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
“世賽小處男？！！！”
當聽到這話後的瞬間，小聶喵就略帶顫音的聲音便在酒店大堂迴盪起來，甚至引得整個東瀛代表團都紛紛投來目光。
對於聶雲羿來說，上阪麗這話無疑是“殺傷力一點不小，侮辱性更是極強”，瞬間就歇斯底里起來。
可雖說聶雲羿的聲音光是聽上去也能感覺到在明顯發顫，偏偏他對於這個詞卻沒法反駁！
說一千道一萬，他從沒進入世賽本賽這就是事實！
所以紅溫了好幾秒後，聶雲羿也只得靠攻擊對方找回顏面：
“你、你參加了又怎麼樣？！
“前兩次都是外卡！這回也是你們棋院直接指定！根本就名不副實！
“你等着！本屆春之蘭杯首輪，我們華夏大陸七位高手出戰！
“等下開幕晚宴上首輪抽籤，你十有八九要撞上我們的九段棋手！到時候要你好看！”
聶雲羿說的，倒也確實是事實。
本屆春之蘭杯首輪輪空的八人，除了上屆冠亞軍外各給華瀛韓三國安排了兩人——具體爲“芮雷孫諸，柳樸兔虎”。
在這麼個安排下，華夏大陸剩下七人都要參加首輪比賽。再考慮同國迴避的抽籤原則，首輪八組對陣，小上阪抽中華夏九段的機率確實已經接近九成。
然而，小上阪這位東瀛少主也不是嚇大的，回答的得那叫個絲毫不露怯：
“……噢？那又如何？！
“說得我沒贏過華夏九段似的！
“你個手下敗將都能偷摸幹掉褚駿了，我未必不能在這次的春之蘭杯取得好成績！
“既然這回你來都來了，那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做未來領軍人物所應該有的樣子！”
在放完話後，上阪麗身子一轉，本想罵完最後一句就跑、不再給對面的天后小黑粉頭子再還嘴的機會。
可轉身到一半小上阪這才發現——兩人吵了半天，似乎都把最開始問的事兒拋到一邊去了！便又回過頭來道：
“……誒對了！
“說了半天，你到底來這幹嘛來了啊？
“總不能就是來找我吵架的吧？！”
“呃……”
聽得這個問題，本來在搜腸刮肚地想着反擊話語的小顯眼包頓時如戳中要害般地尷尬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擠出話道：
“我、我來給睿昕哥加油還不行啊？！”
……雖然睿昕哥自從那天回了我一下後，就再沒有答理過我了……
近來完全沒有得到偶像迴應的小顯眼包在心裡一陣委屈巴巴。
也不知道等下去當面找他，會不會打擾到他備戰……
果然，還是找個時間先去找芮昭問問情況吧？
雖然芮昭肯定會朝着她有利的方向敘述，但我最最起碼能夠先了解事情的全貌……
可就在小聶七段還在爲偶像的事情感到糾結時，聽得對方理由的上阪麗已經開始表現出十足的衝勁兒。
“……呵！
“一個連曾大哥都下不過的林睿昕，你居然專門追來這加油了！”
對於曾經的當世第一人，上阪麗話語中絲毫沒有敬重：
“你看着！
“這回要是首輪遇上，我非得先那矮子一步贏下他不可！”
…
…
當然，世間大多數事情自是沒有那麼巧合……
當日晚七點，本屆春之蘭杯的開幕晚宴暨首輪抽籤儀式於海陵賓館順利舉行。
儘管首輪比賽，最受關注的當世第一人芮昭並不會出戰，但因爲有另外一位左媒寵兒上阪麗的出戰，這次的開幕晚宴依舊吸引了大批媒體出席，比之上次比賽的陣勢，自是又要大上許多！
只不過，華夏這邊自然不會幫東瀛人專門做籤。
最終抽籤儀式結束，上阪麗並未躲開華夏一干華夏九段棋手，卻也沒有遭遇林睿昕……
首輪比賽，她遭遇華夏九段棋手彭問東，可以預想得到將是一場苦戰。
而至於其他比賽，在眼下華夏厚度遠超瀛韓兩國的大背景下，大多沒有什麼太多噱頭。
不過有一組對決，卻還是或多或少地勾起了部分老棋迷的回憶……
2027春之蘭杯首輪：
【李廷延】對【林睿昕】
…
…
“……我認輸了！” 時間很快來到4月17日，春之蘭杯首輪比賽日當天。
