着,調大油燈的火光,頓時光線肆虐的吞噬,房內的擺設頓時映入鬱峰的眼中。
屋裡的左上角放着一個能容二人洗浴的大木缸,大木缸裡裝滿了清澈見底的清水,大木缸的上方有根從房頂上垂直向下的粗竹子,竹口處從上往下的滴下水滴,鬱峰想着房頂上應該有個盛水的容器,竹子應該是過濾水質的通道。
屋裡的右上角上掛着幾排木架子,木架上放着雜物,有扁平的登山揹包,有一些礦泉水瓶瓶裡沒有水,還有一個穿着草裙的布娃娃,梳子,鏡子,電池,在家裡常見的都一應俱全,木架旁邊的地上擺這幾口大木箱,這房間裡還有個隔間鬱峰沒有進去看,他又回到木桌子旁他把木桌中間的抽屜打開,他赫然發現抽屜裡面放着一把手槍,是9mm警用手槍,鬱峰退出彈夾查看子彈子彈是滿的,鬱峰把槍別在自己的後腰上。
鬱峰剛把搶別在後腰上,立馬暗呼不對,這房外看上去房子似乎是荒廢已久但房內的擺設上沒沾上什麼灰塵,這說明屋子裡經常有人活動,但屋主去哪了,屋主是怎麼有9mm警用手槍,國內可不比國外國內對槍支管制很嚴,普通人根本沒法接觸到手槍。
在放槍的那個抽屜裡鬱峰看見有五個戶外強光手電筒,手電筒的樣式設計很但都是統一放電池的,鬱峰拿起一隻手電筒按下手電筒的開關,手電筒立馬亮了起來。
鬱峰此刻不得不多疑,門邊的行李箱,抽屜裡的警用手槍和戶外強光手電筒,這可不是尋常山間人家應該有的東西,鬱峰是警察他知道有些人在外邊犯了人命案之後,都會跑到深山老林裡躲藏起來不易搜捕,鬱峰覺得他這個推論比較靠譜,他知道屋裡還有個隔間,他把手電筒放到左手握拳狀反握手電筒,而後把手槍用右手拿穩搭在左手手腕上。
這樣搭配有很多好處,一來手電筒是位於身體的最前方,當你在黑暗裡面對匪徒的時候你可以利用手電筒的強光照射匪徒的眼睛令他產生暈眩效果,二來把持槍的手搭在手腕上是降低開火時候的手槍後座力,也方便瞄準。
鬱峰戒備姿態往隔間輕步走去,隔間的門並沒有關實而是虛掩着的,這隔間是個睡房,裡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張睡牀,睡牀是一張簡易摺疊牀,摺疊牀上側身背對的鬱峰躺着一個人,牀上那人用一條有破洞的被子蓋到肩膀,露出頭與脖子在牀上側身而睡。
這人睡得真是香酣無比,鬱峰用手電筒照了半天還是沒有轉醒,鬱峰的經驗告訴他,這人不是睡死,而是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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