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時間動了（4452）
茫茫天地間一根巨柱筆挺的插入雲端。
洛林塔一層的“收容站”中，亞當梅耶斯蜷縮在審訊臺的一角，渾身顫抖。
這裡是洛林塔！
兇名赫赫的洛林塔！
所有混亂生物的噩夢之地——洛林塔！
自己怎麼會一下子就到了洛林塔！？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年輕就已經是中級法師不說，還能瞬間從藍星轉移到洛林塔，難道說他是埃斯特雷洛林的私生子嗎？
方豫翹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對面就是一面晶屏，就是這面晶屏，將他和亞達梅耶斯分隔開來。
亞當梅耶斯依舊保持着內個的人型，齜着一口白牙，手握着籠子的欄杆，看上去跟採棉花的工人似的
表面上看，兩人只是隔了一面沒有厚度的晶屏，但實際上，兩人根本不在一個空間之中。
亞當梅耶斯被收容後，就被關押進了一個名爲“牢獄”的半位面。
然後，這個半位面以一種類似密碼式的方式進行位面空間折迭，距離看上去不過兩步之遙的亞當梅耶斯，實際上卻是處在光速飛船飛幾十億年也無法到達的另一個位面。
“收容站”是洛林塔中專門關押收容中立邪惡和混亂邪惡生物的場所，這些生物被收容後，會視過去所犯下的罪行，被消滅或遣送。
大奧術時代中，因爲深淵生物基本沒有什麼材料價值，而且大部分深淵生物都是因爲深淵中無所不在的時空裂隙誤入主位面，根本就不想在主物質位面定居，所以這些被收容的深淵生物基本都會被遣送回深淵。
但某些深淵領主手下的得力干將除外。
表面看上去，深淵和主位面井水不犯河水，雙方都不喜歡對方的環境，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爭鬥。
但實際上，有些層的深淵領主會定期入侵主位面，他們不是爲了想要統治主位面，而是要掠奪主位面的靈性，以彌合深淵中許多非常不穩定的空間裂隙。
有些裂隙過於不穩定，讓深淵領主都非常頭疼，經常導致明明自己派出一隊惡魔去攻擊其他層的領主，結果走半路上就被突然出現的裂隙吞噬了。
對於深淵領主來說，死點兵沒什麼，但有可能自己就因爲這隊兵沒到位，戰爭就輸了啊。
因此，在大奧術時代前，每隔幾十上百年，深淵領主都會發動一次魔災，對主位面展開大舉入侵，收割靈性，一直持續到大奧術時代前期。
在TR1年，奧法聯合會的十二名傳奇聯合對無盡深淵發動了掃蕩，迫使與主位面有連接的三百餘層深淵的深淵領主集體簽下城下之盟，承諾不再發起魔災。
作爲交換，奧法聯合會也成立了一個專門機構，定期派出奧術法師，以奧術的力量替代靈性，幫助深淵彌補裂隙。
可即使是奧法聯合會如日中天的大奧術時代，也同樣有暗影位面等抵抗勢力存在，這些勢力仍舊會和深淵做交易，從深淵召喚各種惡魔，在通俗意義上爲非作歹。
亞當梅耶斯就是響應了一個暗影位面低級法師的召喚，而且是他第一次響應召喚，結果就在穿過深淵通道過程中失去了意識，它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正常的，總之醒來後就出現在了藍星上。
方豫摸着下巴，隨手按了個按鈕，一道光鞭憑空出現在亞當梅耶斯的身後，抽在它的後背上。
啪！噗滋滋滋~
亞當梅耶斯無聲地慘嚎一聲，如果不是這裡的法則壓制，這一鞭下去，它就得現原形。
蘊含了法則力量的“秩序之鞭”是深淵生物的天然剋星。
“果然不愧是深淵惡魔，雖然只是個深淵一層的未成年納巴蘇，嘴也這麼硬，如此嚴刑拷打，居然仍舊不招。”
方豫面露佩服之色，又按了數下按鈕。
“啪！噗滋滋滋~”
連續抽了亞當梅耶斯幾鞭，讓方豫居然找到了一種重生南北戰爭之我是南方莊園主的感覺。
“啪！”又是一鞭子。
亞當梅耶斯被打的直翻白眼，心中怒吼。
冤枉啊！誰說我不招的？你倒是問啊！你沒問我招什麼？
方豫本來還想再抽幾鞭子，結果一按按鈕，晶屏就提示說：您對犯人的懲罰已超出必要範圍，請儘快向犯人提問，秩序之鞭權限在您再次提問前將被鎖定。
