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勢不變,小勢可改

高臥九重雲,蒲團了道真。

天地玄黃外,吾當掌教尊。

盤古生太極,兩儀四象循。

一道傳三友,二教闡截分。

玄門都領秀,一氣化鴻鈞。

這首詩可以說,簡單的概括了鴻鈞道祖的事蹟。當然,上面這些事都是概括的鴻鈞道祖成聖之後的事,那鴻鈞道人成聖之前的種種事蹟又如何吶?

無人得知。

此時,鴻鈞道人得了混沌至寶造化玉碟,領悟了其中三千大道的一部分,已經達到了準聖巔峰境界,只差臨門一腳,便能成聖。

只可惜啊!鴻鈞道人最後這臨門一腳,註定要付出天大的代價。

謝天虎用後世的眼光來看,洪荒位面的幾位聖人,都逃不出“天道”的控制,說是聖人不死不滅,其實還不是此間“天道”一語而定,連“天道”代言人鴻鈞道祖也不例外。

想想看,遮天位面中的青帝,爲證得帝道,不惜斬斷了自己的不老身,付出的可謂是相當巨大。

而洪荒位面的鴻鈞道人,爲證得聖位,一步步走進“天道”的算計,最後只能以身合道,成爲洪荒位面的“天道”代言人,從此失去了自主權。他失去的,比之青帝還要多。

謝天虎也曾考慮過,若是成聖後的鴻鈞道人不以身合道,那又會怎樣?估計會被天道打落聖位,化成飛灰,爾後再重新扶持起一個聽話的聖人來當代言人。

言歸正傳,自從謝大神算計了三清那一刻開始,鴻鈞道人就注意上了這個突然間冒出來的神秘人,並一直暗中關注其動靜。

果不其然,鴻鈞道人眼中的神秘人,一刻也不消停--!這不,他又提前去滅掉了蚊道人,並警告了血海深處的冥河道人一番,這讓鴻鈞道人大爲惱火。自己原本的周密佈局,有了些小的變化。是以,鴻鈞道人決定是時候去和神秘莫測的謝天虎見一見了,看他到底所謂何事,若是不聽話,便將其化爲飛灰。

於是乎,鴻鈞道人主動透露出了一股氣息,變相的將其準確位置告訴給了謝天虎,想讓他主動來找自己。

謝大神也沒讓鴻鈞道人失望,他一瞬間便捕捉到了這股氣息,隨後大手一揮,空間一陣扭曲,就出現在了鴻鈞道人面前。

鴻鈞道人一身紫袍,很有些“道”的氣味,他就端坐在一塊石頭上,一動不動,整個人好像融入自然一般。

見謝天虎破開虛空到來,鴻鈞道人面不改色,微微的說道:“吾乃鴻鈞,此番邀道友前來,是有幾個疑惑,想向道友請教。”

謝大神也微微點了點頭,回答:“好說好說,吾乃謝天虎,無名散修一個,道友想問什麼,儘管問便是了。”這廝臉皮忒厚了,他表面上大大方方的讓鴻鈞來問,但卻沒有答覆對方自己要不要如實回答--!其更稱鴻鈞爲道友,這顯然是在算計對方。

鴻鈞道人一臉平靜的問曰:“道友對三清所說的:昔日觀開天闢地,而今已物是人非。機緣成就終不論,只待後來人評說。莫非道友真的見過盤古大神開天闢地?”

謝大神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鴻鈞道人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色,趕忙又問:“世間萬事萬物都逃不出貧道的卜卦,唯獨算不出道友的根腳來,這是何故?”

謝大神也不作正面回答,反問一句:“道友說笑了,不過嘛……說來也巧,天地間的萬事萬物都逃不出本座的卜卦,唯獨算不出道友的根腳來,這是何故?”

鴻鈞道人聞之,竟然哈哈大笑起來,他甚至覺得,面前之人和自己甚爲投機。

謝大神也不待鴻鈞道人再問什麼,他主動反客爲主,施展神通,將盤古大神開天闢地的一幕用虛影方式展現給了鴻鈞道人,當然,這麼做是有原因的。

在謝天虎看來,既然自己都把開天一幕補全給了三清,那麼鴻鈞道人也遲早會從三清那裡瞭解一切。那自己何不主動點,把盤古大神開天闢地一幕給鴻鈞道人看,如果他不願意看那也就罷了,倘若他不拒絕,並從中收益了,便會自動的欠下自己因果,爲以後的談判增加籌碼。

果然,盤古大神開天闢地的一幕,處處都充滿了大道原理,那一斧接一斧的劈砍,讓準聖後期頂峰境界的鴻鈞道人受益匪淺,如癡如醉的看着,比之三清還要興奮。

謝大神則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不知道這廝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良久,虛影消失,鴻鈞道人才從興奮中回過神來,他顯然獲益良多,但其也明白,自己是欠下對方因果了,在成聖前,必須把這因果還上,否則後患無窮。

只見鴻鈞道人也不多說,一拍頭頂,一隻古樸的玉蝶就飛了出去。

換做他人,或許不知道這玉蝶是何方寶物,但謝天虎猜得八九不離十,這就是混沌至寶造化玉碟。上面更是記錄了三千大道,誰擁有了它,便能逐一體悟大道。

在鴻鈞道人看來,自己受了對方盤古大神開天一幕的因果,理應爲其專門講道一次,以還因果。要知道,自己專門爲人開小竈講道,那絕對是求都求不來的機緣,就連擁有開天功德的三清,都沒有這等福氣。

卻不料,鴻鈞道人還沒舌燦蓮花,口吐金蓮,對面的謝天虎卻又先開口了。

謝大神滿臉驚訝的問曰:“鴻鈞道友,若是本座沒猜錯的話,此物應當是混沌至寶造化玉碟,不知對否?”

