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果然虛僞,龍族天天引誘海妖進攻陳塘關、武帝城一帶,然後又逼迫東荒蠻族攻打人族邊關,可以說乃是暗地裡的敵人,哪裡有什麼關係和情誼可言?
想着這些龍王敖廣譏諷一笑:“多謝道祖體諒。”
那麼那朵魔丸所化的紅蓮該如何處置?
這是一個問題。
就在此時帝如來忽然說道:“魔丸所化的寶蓮,不如就送給龍族了吧,就當是給龍王喪子的賠罪大禮?”
有了紅蓮,龍族定然可以再造一位年輕的絕世天驕。
頓時不僅龍王敖廣,就連雲上的巨龍都雙目一亮。
這份禮讓他們龍族不起戰端一段時間,絕對夠了。
就在這時候,一葉孤舟自海上來。
那孤舟如劍,竟然輕鬆穿過了立起的海水。
舟上站着一個負手而立的青衣少年道士和一個貌美無雙的道姑。
道姑臉上寫滿了別樣的神采,那是一個勇敢且充滿活力的女子。
彷彿給她一柄劍,她就敢挑了整個江湖。
“寂照庵越冬。”神王陳將的神色有些古怪。
至於其它更多的人,則是發出了難以置信的驚呼。
“太平真人!”
是的人族第一大魔頭太平真人竟然出現在了這裡。
出現在了人族數位通天的面前。
當然這時候很多人都看向了藍劍。
因爲當初藍劍說過,只要太平真人敢出南詔,讓他遇見,他一定會殺了太平。
神王陳將暴喝道:“太平,你竟然敢出現在此!”
雲上的巨龍和龍王敖廣也看向了小舟上的青衣少年道士,眼裡只有濃濃的敬畏。
面對昔日一劍逼退魔族三十萬大軍的太平真人,誰能不敬畏?
白三看着這些熟悉的面孔,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道祖、佛祖、儒聖、東神王、刀聖、藍劍主、寧仙子好久不見。”
沒有人迴應。
大家的目光依舊在藍劍身上。
寧青青嘆了口氣,輕喚一聲:“師兄。”
藍劍:“放心我不會手下留情。”
語畢他便化作一道劍光而去。
頓時立起的海水皆落回海面,一股恐怖的天地威壓籠罩整個大海乃至海畔的陸地。
饒是敖廣感受到藍劍所爆發出的劍氣和劍意,都有些心悸。
劍宗之人,果然不好惹,也惹不得。
無數的劍光籠罩小舟,似要將白三和越冬連同小舟就此切碎。
在整個人族甚至天下,最快的劍便是藍劍的。
快有時候指鋒利程度,有時候指速度,在這裡兩者都是。
在藍劍出劍的瞬間。
白三也出劍了。
他握住了骨笛,無數的劍光就此四散,迎上了向小舟包裹而來的劍光。
電光火石之間,刀劍的撞擊聲不絕於耳,甚至震耳欲聾。
東海畔四處出現了強大的結界。
哪怕是道祖、佛祖、儒聖這等人族三教教主的大物,不起結界都會被白三和藍劍打鬥的餘波影響,更何況其它人。
劍光散,二人的初次對決竟是平分秋色。
白三手裡握着骨笛。
藍劍手裡握着一束星河。
那星河是一柄劍。
劍名“星河萬里”。
無數如星光一般的劍光再次出現,向着白三聚攏而來,完全封鎖了白三的退路。
這就是藍劍的劍道,無比霸道。
不讓你退,逼你正面迎戰,然後擊敗你。
越冬的身影已經來到了海上,她並不準備出手,只是靜靜地看着這一切。
饒是她極力掩飾,在看向藍劍的目光時,也有桃花綻放。
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
大海上星河散落,竟是籠罩整個天地。
宛如這一方世界,都成爲了藍劍的主場秀。
白三看着那些垂落如劍的星光,舉劍相贏。
頓時海上風雪起。
波瀾壯闊的海面凝結了無數的霜花很是好看。
“劍宗星瀾劍訣!”
