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律法大殿,已經是凌晨四點半。
車停下,帝修羅揉了揉疲憊的眉心,擡步下車,匆匆向律法殿走去。
lily緊跟在後面,擔憂的看着帝修羅的背影,他已經快一個星期沒有好好睡過覺,一週加起來睡眠時間都沒有趕過十小時,今晚又睡成了,天亮之後還要跟威廉五世談龍千塵的問題,她真擔心他的身體會吃不消。
午夜時分,律法大殿異常安靜,帝修羅的腳步聲帶着盛氣凜然的威嚴,一步一步接近。
審問室裡,狄洛琳和迪貝兒聽見這個腳步聲,嚇得臉色大變,狄洛琳惶恐不安的說:“殿下來了。”
“怎麼辦?”迪貝兒嚇得聲音都在顫抖,“殿下以前就算再生氣,也沒有對我們怎麼樣,這次居然派人連夜把我們抓到這裡審問,看來他這次是真的要懲罰我們。”
“貝兒公主,你今天是不是出手太重,把那個女孩打死或者打殘了?”
狄凱斯皺眉看着迪貝兒,心裡十分不安,帝修羅如此興師動衆,足以證明他對粟寧有多麼重視,如果他知道狄凱斯非禮粟寧,甚至還想對粟寧做什麼,會怎樣懲罰他?
“我是打了她十幾個耳光,但我走的時候她還能動的。”迪貝兒慌亂的說,“應該不會那麼嚴重吧?”
“我說你也是的,幹嘛出手那麼狠,打二巴掌就算了,現在把事情鬧大了,還要連累我。”狄洛琳煩躁的說,“現在,殿下恐怕連我給粟寧潑毒酒的事也知道了,他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喂,如果不是你把毒酒潑在粟寧身上,那小賤人也不會跑來找茬,事情就不會發展到這一步,我還沒說你連累我呢。”迪貝兒氣惱的瞪着狄洛琳,“更何況,當時你也打了粟雲二個耳光,說不定是你把她打殘了。”
“你……”
“你們別吵了。”沈詩詩打斷狄洛林的話,淡淡的說,“敢做就要敢當,人都已經打了,就要承擔責任,現在在這裡說這些有什麼用?”
“你當然希望我們承擔責任,然後坐收漁翁之利。”迪貝兒憤憤的瞪着她,“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當時我看得清清楚楚,你停車跟粟雲說了幾句話,然後她就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說不定就是你挑撥離間,讓她找我麻煩。”
“是哦。”狄洛林恍然大悟的點頭,“我記得那個粟雲當時還質問我是不是把毒酒潑到她姐姐身上,如果沒有人告訴她,她怎麼會知道這些事?”她轉眸尖銳的盯着沈詩詩,“是你說的吧?”
“呵!”沈詩詩無奈的苦笑,“你們現在簡直是草木皆兵,把所有人都當成敵人了。”
她轉眸看着迪貝兒,理直氣壯的說,“貝兒,你既然看到我停車跟粟雲交談,那你應該也看到她攔我的車吧?我不停車,難道要開車撞過去?她問我,她姐姐在哪裡,我只是告訴她,粟寧早就離開這裡了,就是這麼簡單的幾句交談而已,你居然說我挑撥離間?你會不會太敏感多疑了?你們本來就有舊仇,就算我什麼也不說,她也一樣要找你的岔。我至於多此一舉嗎?”
“那她怎麼知道我給粟寧潑毒酒的事?”狄洛琳質問。
“我怎麼知道?”沈詩詩可笑的看着她,“她既然能找到karen家,說明她早就知道她姐姐被人欺負,不然她突然找到這裡來幹什麼?除了我沈詩詩,難道她就不能知道這件事了?就一定是我沈詩詩說的?”