臥槽？
好吧，果然是白左聯合會，難怪會滅亡的這麼幹脆。
方豫悻悻然的鬆開按鈕，亞當梅耶斯都激動壞了，直想高喊奧法聯合會聖明。
“那好吧。”
方豫眼珠一轉，“設G是一個有限羣，其階爲∣G∣=60，H是G的一個子羣。”
“問：若H的階數爲15，說明這爲什麼與拉格朗日定理矛盾。”
“另：假設G的一個子羣K的階數爲12，計算G中左陪集的個數，並解釋左陪集劃分的意義。”
“答吧。”
亞當梅耶斯：……
日你馬。
“不說？哼！居然還不老實！”
方豫臉一沉，猛按按鈕。
“啪！噗滋滋滋~”
亞當梅耶斯欲哭無淚。
麻蛋的，到底你是惡魔我是惡魔？
你塌馬就是找個藉口抽我是吧？
怎麼會有這麼賤的奧術法師！？
“大人！！！我說！！！我說！！！你問什麼我都說！！！你就是我爹！！！行了嗎？？？”
被“收容站”限制在人形的亞當梅耶斯具有一切人類的自然反應，一把鼻涕一把淚，就差換身褐色的粗麻衣身邊在放一被踩爛的西瓜了。
方豫意猶未盡的鬆開按鈕，喝了口保溫杯裡冰鎮的烈陽精魄液，就開始正式審問起這隻納巴蘇。
亞當梅耶斯也不敢耍花樣，它知道洛林塔的收容站有辦法分辨它是不是說謊，再說也沒有說謊的必要，於是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來歷敘述了一遍。
“你是說，你是在TR1340年被召喚到這裡的？是在大周甦醒的？當時是2820年左右？沒有看到召喚人？你又是怎麼知道你是在大周甦醒的？”
聽到柚子根據亞當梅耶斯的口供換算過來的日期，方豫不由得瞳孔一凝。
又是TR1340年？
而這個深淵惡魔是在周曆2820年甦醒的？
錢龍年間？那個喜歡在文物上寫到此一遊的女直皇帝？
亞當梅耶斯賠笑：“是的，大人，深淵沒有曆法，我是在馬杜拉斯領主進攻第175層深淵的時候響應的召喚，可能這件事發生在您說的TR1340年吧。我是幾十年後，才知道那地方叫大周，我那時候不懂藍星的語言，只記得當時那邊的人都留着豬尾巴一樣的辮子……”
“啪！噗滋滋滋滋滋~”
亞當梅耶斯又是一聲慘嚎。
幹！說錯話了！ 不對啊，這小子明明是主位面的奧術法師啊，和藍星的大周又有什麼關係？
難道他是藍星土著？
不可能，這個奇怪的位面似乎沒有人能感應到魔網節點，否則這幾百年自己堆也堆出足夠用來獻祭的奧術法師了。
“哦，沒事，手抖了一下，你繼續說，然後呢，你又是怎麼從大周到邁國的？”方豫順手又按了下按鈕。
沒有什麼惡魔是不會屈服在秩序之鞭下的，如果有，那就來兩鞭。
亞當梅耶斯抽搐了半天，好不容易纔緩過勁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大人，我也不想啊，但當時我剛剛甦醒，不知道爲什麼我的力量和神智都退回了剛出生的時候，從水裡爬出來剛在附近找到幾個人，想要吞噬他們的靈性來恢復力量，結果沒多久就被一羣人揮舞着武器騎馬追殺，喊着我聽不懂的話……”
聽到這裡，方豫心念一動，打斷亞當梅耶斯：“等等，你說你是從水裡爬出來的？你甦醒後是在水中？”
亞當梅耶斯不明所以的縮了縮脖子，一看就是被打怕了。
“還記得具體的地點嗎？”方豫打開一幅大周地圖，讓亞當梅耶斯確定自己當時到底是在什麼地點甦醒的。
亞當梅耶斯看着地圖齜牙咧嘴半天，心說誰特麼能記住那時候的事情？而且那時候又沒有地圖，我怎麼知道到底在哪？
但又不敢不回答。
“大人，當時我光顧着跑了，真的沒記住在哪裡。”亞當梅耶斯哭喪着臉，看到方豫臉一沉，馬上又道，“不過我記得，當時旁邊有很高的山，那片水域現在想想應當是兩個湖泊，一大一小組成的。當時水邊還結了冰，應該是在冬天吧，我覺得。”
你塌馬是在魯州長大的嗎？還倒裝句？
方豫聽後卻是心中一凜。
果然，是花橋水庫和翠屏水庫。
當日魔方就是高明凱從翠屏水庫釣上來的。
而這地方在三百年前，的的確確有個軍營長期駐紮。
這傢伙是魔方帶到這裡來的？
那又爲什麼在二百多年前甦醒了？還是說魔方就是二百多年前掉落在這裡的？
“行了，你繼續說吧。”
