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低頭,看見了環着她的那隻手。似乎與她回來後,他也沒處理手腕上的傷。被她咬出的傷口處,血已經凝結,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兩排牙印。
她擡手,用手指輕輕碰了碰他。她知道自己下嘴狠,可誰叫他當時就像入了魔,只知道扯着她回家,絲毫不管她將他咬出了血。直到現在,他依舊像感覺不到疼一樣。
她忽然小聲開口,“疼嗎?”
他只顧着看她身上,好一會兒才明白她說的是他腕上的傷。
這點小傷,於他算得了什麼。他本就沒放在心上。撫了撫她耳鬢的發,“不疼。”
她又在他懷裡說,“我似乎,總是咬你。”
他聽了目光溫和下來,揉揉她的腦袋,“或許,你上輩子是隻愛咬人的小狗。”
她聽了,掙開了他的懷抱,坐起身來。
他以爲是他又惹她不高興了,也跟着她坐起來,又要抱她,“好好,你不是小狗,本王纔是,行了吧。”
她依舊不願意讓他抱,推開了他就要夠自己的裙子。
那件她睡前穿在身上的長裙子已經被他從身上扯下來,丟在了一旁。她將那裙子揪過來,發覺已經被他撕得不成樣子,沒法穿了。
將那裙子狠狠一扔,她轉頭瞪他,“蕭池!”
憑什麼她寸縷不着,沒了衣裳可穿,而他身上還有衣裳。
他立刻懂了她的意思,忙將自己的裡衣解下來,往她身上披,“你今晚要是非要穿的話,就先穿我的,明天給你做新的。”
上好的江南絲,穿在身上又輕又軟,雪緞一般。穿在她身上,還帶着他的溫度和清香。
她坐着沒動,任他給她將襟扣輕輕搭上。可他心裡止不住地遺憾,明明,身上什麼都不着的她抱着才更舒服。
“好了。”他的衣裳穿在她身上又大又長,倒是上上下下皆可以堪堪擋住。
他又想抱她睡,她卻擋開他伸過來的胳膊,越過他下了牀。
“葉棠!”
他不知道她穿成這樣還能去哪。
又見她墨發鋪陳在身後,雪白的雙腿修長。她在一個小櫃子裡翻來翻去,最後翻出來一卷紗布。然後坐回他身邊,拿了他的手腕,撕了紗布,低着頭,一圈一圈往他的傷口上纏。
髮絲垂了下來。她順手往耳後一別。
衣裳一鬆了,領口便垮了下來,恰恰露出幾朵他印的小梅花來。她渾然不知,只說,“你先湊合包着,等明日叫和風給你看看。”最後,手指靈巧,在他腕上繫了個大大的蝴蝶結。
“可以了。”
給他包好了,他也依舊沒動。一擡頭,發現他正雙眸沉沉盯着她瞧。
明明剛剛纔將那些東西給清乾淨了,才這麼會兒功夫,他竟然又想----
可到底還是忍住了。生怕她看出來什麼,九王爺暗自吸了口氣,才湊到她跟前。將她納進懷裡。輕輕閉上眼睛,她怎麼能這麼香這麼軟啊,他好像上了癮,一沾了她就不想鬆手。
晨光正熹微,朝露綴珠璣。
他醒來,看見她正枕在自己臂彎裡。輕輕托起她的脖頸,抽了胳膊,似乎惹得她哼了一聲。
他的衣裳還穿在她身上,他乾脆就這樣翻身下了牀。
案前取了筆墨,到了妝鏡前。將她立在一旁的焦蓮盤子拿下來,仔細瞧了瞧,又重新上了一遍色。畫好後將那盤子放回原處。筆洗淨,墨收好,他坐回牀邊。她依舊沒醒。
他坐了許久,終於忍不住開口叫她了。
“葉棠?”