狄洛琳與迪貝兒面面相覷,兩人都不同再繼續說下去,沈詩詩說得有道理,她們找不到理由再追問。
“現在大家都不要再疑神疑鬼的。”狄凱斯凝重的說,“我懷疑那個女孩是不是出什麼大事了,否則殿下不會這麼興師動衆,大半夜讓傑瑞把我們抓來。”
“我同意你的看法。”沈詩詩優雅的抿了一口咖啡,皺着眉說,“粟雲一定是出事了,如果她有什麼三長兩短……”她瞟了一眼迪貝兒和狄洛琳,意味深長的說,“你們倆都逃不了責任。”
“喂,你可不要亂說話,我只是打了她二個耳光,罵了她幾句,她沒那麼不經事吧?這樣就出問題了?”狄洛琳氣惱的說,“我就不信,她比千金小姐還矜貴。”
“今天的事你又沒有參與,爲什麼殿下把你也抓來?”迪貝兒幽深的盯着沈詩詩,她始終覺得沈詩詩有問題。
“請你注意用詞。”沈詩詩冷傲的挑着眉,“傑瑞去我殿裡找我的時候,是說請我過來協助調查,我是來當證人,並不是嫌疑犯的身份,也許殿下認爲我跟你們走得比較近,想問問看我知不知道什麼線索。”
“是嗎?”迪貝兒冷冷一笑。
“咯吱——”審問室的門突然推開,帝修羅冷眉煞目的站在門外,身上的寒意幾乎連空氣都快要凍結成冰。
“殿下!”
狄凱斯、狄洛琳、迪貝兒、沈詩詩都站了起來,前三位都是惶恐不安的看着帝修羅,只有沈詩詩氣定神閒,淡定從容,脣邊還銜着淡雅的微笑。
帝修羅掃了他們四人一眼,擡步走進來,沒有打開審訊設備,也沒帶律法部的官員。
他之所以連夜審問,就是不想將這件事泄露出去,畢竟這四個人的身份都不容小瞧,事情鬧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四人見此情形,心裡都暗自鬆了一口氣,但是看到帝修羅的神色,他們還是不敢放鬆警惕,大家都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出。
帝修羅坐在審問席,冰冷的質問:“誰做的?”。
迪貝兒和狄洛琳打了個寒顫,慌亂的低着頭,不敢說話。
狄凱斯也不敢出聲。
沈詩詩抿了抿脣,小心翼翼的說:“殿下,我從karen家離開之後就直接回皇宮了,我,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不清楚?”帝修羅冷冷的笑了,陰沉的說,“那我就跟你們說清楚。”
他拍了拍掌,身後牆壁上103英寸液晶顯示屏上開始播放一段視頻錄像,就是粟雲在karen附近發生的整段視頻片斷……
帝修羅盯着四個人,開始敘述整個過程:“粟寧的妹妹粟雲今天下午二點去karen家找她,在karen家城堡院牆外面一百米的綠道上,她分別遇到了三輛車,第一輛是沈詩詩的……”
他幽深的盯着沈詩詩,“你停車與她交談了二分鐘,然後開車離去。隨即,粟雲又遇到了迪貝兒……”
他轉眸,凌厲的瞪着迪貝兒,“你讓你的保鏢將她抓住,然後對她進行長達二十分鐘的辱罵以及毆打。”
迪貝兒嚇得發抖,連忙解釋,“殿下……”
帝修羅揚起手,冷冷打斷迪貝兒的話,“等我說完,你們再說。”
迪貝兒驚慌的看着他,又馬上垂着頭,不敢再說話。