方豫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誒？沒挨鞭子？
亞當梅耶斯一時間居然有點不太適應。
“啪！噗滋滋滋滋滋。”
艹！高興早了。
隨着亞當梅耶斯的講述，方豫大概捋清了這個納巴蘇的來歷。
可能是這個納巴蘇在響應暗影位面召喚的過程中，發生了大災變，不知道什麼原因的情況下，這個納巴蘇跟着魔方一起掉落在翠屏湖，又不知過了多久，納巴蘇清醒後剛想吞噬幾個人的靈性恢復力量，卻發現自己連一個成年壯漢都打不過，最後只能恢復成石像鬼的形態僞裝成雕塑，藏在一戶人家中。
結果好死不死，這戶人是個幹走私的海商，看到這尊像後，就賣給了來走私的尼德蘭人。
這夥尼德蘭人也做奴隸生意，從大周出發後，直接繞好望角去黃金海岸，準備先把奴隸和大周的絲綢瓷器與茶葉送到北邁，然後再從北邁回尼德蘭。
上船後，納巴蘇就發現，這個環境簡直就是天堂。
呸呸呸，明明就像回到了深淵。
運奴船條件惡劣，減員有時會高達三分之一甚至更多，只是這一趟，納巴蘇就積攢夠了足以能夠成年的靈性。
可這個時候他發現，召喚時間早就過了，它卻沒有被強制送回深淵。
要知道，如果不能順利迴歸深淵，它就永遠都無法成年，直至自己壽命的終結。
深淵惡魔的壽命當然很長，卻不是無限，如果始終不能成年，納巴蘇的壽命最長也不過只有三百年。
這一下可讓亞當梅耶斯慌了神，已經恢復力量的亞當梅耶斯四處尋找可以迴歸深淵的方法，甚至還製作了一個召喚惡魔的法陣，希望能夠通過打開的深淵通道，讓其他惡魔告知一層的領主佩祖祖，把他接回去。
結局可想而知，根本屁用沒有。
在這個過程中，由於亞當梅耶斯需要吞噬智慧生物的靈性，在北邁大陸上製造了大量的都市傳說，什麼燈塔女鬼、兔人、鱷魚下水道、山羊人、風行者……
所以才造成驅魔這項儀式在北邁比在尤羅普還要盛行。
在升到五級的時候，方豫就曾經研究過召喚惡魔這個法術，結果同樣發現根本無法召喚惡魔。
深淵仍然存在，那些在主位面中偶爾出現的裂隙就是證明，否則也不會有克勞迪婭這樣的魅魔誕生。
但深淵似乎已經被推離了主物質界，兩界的通道已經徹底不復存在。
亞當梅耶斯找不到迴歸的方法，想要在主物質界維持生命，就必須依靠不停地吞噬智慧生物的靈性，但隨着人類科技和組織實力的越來越強，亞當梅耶斯獲得靈性越來越難，也恰恰就在這時候，他的僞裝身份成爲了邁國開國元勳約翰亞當斯的奴隸。
約翰亞當斯第一個發現了他的不同尋常，在合謀之下，約翰亞當斯成功成爲了第二任邁國大統領，也是約翰亞當斯利用它創立了“全知社”的雛形。
而亞當斯的名字，也是亞當梅耶斯名字的來源。
在約翰亞當斯死後，狡猾的納巴蘇同樣吞噬掉了約翰亞當斯的靈性，並正式給自己起了一個亞當梅耶斯的名字。
好傢伙，這特麼說出去絕對得被人說是陰謀論和都市傳說。
亞當梅耶斯徹底交代後，方豫考慮了半天，還是沒有徹底幹掉這傢伙，決定暫時先把他關在“收容站”內。
這裡別說一個未成年的納巴蘇，就算惡魔領主來了，也只能被老老實實的關着，比任何地方都要更安全。
而且自己離開後，這裡的時間就會停滯，根本也不用擔心出什麼問題。
方豫打了個哈欠，發動切換，回到川寶國際酒店大廈，快速處理了一下收尾工作，這才傳送到洛聖都，無孔不入去了。
也還好，大蜜蜜還沒倒過來時差，正精神着呢。
第二天，當方豫再次發動切換，準備找亞當梅耶斯索要全知社積累的秘密材料的時候，剛切換回收容所，看到亞當梅耶斯，就不由得一愣。
這貨睡着了？
什麼時候睡着的？
自己離開的時候明明它還是清醒的啊。
難道……
方豫心裡砰砰砰的跳，拿出一個備用手機，和自己的手機同時打開計時器，把備用手機放在桌子上，隨後就再次開啓了切換。
沒過多久，方豫就再次切換了回來。
看到兩隻手機上同時顯示的計時器數字，方豫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01:03、01:04、01:05……
01:03、01:04、01:05……
在回到藍星的時候，這裡的時間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