鴻鈞道人聞言,頗爲吃驚了看了對方一眼,爾後又滿臉笑意的點了點頭。在他想來,謝道友定是被造化玉碟驚呆了。呵呵~~這也很正常嘛,自己第一次見到造化玉碟的時候,不也是這種心情嗎!看來謝道友還是識貨滴( ̄︶ ̄),給他講一次道,足以還上剛纔的因果,怕是多的都還有。

卻不料,謝天虎接下去的話,就讓鴻鈞道人真正的驚呆了。

謝大神一臉正色的對鴻鈞道人說:“道友明鑑,此物與本座無緣,還請道友速速收回。”

這下子,鴻鈞長大了嘴巴,其容量足以塞得下四、五個雞蛋,半天說不出話來。他是萬萬沒想到,竟然有人在面對混沌至寶造化玉碟時,還能說出這樣大義凌然的話,這人要麼就是傻子,要麼就是瘋子--!

鴻鈞還好意提醒:“謝道友,你可要想清楚了哦,過了這村可就沒那店了。造化玉碟上面記錄的是三千大道,若是能徹底領悟其中一條大道,聖位可期……”

謝大神很是平靜的迴應:“道友所說,我都知道,但此物就是與本座無緣。”

鴻鈞身形搖晃了一下,差點跌下大石,他努力穩了穩身形,才用一種看後世精神病人的眼神來看向謝天虎,是想弄明白,眼前這位大能,到底是哪根神經犯病了,纔會如此一說。

謝大神也沒閒着,他衣袖一揮,一張大案就出現在了兩人中間,上面還擺放着一壺好茶。而且,這茶還不是一般的茶,是謝教主在遮天位面中,用靈丹妙藥從別人手中換來的“悟道茶”,其珍貴程度,和洪荒位面的蟠桃樹差不多。

“請茶,請茶。”

謝大神斟滿了兩杯茶水,一杯是自己喝的,一杯則遞給了鴻鈞道人。

鴻鈞道人看着對方遞過來的茶水,是接也不好,不接也不好。若是接了,保不定又要接下什麼因果來;若是不接,對方萬一覺得是自己看不起他,一氣之下走了,讓自己還不上因果,那自己成聖可就要出大問題了哦--!

想了片刻,鴻鈞道人還是硬着頭皮,接下了茶水,小抿了一口,他只能見招拆招,看對方到底要做什麼。

謝大神一邊喝茶,一邊還感嘆道:“這茶就是好喝,本座從小就是喝這茶長大的,纔有了今時今日這般成就。”

這廝如此一說,鴻鈞道人頓時咳嗽起來。(~囧~)

感情是一個因果還沒還上,立馬又接一個因果,若是真如姓謝這廝所說,他是喝這茶纔有了現在這般成就,那自己的因果就越接越大了,到底是自己在給他講道,還是他在給自己傳道。(~囧~)

“咳咳~~咳咳咳咳~~~~”

見鴻鈞道友咳嗽起來,對面的謝大神還不甘寂寞,一臉關切的問道:“道友,你這是怎麼了?難道是舊疾突發……不要怕,正巧本座這裡有祖傳的靈丹妙藥,可以令死者還魂,生者長生不老,且能根治百病,您要不要來一枚。”

鴻鈞連忙搖了搖頭,連忙表示自己是一時被茶水嗆着了,並不是什麼舊疾發作,無需用藥。

謝大神這才一臉安心的說:“那就好,那就好……本座與道友一見如故,若是道友有什麼閃失,本座於心何安啊!”

鴻鈞道人此時已經有些明白了,但他急於還上對方因果,爲日後成聖做準備,開口說道:“謝道友也是得道高人,咱不妨明說,你有何求,但說無妨。”

謝天虎微微一笑,說:“道友真神人也,什麼事都瞞不過您的一雙慧眼。本座其實有三個小小的請求,想讓道友出手相助。其一:混沌鍾與本座有緣,吾想在巫妖大戰結束後,將其收取,不知可否。其二:不周山不應崩塌,若是道友看不慣,可將其挪個地方便是;其三:本座一家,想在此間天地行走,不知可否通融一二。”

鴻鈞道人聞之,一言不發,他在聽到對方說混沌鍾、巫妖大戰之時,就已經隱隱猜到了幾分。

過了好一會,鴻鈞道人才言:“閣下就是遁去的一?”

謝大神:“然也!”

鴻鈞得到了答案,隨即又閉目不言,雙方陷入了一陣僵持。

…………

有時候,不回答,本身就是一種回答。鴻鈞道人不回答,其實原因很簡單,“遁去的一”能改變自己的佈局,這讓他如何敢答應。

見對方遲遲不與回答,謝大神繼續加碼,他說:“若是道友答應了,不但你我因果全消,連三清欠下本座的因果也一併具消如何?”

…………

鴻鈞道人依然不予答覆,老神旦旦的閉目打坐,彷彿此間事與他無關一樣。

良久的沉默……

щщщ¸TTKдN¸¢ ○ 謝大神見狀,也不由有些焦急,他其實也怕啊!怕鴻鈞道人來個一拍兩散,到時候就真是兩敗俱傷了。早知道會這樣的話,自己就該晚點來見鴻鈞,應該先讓女媧、接引、準提他們統統欠下自己因果做籌碼再說--!

突然間,謝大神想到了點什麼,他神情一震,對鴻鈞道人鄭重的說道:“大勢不變,小勢可改,如此一來,道友可以放心了嗎?”

鴻鈞道人這才微笑着睜開了雙眼,回答:“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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