傍晚五點半，海陵賓館的對弈室內。
在鏖戰了五個半小時後，眼見自己落敗已成定局，南韓老領軍李廷延無奈投子。
“……謝謝指教。”
儘管語氣裡一點不帶客氣的，但林睿昕還是沒有任何感情地照本宣科、回過禮來：
“要覆盤嗎？”
“……當然。”
儘管這盤棋他執白全程並未有太多機會，算得上是一盤完敗，但此時的李廷延心情似乎並不差，語氣裡帶着一種輕鬆的感慨：
“畢竟我們兩個在世賽上的交手，現在任何一次都可能是最後一次了！”
滿臉胡茬的林睿昕聞言微一擡眉，似乎有點想說什麼，但想了想後又似乎覺得沒有什麼說的必要。
便只是默默地開始撥弄起盤面上的棋子，準備與自己的這位老對手開始不知道是不是最後一次的覆盤。
不過，儘管林睿昕似乎不願多說什麼，但一向話也不算太多的老李今天卻打開了話匣子，一面跟着復原佈局，一面隨後聊道
“……說實話，你狀態比我要好不少！
“看來，終歸是我先老了啊！”
“……你比我大三歲，這不很正常的事情嗎？”
林睿昕對此不以爲意，隨口答過一句。但李廷延則搖了搖頭道：
“說實話：我其實一直認爲，你在生涯末期，肯定會斷崖式下滑的，瞬間退出頂尖棋手行列的。
“甚至之前聽說你被禁賽半年的時候，我都感覺估計這就是契機了……”
“……不是！
“你年紀比我大，還比我少兩個世冠，要提天分就更不用說了！
“誰特麼給你這麼覺得的勇氣？！樑靜如嗎？！”
聽到這，本來還一直不願多言語的林大網紅終於忍不住了，立馬用一個老梗打斷道：
“老李！你玩精神勝利法也不是這麼玩的！
“剛剛這盤棋，也比什麼都更能說明結果！”
“啊……你這樣纔有點像我印象中的林睿昕呀！”
儘管林睿昕話裡話外沒有絲毫客氣，但李廷延只是淡淡笑着。
十年前在世賽上與對方針鋒相對、劍拔弩張的味道已經沒留下半點……
“……最近這一年多，我真的都有點快不認識你了！
“但，你也別說我是隨便臆斷。
“2020年後，你不就已經斷崖下滑了一次嗎？”
聽到這，本來還覺得老對手已經老得有癔症的大網紅一時失語，眉頭也隨之皺了起來。
對方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作爲一個在六年之間狂攬七個世冠的一代領軍人物，在2020年12月林睿昕奪得自己的第七個世冠時，二十四歲都還未滿！
二十三四歲的年紀，本來對於棋手而言都還是上升期，何況是已然拿到七個世冠的“天賦至高者”！
但是，令整個世界棋壇都沒有想到的是……
自從2021年初被柳世賢以副將身份在農心杯上四連勝終結擂臺，前華夏棋聖似乎就走到了命運的轉折點，生涯走向急轉直下。
而在2021三爽杯被“傳奇落幕人”決賽讓一追二、逆轉奪冠後，林睿昕就再未闖入過任何一項世賽的決賽，甚至說四強，也不過僅有兩次而已！
這種表現，最多也就能說是個普通頂尖棋手，對於一代領軍而言，說是“斷崖下跌”確實不爲過。
面對老對手這種直戳肺管子的話語，如果是以前的林睿昕估計早就當場暴走，開始反脣相譏了。
不過年過三十的林大網紅，彷彿已經被時光磨去了銳氣。
他終究輕嘆了口氣，對着老李說道：
“……沒辦法，少不經事啊！
“有時成績來得太快，也未免就都是好事。”
“嗯，這話沒錯。”
李廷延點頭附和道：
“小柳就不提了！他在成長起來之前都被我倆欺負得夠慘！
“而即便是崔明鎬前輩，他都有私下和我聊過。
“雖說當年被吳越雲九段在第二屆應裔杯上阻擊出局的失利極爲慘痛，但也確實對他今後的生涯起到了諸多正面作用……”
說到這，李廷延微微頓了一頓，隨後直視着老對手的雙眸，輕緩卻認真地說道：
“那個林睿昕，說句你聽了肯定不太高興的話。
“你自己有沒有覺得：你遇到芮昭，或許並不是一件壞事……
“……只不過遇到的時間，有點太晚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