“在這個過程之中,狄洛琳出現了。”帝修羅又尖銳的盯着狄洛琳,狄洛琳嚇得臉色大變,帝修羅繼續說,“你也打了粟雲二個耳光,還指着她的鼻子辱罵她。至於狄凱斯……”
帝修羅又盯着狄凱斯,“作爲財政大臣,整個過程中,你居然就坐在車上冷眼旁觀,沒有出手阻止,任由你妹妹跟迪貝兒胡作非爲。”
狄凱斯低着頭,不敢看帝修羅。
這時,視頻已經播放完了,結局定在迪貝兒離開,粟雲趴在地上那一幕。
帝修羅站起身來,繞過桌子走到四人面前:“迪貝兒將粟雲打成重傷,然後離開,粟雲一個人趴在地上無法動彈,大概過了十幾分鍾,她稍微恢復了一些體力,終於爬起來,強撐着受傷的身體往前走,走了二十多米,走出攝相頭的範圍,她暈倒了,一輛車開過來,車裡下來四個男人……”
說到這時,帝修羅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觀察四個人的神色。
四個人都顯得很震驚,彷彿都沒料到還會有這個後續。
帝修羅危險的眯着眼睛,陰沉的掃過每一個人,最後將目光定在狄凱斯身上,狄凱斯的眼神有些閃爍,但很快就恢復鎮定。
帝修羅仍然盯着他,繼續說:“這四個男人將粟雲抓走,開車到一個偏僻的郊區,然後對她實施了殘暴的輪j。”
“啊???”三個女人都驚愕的叫出聲,怎麼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怎麼會這樣?這是誰做的?”沈詩詩激動的問。
“不是我,不是我……”狄洛琳不停的搖頭。
“也不是我,我真的沒做……”迪貝兒嚇得汗如雨下,“我是打了她,但我沒有做過這種事,真的,殿下,你相信我……”
“我不想聽任何辯解!”帝修羅揚起的打斷她們的話,突然咬牙切齒的怒吼,“是誰給了你們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你們不知道粟寧是我的女人??不知道粟雲是她的妹妹?你們是不是以爲之前做過傷害她的事,我沒有追究,這次也同樣不會追究????”
這聲怒吼如同橫空劈下的響雷,帶着懾人心魄的威力,讓四個人都寒戰心驚,三個女人打了個寒顫,驚慌失措的看着帝修羅,想要解釋,又不敢說話,怕激怒他。
“說,是誰做的???”帝修羅凜冽的掃着四個人。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迪貝兒哭了,恐慌的低泣,“我承認我是打了她,我承認我很恨她,但我真的沒有做過這種事,真的。”
“也不是我,我真的沒做。”狄洛琳慌亂的說,“我,只是打了她二個耳光,我沒有做過那種事。”
“殿下,我也沒有……”狄凱斯解釋道,“我知道粟寧是您的女人,我怎麼敢……”
“你有什麼不敢的?”帝修羅打斷他的話,森冷的瞪着他,“上次在慈善拍賣會上,你就已經知道她是我的女人,居然還敢對她下藥,我已經嚴厲警告過你,可是這一次,你還跟你妹妹倆對付她,給她潑毒酒,你甚至還闖到她車裡,企圖非禮她,如果不能傑瑞及時趕到,你還會做出什麼事情?”