她裹着被子朝裡翻了個身,沒理他。
“葉棠。”
一連幾遍,她終於被他叫醒了,他的衣裳穿在她身上,袖子長出一截。她伸手揉揉眼睛,帶着一些起牀氣。
“你叫我幹嘛,我還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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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算繼續睡,卻被他一把撈了起來。
“你起來給本王束髮。”
她推着他,“不,我要睡覺。你自己弄,或者叫別人來給你弄。”
任她將身上不怎麼合身的衣裳掙得歪歪斜斜,他就是不放她。
“給我束完發再睡。”
葉棠被他纏得沒了辦法,只好一邊打着呵欠,一邊拿了一柄小梳子,跪坐在他身後,一會兒輕一會重地扯着他。
“左邊點。”
他往左邊動了動。
她又說,“右邊點。”
他又往右邊挪了挪。
不過梳個頭,她能讓他左左右右來回好幾遍。
蕭池倒是也不煩,她讓往哪他就往哪。最後,白玉冠一戴,她鬆了口氣,“總算好了。”
依舊有些髮絲沒束進去,他也不怎麼介意。只一轉身,又盯着她看。
她徹底不高興了,“你又想幹什麼,發已經束好了,你走吧,我要繼續睡覺了。”
他目光落在她身上,笑說,“本王得拿回自己的衣裳來才能走。”
她一低頭,想起來昨夜的確是穿他的衣裳睡得。
“那你,你去換一件。”
“不行,本王就要這一件。”他一挑眉,“自己動手,還是讓本王幫你?”
她一下紅了臉,“蕭池!”
他低聲笑笑,看她倏地背過身去,將他那衣衫解下來,然後朝他一扔,自己又迅速鑽進了被子裡。
葉棠揪着被子偷偷看他,只見這九王爺站起身來,果然將她穿了一夜的衣裳又穿在了自己身上。
他一轉身,她還在怔怔看他,回過神來,又漫不經心將頭一扭。
九王爺穿好衣裳,繫好束腰,一屈腿,湊到她跟前。
她眼睜睜看着他那隻手迅速鑽進了她的被子,在她腰上輕輕一掐。
“你-----”
“本王真的要走了,王妃可以睡了。”說完,還不忘輕輕吻了吻她的脣。
他終於走了。只是被他這麼一折騰,她哪裡還睡得着。
此後幾天,他只要一醒,便要將她喊起來,要她給他束髮。
葉棠自知拒絕掙扎沒用,還不如趕緊給他弄完能早些繼續睡。幾日過去了,她的手法依舊沒有什麼長進,還是會扯着他的髮絲,下手也時輕時重。每天早上他的頭髮都得被她生生拽下來一些。可九王爺依舊樂此不疲。
“好了。”
他一回身,只見她將手裡小梳子隨手一放,打了個呵欠已經又躺了回去。他笑笑,捏捏她的臉,將她的胳膊塞到被子裡,穿好衣裳起身出去。
蕭池今日一開門出來,見承譯已經候在不遠處,似有事要說。
果然,承譯一見他,便快步上前,小聲道。“爺,今日一早傳來消息,說葉家少將軍,入獄了。負責收押他的人正是楊大人。楊大人知您與葉家關係,特地悄悄送來了口信,想問問您,這少將軍,是救還是-----”
蕭池聽了,腳步一頓,又問,“夏家人還是季書寒?”
