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來來往往,進進出出的人們,卻註定要體驗一次別樣的乘坐經歷。
就在最勝寺直輝抵達皇居大門,等待傳喚的時候。
就在小野拓和堀沢一郎面見治安視廳副總監,陳述事情經過及箇中厲害的時候。
就在警備部特別行動隊抵達富阪、原宿地區,準備與兩隻妖怪開展一場大戰的時候。
就在藤臨將太揹着昏迷過去的林奇介回到林家的時候。
東廳,變天了。
“轟!”
晴空一聲巨響,像是上蒼髮怒一般,瞬間響徹整個東廳23區。
同一時刻,不論是室內還是室外,所有的人都聽到了這一聲巨響。
“天吶,那是什麼?”
異變突起!
銀座的商場裡,人們震驚地透過窗戶,看向遠處的天空。
秋葉原的馬路上,正在表演節目的COSER們,紛紛停下手裡的動作,擡起頭呆呆看着天空。
澀谷的街頭,造型浮誇的歌手們,手指停在吉他的弦上,瑟瑟發抖。
新宿的寫字樓裡,白領們站在落地窗前,忍不住地輕捂着嘴,眼中滿是驚恐。
山手線的乘客們,也都紛紛面露駭然之色,眼睜睜地看着窗外不斷後退的景色裡,一層又一層的烏雲,像是你追我趕一般,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
它們瘋狂地蠶食擠壓着蔚藍的天空,像是貪婪的鬣狗,很快就將這片蔚藍啃噬的一的點不剩。
夜還未到,天已經黑了。
啃噬的過程中,一團又一團的小烏雲分化而出,像是天上降下一片隕石雨一般,密密麻麻地朝着地面落下。
每一團烏雲落在地上,濺起一團黑煙,隨後像是在人羣中搜索什麼似,找到了目標,朝着一個路人撲了上去。
路人被烏雲纏繞着發出陣陣痛苦的嘶吼,旁邊的人們躲得遠遠的,眼見着幾個呼吸的功夫,嘶吼聲越來越小,那團烏雲漸漸消失,露出一個令人恐怖的身影來。
“這,這……”
一把收着的油紙傘立在原地,傘柄化作獨角,傘面上有一顆巨大的獨眼,獨眼下面還有一條吐出來的舌頭。
周圍的路人們眼睜睜地看着一個人類變成妖怪,嚇得想跑,卻發現竟然無法挪動自己的腳步。
“這是獨傘小僧!”
有見多識廣的人聽說過不少妖怪的奇談,瞬間就反應了過來,眼前的傘妖到底是什麼。
只是他們怎麼想不懂,爲什麼一個人會突然變成一個妖怪?
這樣的一幕幕發生在東廳23區的每一處街道,天下降下的無數烏雲,就連那些商場和寫字樓的人也未能倖免。
有打扮靚麗的職業女青年,變成長着三根尾巴的狐妖。
有無所事事,靠在欄杆上打量女性的中年男人,忽然就雙眼通紅,變成一副揹着陶罐,提着燈籠打扮。
有做着刺身的廚師,忽然間菜刀變成了一口巨大的棺材。
工廠里正在訓斥工人的資本家,被烏雲一撞,忽然就變成嘴角獠牙外露的吸血鬼。
只有山手線上的乘客們,不知爲何,所有的烏雲都在這裡掉頭去往別處,成了爲數不多的倖存者。
看着外面發生的一幕幕恐怖景象,這個有些老式的鐵質外皮,竟然讓他們生出一種依賴的安全感。
“嘩啦!”
嘩啦一聲,傾盆大雨從天而降,渾濁了人們的視線,也讓整個東廳變得更加混亂。
尖叫聲,哭喊聲,外強中乾的怒吼聲,都被這大雨噼裡啪啦的聲響所掩蓋,紛亂喧鬧的聲音傳不出去,反倒顯得寂靜許多。
就像這高速運轉的機器,停止了工作一樣。
大雨中百鬼夜行,我們混在其中,比鬼還要高興。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櫻田門前的治安視副總監心中一陣悲涼,儘管就在剛纔他已經下令,警備部第8機動隊,公安部特別搜查隊前往支援。
但接下來的發生的事情,還是遠遠超過了他的想象,秘書室內不斷響起的電話鈴聲,意味着一個又一個的妖怪出現。
“命令!各方面本部擁有自行決斷權,統轄各區間治安署擊殺妖怪,穩定治安,救援民衆!”
“災害對策課機動救助隊迅速前往人口最密集的銀座、池袋、新宿等地開展救援,並上報公共安全隊員,請求自衛隊和醫療支援。”
“SAT一隊前往池袋,二隊前往新宿,三隊前往澀谷,災害對策部隊前往銀座,其餘所有外勤治安員,全體出動,支援方面本部和各地治安署!”
皇居。
皇宮治安結成半圓形,踩着有些溼滑的草甸,一臉緊張地看着不遠處雨幕中的妖嬈身影。
在他們身後,現任天皇,內閣總理大臣、官房長官等內閣成員俱是臉色慘白,一臉的難以置信。
爲什麼會是這個女人?
擔任東廳治安視廳刑事部長官的最勝寺直輝,此刻也和內閣大臣們站在一起,如果是平時,他甚至還會感到與有榮焉,但這時,他的心裡只有不敢發泄出來的憤懣。
尤其是站在他身邊的高橋清孝,讓最勝寺直輝恨不得給他兩個大嘴巴子。
“最勝寺!請注意你的言辭,這裡是皇居,站在你面前的是天皇陛下,和各位內閣長官大人,你在這裡胡言亂語些什麼?”
要不是高橋清孝不僅不相信他的話,還在那裡逼逼叨叨一直訓斥他,衆人也不會錯過最佳的逃跑時機。
等到衆人相信最勝寺直輝的話時,已經有三十多個皇宮治安躺在了地上。
方纔還義正言辭訓斥他的高橋清孝,此刻縮的比誰都靠後,簡直巴不得將天皇擋在他面前,只是衆人的視線此刻都被那個女人所吸引,纔沒有人注意到高橋清孝的行爲。
那個女人踩着一雙木屐,蓮步輕移地展露着自己妖嬈的身姿,雨水從她身上繞過,像是被從中隔開一樣。
她穿着一件華麗繁盛至極的十二單衣禮服,赤、紫、青三種禁色渲染其上,龍鳳龜蛇紋繡栩栩如生。
這種十二單衣的禮服在平安時代以前非常盛行,隨着聖德太子派遣遣唐使以後,在逐漸地退出歷史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