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急忙去了內房,將一份奏摺翻找了出來,遞給了羋婉兒。
果然如此!
陛下並不是在版圖上隨便圈點的!
半個月之前,岷州安撫使就上了摺子,說有一些西洋土著駕着風帆小船從西鄉登陸。
這些西洋土著在西鄉大量收購大契的特產。
這件事情岷州安撫使也不敢拿主意,便上奏朝廷來定奪了。
原來陛下是因爲這件事啊!
看來哥哥真的有必要去一趟西鄉呢。
陛下這是真的想要在這裡開展遠洋貿易了。
羋婉兒急忙寫了一封家書,連同着陛下的聖旨一同帶給了羋強。
與此同時,大契皇帝的旨意下來了,不去追究他們叛亂之罪,這些高立君臣也終於能睡上一個好覺了。
就在他們鬆了一口氣,想問問什麼時候能返回高立的時候,負責來傳達旨意的付薪翰微微一笑。
“陛下說了,對於你們這些不通教化的蠻夷小國來說,我大契上國就應該像父親教導兒女一般,當以教化爲先!”
“你們叛亂在先,陛下雖然饒恕了你們的死罪,但教育還是不能免的!”
聞言,再看見付薪翰的眼神,高立王可是嚇得不輕。
就聽見付薪翰輕聲說道:“請大王就在這燕京城暫且住下吧,從明個開始起每天都有翰林院的講學士來給諸位講授我大契禮法之道。”
“待爾等何事懂得了什麼叫做父子綱常,什麼是尊師重道,什麼是君臣之道後再返回高立也不遲。”
聽了這一番話,高立王頓時感到一陣眩暈。
這還能不明白嘛!
不就是被軟禁了嘛!
高立君臣瞬間鬼哭狼嚎了一片。
“休要再哭了!”
付薪翰瞬間變了一副臉。
“爾等七尺之身,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哪個再哭,那便是質疑我朝天子的抉擇!”
呼!!!
一瞬間,高立王和其臣子們全都沒了動靜,臉上的淚痕說沒就沒,他們連大氣都沒敢再多喘一下。
付薪翰見衆人穩定下來,便繼續悠悠說道:“爾等要比照倭國待遇!”
“凡是高立朝廷王室貴族子弟都要來我天朝進修。”
“當然,吃食住行費用全都要你們朝廷自理,若不能在大契科舉中得進士,休想還朝。”
此言一出,高立王直接昏過去。
他現在是萬分的後悔,當時怎麼就非得要叛亂呢?
一定是讓豬油蒙了心!
要不然怎麼有膽子來冒犯天朝上國的呢!
這下好了,就連自己的族人子孫也都要來大契做質子了。
這不就是給我一鍋端了嘛!
而在此時,倭國使團正在燕京城的街道上游走,他們的眼神裡全都充滿了好奇。
在他們而言,根本就沒有感覺到被作爲人質的感受。
松下次郎。
他是倭國松下將軍的嫡系次子。
王月進攻倭國都城阪良之後,松下將軍府就被他強行改名成了松下倭尉府了。
如今的松下次郎,也就是松下倭尉的次子。
要知道,次子不管是嫡出還是庶出,那在一般情況下都是沒有繼承權的。
除非是長子有病不得治,或是無法繼承的時候,次子纔會有機會。
說白了,次子就是備胎。
松下次郎作爲人質便來到了大契皇城。
看見了宏偉的城門,又看見城中的車水馬龍,松下次郎徹底被震撼到了。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房子可以是如此的堅固而且還可以有好看的花紋。
也從來都沒看見過,人們傳的衣裳可以是五顏六色的。
更沒敢奢望過,在這裡的人,人人有禮各個文質彬彬。
他現在終於明白了,和大契天朝來對比,倭國就是個窮鄉僻壤的小島。
就算是倭國的都城也比不上大契沿途的任何一座城池。
要是和大契的皇城相比,倭國的都城就是個小村寨而已。
看着繁花錦簇的燕京城,松下次郎的心底生出了強烈的自卑感。
大契不愧是天朝上國啊!
怪不得王大人一個區區安撫使就能帶着幾千精銳踏平我倭國呢!
我們倭國之人,真是井底之蛙啊!
松下次郎從這一刻開始爲自己的父輩們感到悲哀了。
在倭國那屁大點地方還要爭權奪勢,根本就沒見過如此聖域之地。
大契!
松下次郎的心中,大契已經是他心中的聖地了。
對於那個素未謀面的大契皇帝,松下次郎的心中更是充滿了崇拜。
能做大契皇帝的男人,那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人!
他一定是最富有,最強大,最有權謀的男子!
倭國這種小島上的人,性格就是這樣了。
或許是因爲骨子裡就是賤民的思想,所以他們表現出來的就是崇拜強者,甚至會對強者趨炎附勢。
只要夠強大,他們就可以毫無廉恥的直接倒戈,哪怕對方是敵人。
他們這樣卑賤的種族,就像是瘋狗,只要稍微厲害一點的人就能將他們馴服。
但若是有一點顯露出不如他們的地方,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背叛!
所以,與其說這些倭國卑賤之人是瘋狗,倒不如說他們是豺狼。
管他是什麼呢,反正不是人。
但這些倭寇要是用的好了,看個家護個院還是極好的。
另一邊,齊州島。
此時,這座小島之上那是相當的忙碌。
王月在接到了聖旨之後,都沒有來得及等到下一任安撫使到來交接,就急匆匆的跟着傳旨太監回了燕京。
現在高立安撫使的位置是空缺的,但是依然按照王月留下來的想法運行着日常公務。
大契的商人們將綢緞、烈酒、陶瓷和龍涎丹,一整箱一整箱的裝船運往齊州島。
而高立的商人和倭國的商人,他們也會開着他們的小破船來到齊州島上進行交易。
倭國的皓石是大契商人最喜歡的交易物品,高立的人蔘等貨物也兌換成了烈酒和龍涎丹。
除了和大契有交易之外,倭國的商人也會向高立購買糧食和藥物。
一個初具規模的三角自由貿易區,就這樣在齊州島落戶了。
齊州島上的繁榮是肉眼可見的,經濟發展在未來也是絕對有前景的。
高立安撫使作爲交易區的主辦方,自然是要在其中抽取稅收的,短短几天的時間齊州島收到的商稅就抵得上登州集市一季的稅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