“爺,這種事,證據要做全套,還需朝上有人煽風點火。一人哪能做的來,據查,都有份兒。”
蕭池冷哼一聲,“沒想到,季書寒,爲了報仇,最後真的勾結他人,用了這樣的手段。”
“爺,楊大人那邊,還等着您的回信呢。”
“讓他自己看着來吧,這事兒,九王府就不摻和了。”
“是。”
承譯接了他的答覆就趕緊去回話。其實,承譯也清楚,按九王爺以前的處事風格,他的確是不會管這種閒事。
自古以來,名臣驍將,多少死於權術爭鬥,早就見怪不怪。歷朝歷代又有多少冤假錯案,恐怕數都數不過來,他總不能誰都要去救吧。
不過是這次,少將軍入獄,震驚朝野坊間,爲他喊冤的大有人在。而九王爺娶的又是少將軍的妹妹,所以承譯纔來問問。人心險惡,僅靠忠義不能保命,早年間的護國候一家就是先例。
這種事,蕭池見得多了,他並不想插手管。早在數月之前,娶葉棠前幾日,葉修庭莫名深夜約他去了一個小酒館。
去的是小酒館,葉修庭卻要了一壺茶。然後一口氣同他說了許多關於葉棠的喜好脾性。最後,這少將軍不知怎麼還差點對他動了殺意。
當時,他便提醒過那葉家的少將軍,當謹防得罪了他人還不自知。
可當時葉修庭是怎麼說的,他說葉家世代忠良,與奸佞爲兩道,若真是小人,葉家也不怕得罪。
戰場上殺伐決斷的年輕少將軍,向來不屑那些文臣的手段,什麼諂媚附和,相互勾結,在他看來,這些窩裡鬥護不了國,更護不了家。外敵入侵之際,不過是看上了你的疆域領土,沒人給你講道理。誰的刀快,誰就是道理。
那時,葉修庭不知這口舌之劍的厲害,那纔是真正的殺人不見血。他忙着禦敵衛國,沒想到身後有人用他最不屑的手段給了他一刀,而且,居然還成功了。
這事兒,蕭池沒告訴葉棠,可她還是知道了。
葉修庭是什麼人,當朝風口浪尖上的幾位,他入獄的事很快便傳的沸沸揚揚,她想不知道都難。
書房門前。承譯站在門外,伸手一攔,“九王妃,爺在裡頭忙着呢,您過會兒再來吧。”
今日初三,除了張朝和常五,還例行來了幾位駐京在朝的官員。這幾位每月悄悄來一次,除卻幾個親信,誰也不知道他們其實是九王爺的人。
“承譯,你給我讓開!”
承譯有些爲難,“九王妃,爺現在真的不方便,您在等半個時辰吧,就半個時辰。”
裡面的蕭池似乎聽見了聲音,只說,“承譯,讓她進來吧。”
承譯聞聲,旁邊一讓,躬身道,“九王妃請。”
書房門一下被她推開,只見蕭池正坐在桌子角的椅子上,周圍站着幾個她不認識的人。
“呵,你們蕭家的朝廷,就是這麼對待忠良的!”
只要一關於葉修庭,她便不能淡定,甚至要遷怒他了。
衆人先前只聽得門外吵嚷,似是有一女子。幾位都是九王府秘信,進出九王府都是稍做了些打扮,走的側門。沒想到,九王爺聽見了聲音,竟讓承譯將那女子放了進來。等這女子一進來,他們便見她一臉怒意,還張口就與九王爺如此說話。
“不想我哥哥拿着性命爲國盡忠,最後卻落得蒙冤入獄的下場!”
衆人恍然,她說的應該是葉家少將軍葉修庭了。近日這事確實鬧得沸沸揚揚,似乎有人蔘了少將軍一本,說葉修庭貪了軍餉。
那麼,這位,應該就是九王妃了。幾人一時誰也沒有說話,只看看九王妃,又悄悄瞄一眼九王爺。
只見九王爺聽了也未發火,只坐在椅子上說,“你哥哥的事還在待審之中,尚未有定論。”
九王妃卻冷哼一聲,“我哥哥不用別人審。他正直坦蕩,不會也不屑做這種蠅營狗苟的事!”
蕭池眼睜睜看着她情緒激動,只要一提葉修庭,她就像變了一個人。
心中有些不悅,“葉修庭的事,若沒有一些證據,朝廷也不會關他。”
“那些污衊人的證據,我不信,我只信我哥哥!”
