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秀到底還是顧忌着自己的面子,再加上有權昊在,她也知道自己在安然那兒討不到什麼便宜了,恨恨地瞪了安然一眼之後便大步朝醫生走去。
“醫生,我丈夫他情況到底怎麼樣?手術成功了嗎?”劉玉秀看着躺在移動病牀上昏迷不醒的安父,緊張地問那醫生,“他什麼時候才能醒?”
“手術只是保住了性命,但是……”那醫生摘下口罩,沉聲道,“因爲腦部出血量過多,儘管搶救及時,但大腦皮層功能還是嚴重受損,安先生目前已經處於不可逆的重度昏迷狀態……也就是通常所說的,植物人。”
聽到最後那三個字的時候,劉玉秀整個人都懵了:“你的意思是……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再醒過來了?”
“也不是沒有特殊情況,畢竟每年都有植物人被喚醒的奇蹟出現。”醫生寬慰道,“只要不放棄治療,安先生還是有清醒的可能。”
劉玉秀沉着臉半晌都沒說話,她女兒扶着安父的病牀哭成了一個淚人。
安然僵立在原地,一直沒往安父那邊兒走,眼看護士已經要把安父往病房裡送了,她依舊安靜的站在那裡,沒有要上前的意思。
“安然……”權昊伸手輕搭住她的肩膀,剛想說什麼,就聽安然突然說了句,“我們回去吧。”
話音未落她已經轉過身大步朝電梯那邊兒走去。
權昊快步跟着她走進了電梯,看她一直低着頭不吭聲,低聲安慰着:“專家團馬上就到,他們會再給你爸做一次會診,說不定還有能甦醒的希望。”
安然低聲說了句謝謝,跟着道:“如果專家團給出的結果,也和醫院給出了結果一樣……”
“權昊。”她擡眸看向他,認真道,“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
權昊開車把安然送回公寓,說他去處理一些事情,讓她在家等着,之後便離開了。
安然去浴室裡洗了個澡,出來之後隨便拽了條毯子往身子一裹,便開始坐在窗前發呆。
權昊回來的時候,見她窩在飄窗上睡着了,怕她凍着,放輕了手腳想要把她抱進臥室,手剛碰到她,她便突然驚醒了。
“嚇到你了?”權昊看到她眼底那血色和眼角沒擦去的淚痕,心疼地不得了,不由放輕了聲音,“困了就去屋裡睡,我去做晚餐,做好了叫你。”
“我不困。”安然坐直了身子,揉了揉眼睛道,“剛纔一直在等你,眯了一會兒而已。”
“真的只是在等我?”權昊輕嘆了一聲,擡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兒,“不是躲在這兒一個人哭鼻子?”
安然愣了一下,怔怔看着他半晌沒說話。
權昊俯下身去,擡手擦去她眼角殘留的微潤水跡,在她身邊兒坐下,伸手扣住她的纖腰,臂上一個用力,讓她整個人都緊緊偎靠在他懷裡:“小傻瓜,以後想哭就在我懷裡哭。”
他低頭輕吻着她的發,低啞而堅定的開口道:“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兒,都有我在呢,別讓自己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