有人忍不住驚呼出口。
不錯白三用的正是劍宗九峰的星瀾劍訣。
而能把星瀾劍訣用的這麼完美的人,大概世間如今卻也超不過四位。
風雪如怒,落在星輝上,發出了可怕的劍鋒撞擊的聲音。
那些星輝和風雪都不是真實的,而是來自白三和藍劍的劍光與劍意。
這注定將是世間最燦爛的一戰。
哪怕是道祖、佛祖、儒聖這般的人物,亦或者是崑崙刀聖那般的存在,都絕不想錯過這一場戰鬥任何的一個細節。
無論是藍劍還是白三,都是天下最頂尖的劍客。
能夠稱得上問鼎劍道的,也只有他們。
當白三使用星瀾劍訣,以風雪如怒擊散藍劍的星輝時。
藍劍那束星輝頓時化作了一隻巨大的鳳凰,翱翔於九天。
正是劍宗梧桐峰浩然劍訣裡的鳳舞九天。
無盡的烈焰散落,頓時融化了冰雪。
這本是自然現象,但卻蘊着無窮無盡的劍鋒碰撞聲,無比刺耳。
彷彿天地的一切,都是劍與劍的對決。
這是什麼?
“這就是劍宗的萬物一劍?”曹玄微笑看向寧仙子。
寧青青回答:“不錯這就是師兄和太平的萬物一劍。”
就在這時候,白三忽然握住骨笛,如同船伕將船槳狠狠拍向湖面一般,將骨笛拍向了大海。
頓時四海之水皆立,宛若連天而垂。
海水連天,瞬間便湮滅了藍劍劍火。
“原來竟是劍宗的破海劍訣。”曹玄微笑說道。
崑崙天下第一大宗崑崙派跟劍宗的聖湖峰關係向來極好,作爲崑崙派的掌門人崑崙修行界第一人的曹玄,自然能夠一眼看出白三用的是破海劍訣。
就在這時候藍劍揮舞着那一束星光,天地宛如停滯了一瞬。
那一瞬間萬物之中有一股莫名力量凝聚成河,竟是朝着漫天海水壓了下來。
寧青青蹙了蹙眉頭,喃喃低語:“歲月劍法。”
是的這正是劍宗第七峰春秋峰的歲月劍法。
以歲月爲劍,自然可以壓得住萬物,如何壓不住這四海皆立之水。
看着歲月如河亦如劍而來,白三並沒有慌亂,而是用出了赤月峰的九死劍訣。
無盡的戰意自天地間而起,涌入白三的骨笛之中,白三的骨笛斬出了一道可怕的劍光。
那劍光無比孤絕。
就像是一個陰狠人物不給人留退路,想要置人於死地而不擇手段。
劍光至,歲月破。
衆人皆驚。
“這怎麼可能!”
“既然是以歲月爲劍,怎麼可能有人擊敗歲月?”
“歲月向來無解,任何人都不過是歲月的奴隸,這怎麼可能會被擊破?”
衆人議論紛紛,乃至那些通天大物都顯露出來了不可思議之色。
他們當然不會懷疑藍劍的歲月劍法不完美。
就在這時候寧青青解釋道:“我劍宗弟子永不爲奴,爲何不可擊敗歲月?難道諸位不知道縱九死尤爲悔的意思,難道諸位忘了北境長城時劍宗的九死劍訣?”
衆人一陣沉默恍然大悟。
就在這時候天上灑下了無數的月光打散了白三那一劍。
“瑤歌劍訣。”隨着一人的驚呼。
那劍光所起之處,隱約響起了動聽的仙樂。
這時候很多人都看向了寧青青。
因爲寧青青正是瑤臺峰的峰主,只是不知道藍劍用出的瑤歌劍法,比起寧青青來如何?