她說完轉身便走。連想都不用想,她這樣子,一定是要去見她那個哥哥。天牢重地,怎麼可能讓她一個女子輕易進去。
不過她似乎是忘了。前兩天,蕭池才說過,沒他的命令,她不能出府。果然,她才走到九王府大門口,門檻還沒邁出去,便被人攔住了。
“九王妃,沒有九王爺的令,您不能出去。”
她沒辦法,又氣呼呼回了來。晚膳時候,他看她坐在桌子旁邊,不管菜還是飯,都一口未動。
蕭池當然知道她在鬧脾氣。自己吃了兩口,將筷子一放。
“葉棠,吃飯。”
她將頭一扭,“不吃,你自己吃吧。”
他冷笑一聲,“既然王妃不吃就算了。來人,將這些都撤了。”
立即有幾人進來,不多時便將桌上東西撤乾淨了。
蕭池又說,“既然如此,這飯,自今日起,每日也不必做了,什麼時候王妃說想吃了再做。”說完他也未等她,起身便先走了。
他以爲,她一定抗不了多久便來向他服軟了。可他錯了,他低估了她的執拗程度,也低估了葉修庭在她心裡的地位。
深夜,房門外,蕭池問承譯,“肯吃飯了嗎?”
承譯搖搖頭,“沒有。爺,至今夜,這都整整兩天了,別說飯,王妃似乎連口水都沒喝。”
蕭池想了想,又說,“叫馮師傅做些點心,讓季姑姑給她送進去。”
“是。”
承譯吩咐下去,等到點心做好端過來,承譯看見九王爺還沒走。就在房門外不遠處守着。
一碟菱粉香糕,透白清甜,一碟子翠玉豆酥,入口即化,還有一小碗桂花糖茶,清潤不膩。都是她平日喜歡的。
季姑姑接了點心,才進去沒多久,便見房門開了一扇,她親手將剛送進去的東西都扔了出來。點心盤子碎了一地。
季姑姑出來,看見了蕭池,便同他說,“九王爺,小姐自小便與少將軍親近,少將軍將小姐捧在手心裡從小疼到大。他們兄妹二人感情好府上人都知道。如今少將軍落難。只怕不是小姐不想吃飯,她是吃不下。”
蕭池看着緊閉的房門嘆了口氣,說,“本王知道了,多謝季姑姑相告。”
又吩咐承譯,“剛纔的東西,再做一份送來。”
蕭池推門進來,她兩日不吃不喝,臉色已經有些發白,嘴脣也有些乾裂。
她看了他一眼,“你來幹什麼?”
“帶你去牢裡,見葉修庭。”
她聽了一下站了起來,“真的?你肯帶我去見我哥哥?”
蕭池點點頭,“嗯。不過,你得先吃些東西才能出門。”
“不,我要先見我哥哥。”
新做好的點心已經又端了進來。他已經做了讓步,坐在一側看着桌上點心沒說話。看那樣子,似乎只要她不吃,他就不帶她出門。
她也明白過來,不再堅持,終於肯吃了一些。
“我吃好了,咱們可以走了吧。”
他將那一小碗桂花糖茶往她面前一推,“喝了它。”
葉棠也沒拒絕,立即端了小碗,幾口便喝完了。熱熱的糖茶下腹,她只覺周身暖融融的,整個人似乎也有了些精神。
“這次能走了吧。”
他看着她剛放下的空碗。忽而問她,“你就這麼想見葉修庭?”
她眼神一黯,點了點頭。
那樣子,恍若她嫁來的第一夜,他掀了她的紅紗,她便是這樣一副神情。是難過,還有些不甘不願。
蕭池拿了她的披風出來,披在她身上,正給她繫着襟帶,又聽她說,“他是我哥哥。”
“嗯。”
就連他也以爲,葉修庭是她哥哥,他們是兄妹。或許,真的如季姑姑所說,葉修庭待他這妹妹不錯。
蕭池陪葉棠到了牢裡。葉棠看見,他果然被關在這裡。
她許久未見他了,沒想到,再次相見,他手上腳上都被上了鎖鏈。他可是叱吒疆場的將軍啊,怎麼能被鎖住手腳,困之一隅。
心裡一酸,她開口就要喚他,“葉----”
“哥哥。”
她一見葉修庭,便想到近前看他,沒走幾步便被牢門隔開。
一見葉修庭,她哪還顧得上別的,狠狠扯了兩把關着葉修庭的門鎖,又急道。“給我把牢門打開!”
