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紗合身，妝容恰當。
當然，其實不能忽略的就是，慕霏這段時間是真的胖了不少，但她身材本來就是嬌小可人的那種，現在是孕婦的胖，在秦亦崢看來，那臉蛋兒圓嘟嘟的，好像就是嬰兒肥，更是讓他心癢難耐。
何況這都已經有一個禮拜沒見到她了，經過今天，她就徹徹底底是屬於他的了，雖然只是一種形式，可就是因爲有形式的存在，纔會有這麼多人，花盡心思都想要走完這樣神聖的形式。
周圍的人當然不敢再逗留，慕霏的妝也化得差不多了，她皮膚本來就是極好，不過就是因爲懷孕，臉蛋兒肥了一些，有點點可愛的小雀斑，稍微遮一下，臉蛋立體的感覺就出來了。
當然，她就算是未施粉黛，在秦亦崢的眼中，當然也是最完美的。
所以慕霏這會兒被他深邃的眸光，看得有些不太好意思，提着婚紗厚重的裙襬上前，“你怎麼進來了？這樣破壞規矩不好，你還是快出去吧，不是馬上就是婚禮。”
“迫不及待。”秦亦崢伸手緩緩繞過了她的腰，將她擁入懷裡，“寶貝兒，你今天真的特別漂亮。看得我心癢。”
慕霏紅了紅臉，“貧嘴，那你是不是覺得我以前不漂亮？”
“你知道我對你的心，在我的眼裡，除了你，你覺得還能有別的女人可以和漂亮，扯上關係嗎？”
“完美呢？”
“我的寶寶最完美。”
“可愛呢？”
“我的心肝最可愛。”
“就你嘴最甜了，整天都跟抹了蜜一樣。”慕霏伸手捶了一下男人的胸口，“好啦，你快點出去吧，等一下你媽看到了，又該要說了，最近她都忙暈了，外面是不是有很多人來了？”
“是有很多人，還有你最想見的人也來了。”秦亦崢說：“霏霏，贏南川下午剛剛到的，婚禮的時候他就會出現，但他的身份不能公開，因爲一些比較特殊的關係。”
慕霏點點頭，其實哥哥能來，她已經很意外了，雖然她這段時間，也有和贏南川保持聯繫，大概也知道，他之前在英國鬧得動靜挺大的，所以已經牽扯的範圍也是很廣，大概就是比較敏感。一會兒到了，估計也就是在角落觀禮而已。
但能來的，就是一份最真誠的心，所以慕霏覺得，自己空缺着的那一塊，好似已被慢慢填滿了。
“還有一個人，她也想要見你，現在在偏廳。”秦亦崢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說：“寶貝，我知道你和想見的一個人，既然來了，就去見見吧，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不過還有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到時候司儀會讓人安排你進入會場，我會在那裡等你，嗯？”
慕霏心頭隱隱一跳，彷彿是猜到，那個所謂的“她”，來見自己的，會是誰。
她想要從秦亦崢這裡得到一個確定的答案，渴望地看着他，結果男人卻寵溺笑了笑，“好了，你去見了就知道了，等一下，你就是我的新娘了，所以不要輕易哭鼻子，知道嗎？”
不要輕易哭鼻子。
慕霏站在偏廳門口的時候，雙手下意識捏緊，雖然秦亦崢給自己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但真的到了這一刻，她還是會有些緊張。
明明也知道，那裡面的人會是誰。
最後還是門口站着的保鏢把門給推開了，慕霏進去，果然是見到落地窗口，站在的那抹身影。
中間再是有曲折，有爭執，有彼此的埋怨，可好像是走到人生最平和的一段路上的時候，還是會放不下的彼此。
這個，就是家人吧？
陳雨，她最後還是來了。
只要她來了，慕霏就覺得，自己已是圓滿了。
陳雨轉過身來，見一身純白婚紗的慕霏站在不遠處，她微微一笑。
慕霏眼眶一下子就溼潤了，秦亦崢告訴過自己，不能哭鼻子，也是，馬上就是婚禮的儀式了，她哭鼻子不太好，但就是忍不住。
多久了？
她都快要記不得了，彷彿這個女人，此刻站在自己的面前，纔是那個，在18歲慕家遭遇到顛覆之前的媽媽。
只是彼此都是清醒的，所以慕霏始終都沒有喊出“媽媽”來，依舊是記得那時候她一臉嫌棄對自己說的話。
“霏霏，你今天穿婚紗很漂亮。”陳雨先開的口，臉上的表情很是溫潤，沒有了那時候苦苦尋找兒子不得，整天都活在一個死衚衕裡的無奈和辛酸，雖然她也是自私的人，可現在她說的話，卻都是真誠的——
“其實今天，我是和南川一起來的。他最近在忙着把手頭的一些可以操控的事業轉移到國內，以後我們都會回來，住在c市。我知道我現在和你講這些，你可能會心裡不舒服，但是已經是這樣了，我不想再隱瞞你任何，我祝福你是真心的，當初對你說的那些話，也想和你說一句抱歉，我只是……只是做不到在鑽牛角的時候，還那樣寬宏大量。”
當然，每個人都會有屬於自己的弱點，和自己無法放下的一些執念。
慕霏想着，以前她的執念，是什麼呢？
也許並沒有，只不過就是想要過上屬於自己的平淡日子，可遇到了秦亦崢之後，她的執念就成了他。
而陳雨的執念，大概從來都是兒子吧。
現在她終於是如願以償和哥哥重逢了，這會兒看着她提到贏南川的時候，眉目間的柔軟，彷彿是看到了許多許多年前，那個吧自己捧在手心疼愛的媽媽，會閃出來的光芒。
慕霏心頭酸楚，這種感覺，大概也可以叫做嫉妒吧。
其實她一直一直都很愛這個媽媽呢。
只是她不要她了，當然她也沒有資格讓她要自己，因爲那麼多的糾葛下來，好像自己並不是最委屈的那個人。
“……謝謝你。”慕霏拽着自己的婚紗裙襬，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出聲：“謝謝你今天特地過來參加我的婚禮，我知道你們都不願意暴露在公共的視線下，但我真的……很感動，也很滿足，謝謝你，我覺得我已經，不缺什麼了。”
陳雨看着慕霏一副倔強地，忍着眼淚的樣子，終於是上前，伸手幫她擦了擦眼淚，那樣溫柔的動作，是母親對女兒的舉動，慕霏身體一僵，陳雨笑着說：“所以不願意喊我一聲媽媽嗎？你都會喊南川哥哥了，這樣的關係，纔算是成立，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