月光落下,白三握住骨笛,自有無數桃花自大海而起。
大海自然不會開桃花,那些桃花正是白三的劍氣所化。
映日桃花別樣紅,瞬間斬碎了那如劍一般的柔和月光。
桃花殺本就是劍宗殺意最強的劍法,用來破最爲柔和的瑤歌劍訣正好。
如果劍宗弟子能夠在這裡看到這場戰鬥,想來一定受益匪淺。
劍宗掌門與小師叔的絕世對決,比天下古往今來任何劍客的戰鬥都要精彩令人受益匪淺。
就在這時候藍劍手中的星輝綻放出可怕的劍芒,一座劍陣籠罩整個大海,瞬間粉碎了那些可怕充滿殺意的桃花。
瞬間成陣,恐怕也只有藍劍這般人物能夠做到。
而衆人卻在這座可怕的劍陣上,感受到了劍宗大陣的氣息。
“這……”神王陳將想起了當年紅原上的那些事情,忍不住臉色微微一變。
這一次解釋的並非寧青青,而是道祖徐知守。
那位樣貌平平卻宛如與天地相合的中年道人捋了捋自己的鬍鬚,笑着說道:“清天劍法本就是陣法,或者說應該叫做清天劍陣。”
就在這時候白三舉起了骨笛,做出了一個拔劍的動作。
那一瞬間宛如無數劍影歸於骨笛。
“這是什麼劍法?”孔青衫有些不解。
“這是小清峰的誅仙劍訣。”寧青青眯了眯眼睛,神色有些感慨。
劍宗雖然依舊出現在人族各處,其弟子依然持劍作戰。
甚至劍宗門人要比其它三教、十大仙朝任何一方勢力的弟子參與的戰鬥都要多。
但卻沒有幾人能夠使出完美的誅仙劍訣。
因爲這劍太難。
一束劍光自大海生出。
將整個海面劈成了兩半,向天而起。
所過一處,無不被切斷。
藍劍蹙了蹙眉頭手持星輝,同樣斬出一劍。
萬里星河自天空而生就此落下。
兩道充滿着可怕的湮滅氣息的劍光就此相遇,白三和藍劍的身影擦肩而過。
衆人看着那兩道相遇又消散的劍光,露出了驚恐的神情。
哪怕是神王陳將這等大物,都忍不住後背流出了些許冷汗。
太平真人和藍劍,果然是這世間最可怕的劍客。
劍光的餘波綿延萬里,竟是將東海畔無數山嶽砸平。
女帝看着這場戰鬥神色複雜。
至於道祖、儒聖、佛祖那些人,則是在心裡拍手稱快。
他們巴不得那藍劍和白三都一起死了纔好,劍宗死的人越多越好,甚至不存在這個世界更好。
劍光散。
白三和藍劍的身影重新出現。
他們二人都受了不輕的傷,看上去很是狼狽。
但依然如同天地間最鋒利的兩柄劍,屹立在人間。
饒是現在徐知守、帝如來、孔青衫那些人無比想殺死白三,也不敢輕舉妄動。
因爲誰都不知道白三現在還能多強,如果 一不小心逼瘋了白三,與他們其中一位同歸於盡可就不好了。
天下的修道者向來惜命,尤其是境界越高的修道者越怕死。
白三伸出了手。
那魔丸所化的紅蓮便落在了他的手裡。
“師兄你的劍也不怎麼樣。”
他笑着說了這樣一句話後,轉頭看向了龍王敖廣。
“這紅蓮我要了,你們龍族如果有何不滿,可以來找我,到時候我和越冬隨時奉陪。”
藍劍冷冷地看着白三,沒有說話。
他看誰都冷,哪怕是寧青青或者說劍宗的那些門人。
他的眼裡沒有什麼情緒。
大家都在看着他們這對師兄弟,也看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還是如當年那樣,一個冷如冰雪,一個如沐春風。
龍王敖廣乾笑兩聲,也不敢說什麼。
沒有人願意得罪白三這樣的瘋子。
微風起。
白三的身影瞬間回到了小舟上。
越冬也回到了舟上,拿起了船槳。
不過小舟沒有動,因爲她在看着藍劍發呆。
藍劍終於開口:“你這是在助紂爲虐。”
越冬:“你真的要娶她?”
藍劍:“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了。”
越冬:“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會改變主意?”
藍劍:“是的。”
越冬:“那我就殺了她。”
藍劍蹙了蹙眉頭:“你跟太平在一起,怎麼也變得這般邪魔外道。”
越冬:“你不喜歡?”
藍劍:“我很討厭。”
越冬轉頭看向白三:“你師兄終於不喜歡我了。”
白三笑着摸了摸她的頭:“你很好,他不配。”
越冬蹲下了身子,紅了眼眶:“或許是我不配吧。”
白三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好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候,女帝趙袖一步踏出,眯了眯眼睛看着越冬,鋒芒畢露。
“你想殺我?”
她寒聲問道,戰意十足。
人族幾大通天大物相顧無言,心想:難道人族最強的幾位女子中的兩位,竟然要在這裡決一生死?
越冬紅着眼眶站了起來:“是又如何。”
藍劍:“趙袖不要出手,越冬只是一時糊塗。”
趙袖回首怒喝:“藍劍這件事情不關你的事情。”
越冬亦看向藍劍嘶吼道:“我很清醒,你個白癡。”
白三看着師兄發窘的模樣,有些想笑。
這還是他生平第一次見到有人敢罵師兄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