“殿下,我……”
“來人!”帝修羅突然厲喝,兩個軍士走進來,恭敬的待命。
“把狄凱斯給我押下去關進黑牢。”帝修羅凜然命令。
“黑牢……”狄凱斯驚愕的睜大眼睛,恐慌的搖頭,“殿下不要,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這件事真的與我無關……”
黑牢是最爲陰森恐怖的監獄,所有重犯都關押在那裡,有些重犯被關久了,行爲已經變態,如果有新人關進去,還沒到行刑的時候已經被折磨得體無完膚,人格分裂。
所以,狄凱斯一聽到這二個字反應就情緒失控。
狄凱斯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被那二個軍士拖走,快到門口的時候,狄凱斯突然慌不擇言的喊道,“殿下,您不能這麼做,我們狄氏家族是三代重臣,如果我被關進黑牢,我們家族將不會支持您……”
“你就是仗着這一點,纔敢胡作非爲。”帝修羅震怒的厲吼,突然拿起桌上的咖啡杯狠狠砸向狄凱斯,狄凱斯的頭部被砸出一個傷口,鮮血洶涌直流,帝修羅還不解氣,揮手命令,“給我狠狠的打,打到他沒有力氣說話再關進黑牢。”
“是,殿下!”那兩個軍士將狄凱斯拖了下去。
“哥……”狄洛琳嚇得不停的哭,卻又不敢哭得太大聲。
“把她們倆個!”帝修羅指着迪貝兒和狄洛琳,對軍士命令,“關進地牢,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放出來。”
“是。”軍士上前來拖走迪貝兒和狄洛琳,迪貝兒和狄洛琳嚎啕大哭,不停的求饒,一直重複的說自己沒有做過,可是沒有人理會她們,軍士很快就將她們拖走了。
審問室只剩下帝修羅和沈詩詩,沈詩詩向來淡定的眼神也變得慌亂,當帝修羅看起來,她馬上解釋:“殿下,我有證據,證明我跟這件事無關。”
帝修羅幽深的盯着她,沒有說話。
沈詩詩急切的說解釋“當時粟雲攔住了我的車,她第一句就質問我,今天是不是跟迪貝兒公主一起欺負她姐姐了,我向她解釋,說我不會這麼做,然後她就問我,是不是有人在宴會上欺負她姐姐,因爲我不想惹事上身,所以就沒有多說。
她冷笑的說,就算我不說她也知道,她聽人講狄洛琳在宴會上往她姐姐身上潑了毒酒,還說這事是迪貝兒公主教唆的,我說我不清楚這些事,然後她又問我有沒有看到她姐姐,我說她姐姐早就離場了。然後我就開車走了。
殿下,這就是我們交談的全部內容。我離開之後就跟karen通電話,祝賀她訂婚愉快,我們大概通了十幾分鍾電話,我的車開出綠道之後,我就遇到了班奈特公爵,我是與他一起開車回皇宮的,回到皇宮之後,我直接去聖殿探望女王陛下,阿芙拉女官可以作證。
從始至終,我都沒有跟外人接觸,怎麼可能會派人傷害粟雲?除了給karen打那個電話之外,我也沒有碰過手機,不信你可以問班奈特公爵,當時他的車出了問題,他和夫人坐在我車上。”
帝修羅仍然盯着她,幾秒之後,他撇開眼,冰冷的說:“你可以走了。”
沈詩詩終於鬆了一口氣:“謝謝殿下!”
她轉身準備離開,帝修羅突然說:“離開皇宮!”
沈詩詩渾身一震,回頭錯愕的看着帝修羅,不可思議的問:“殿下,您,您說什麼?”
原來他所說的可以走了,不是說她可以離開律法大殿,而是讓她離開皇宮。
“需要我把話說得那麼清楚麼?”帝修羅尖銳的盯着她,“就算這件事不是你做的,但你一直唯恐天下不亂,煽風點火,幸災樂禍。
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跟粟雲說過什麼,雖然攝像沒有錄音,但我看得懂脣語,你教唆粟雲找迪貝兒和狄洛琳報復。如果你能善良一點,單純一點,你會勸她離開,這場悲劇根本就不會發生。
我放你走,不是因爲我對你仁慈,更不是因爲我偏袒你,而是因爲你這種行爲在法律上構不成犯罪,但我已經不可能再將你留在身邊。
沈詩詩,做我帝修羅的女人,可以精明能幹,可以睿智聰慧,但一定不能有害人之心,你的城府太深了,遠遠不夠格!”
“殿下……”沈詩詩想要說點什麼,帝修羅已經絕情的轉過身去,表示不想再聽。
沈詩詩的眼淚掉下來,悲涼的垂下頭,沉默了幾秒,她的脣邊揚起嘲諷的弧度,冷笑的說:“殿下,我承認我城府很深,但我只是想贏得您的心,在愛情面前,每個女人都一樣,粟寧現在沒有害人之心,是因爲她得到您的寵愛,她不需要用心計去挽留您,您看着吧,她以後害起人來,會比誰都狠!!”周車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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