她的身份,大家不是不知道,先前的將軍府大小姐,如今是九王妃。看守低頭,偷偷看了看站在一旁沒說話的蕭池。
九王爺看了看扒着牢門的葉棠,又說,“開門。”
那看守這才一點頭,立即上前給葉棠開了門。
門一開,她迫不及待跑了進去。
葉修庭面前,她淚眼迷濛看了他許久,又叫了他一聲,“哥哥。”
葉修庭一直以爲是自己眼又花了,所以才又看見了她。直到牢門打開,她跑到了他面前,伸手扯上了他的衣袖,他纔回過神來。這次,是她真的來了。
他伸手輕輕摸了摸她臉頰,“葉棠。”
她站在他面前,着一身上等雲羅織錦,桃粉色,繡蝴蝶穿花。再看門外一直站着沒說話的九王爺,依舊是一身素白。可若是仔細看,倒是可以看出來,他那與葉棠同樣的衣料上繡了暗紋,幾片不明顯的花葉,嵌在衣襬袖口處。這兩身衣裳,分明是一套。
她又仰着小臉問他,“哥哥。他們,有沒有打你?”
堂堂少將軍,就算是被關進牢裡,也是待審,怎麼會有人敢隨便動手。葉修庭看着她一笑,“傻丫頭,沒人打我。”
上上下下將他仔細打量了幾遍,他穿的是自己的衣裳,上面染了些污,倒是沒見有血跡。確定葉修庭說的是真的,她才放了心。
他是沒捱打,可他手腳卻都被鎖住了。昔日爲國征戰,捨命也在所不惜的將軍,天子一念。赫赫戰功悉數抹去,他竟被鎖了手腳困在這小小牢房。
她心中冷笑一聲,這天下,還果真是姓蕭的一家的。
而後一轉身,對站在外面的蕭池說,“我不走了,哥哥被人冤枉,一日不出獄,我便在這裡陪他一日。”
葉修庭聽她如此說,眉頭一皺,“葉棠,別任性!”
莫說她這要求過分,先例從未有過。葉修庭心裡清楚,他進的這天牢。專門關押朝廷重犯,若不是有九王爺帶她來,她自己是不可能進來的。再說這牢裡潮溼陰暗,她怎麼能待。
蕭池一聽,輕一低頭,提了雪白衣衫一角,邁進牢裡來,不動聲色牽了她的手,牽着她就要出牢房。
“你要留這兒,不行。”
帶她來這已是破了例。
還沒走幾步,一個沒留神,葉棠猛的甩開了他。蕭池回身,只見她已經又跑回了葉修庭身邊。
葉修庭也着急了,只怕她真的任性留在這裡。躬身一揖,“九王爺,葉棠她被慣壞了。”
轉而又瞪着葉棠厲聲道,“葉棠,跟九王爺回去!這裡是天牢,不是你待的地方。”
她站在他面前,低着頭固執道,“你不出獄,我就不走。”
“葉棠!”
寵她慣了,葉修庭突然發覺,他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這麼多年來,每次都是他先妥協。
“你聽話,跟九王爺回去。”
可她依舊硬氣固執得很,她好不容易纔來看他。怎麼可能輕易走。
“你被人冤枉,我不走就是不走!”
九王府門口,車駕停穩,只有蕭池一人下了車。
承譯跟在蕭池身側,思索一路終於開了口,“爺,您真放心這一夜讓王妃待在牢裡啊。”
她爲了她那個哥哥,就是不肯跟他回來,他有什麼辦法,打暈了弄回來嗎?不過是在牢裡待一夜而已,有什麼是他九王爺放不下的。
從前沒有,現在應當也沒有。牢裡又陰又潮,她愛待着就讓她待着好了。反正,葉修庭總不能帶着她越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