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凡間靈氣匱乏已久，如今剛剛開始復甦，強者還是太少，一隻虎級天人，就讓我們這麼多人費盡周折。”
“若是有更爲強大的邪魔現世……”
他話沒說完，衆人俱是一陣沉默，他們雖然不知道所爲的虎級究竟是什麼意思，畢竟在他們的認知裡，這也只是第三次接觸域外邪魔。
第一次，是在雲言寺，何清易和虛昀各自施展絕技才誅殺了一隻琴蟲獸。
第二次，是在石門府臨濟院，由北天師道的古代超凡者天師寇謙之親自出手擊殺。
而這第三次，算是讓他們真正地體會到，域外邪魔的可怕，絕不僅僅是他們所知道的，大洋彼岸利加經歷的事件那麼簡單。
“不過，諸位也不必太過擔憂，在下這次下山，就是爲了提升賽爾斯超凡界的力量修爲而來。”
何清易與虛昀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一絲疑惑。
各脈超凡者的修行方式雖然各有不同，但無一例外，都是通過吸收天地自然之靈，轉化爲自身的靈力，不斷修行纔能有所提升。
眼前這位呂先生，難道有其他辦法？
何清易輕咳一聲，忙不迭地問道：“敢問呂先生，是要如何提升？”
呂鑫沛微微一笑，這正是林川交給他的任務。
“不知兩位可還記得，前段時間出現在燕都、金陵等八地的倒景八風臺？”
作爲超應辦公室一地負責人的樑玉舟，對所有超凡事件的掌握可以說是本職工作，自然一聽這話，便知道呂鑫沛所指的是什麼。
“原來那些突然出現的白玉石臺，是叫作倒景八風臺嗎？”
“正是。”
呂鑫沛點了點頭。
“當年顓頊帝絕天地通之後，三界分離，人間之事歸人間，仙神妖鬼之事歸天庭地府。”
“但世間生靈仍然可以通過吸收天地自然之靈踏入超凡之路，後來人類經由先秦百家，諸子聖賢體悟天地之理，開創了各脈修行法門。”
“所以即便是絕天地通之後，人間不論是修行的超凡者，還是成精作怪的生靈，亦是不少，甚至在這些基礎上，還演變出不少新興的宗脈。”
“可惜，天地自然之靈雖是亙古便有之，但絕地天通之後，失去三界輪轉規則支持，凡間俗氣沾染太多，轉化爲靈力也就變得越來越難。”
“這也就是爲什麼，很多人會覺得，越是人口密集的地方就感覺越壓抑，越是人跡罕至的山野，反倒輕鬆愜意，神清氣爽。”
“後來超凡界發現了域外邪魔的存在，與它們之間的戰鬥也在不斷地消耗折損着我們的力量，世間超凡越變越少。”
“終於在前朝末年，各家超凡可以說是幾近斷絕。”
何清易深有體會地點了點頭：“確實如此，如果不是那日簡寂先生臨凡，茅山上清派到現在怕是還只有我一人。”
虛昀也對呂鑫沛所說，沾染凡間俗氣太多，將天地自然之靈轉化成靈力會變得越來越難而深信不疑。
畢竟曾經的荃宗各家一個超凡都沒有，不正是因爲他們變得越來越世俗嗎？
甚至於荃宗祖庭還跑去成立了文化傳媒公司。
真是要把達摩祖師氣得再只履東歸一次。
“但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一線生機，這倒景八風臺，便是記載在靈憲上，能夠幫助超凡者快速提升實力的天地至寶。”
何清易眉頭一皺，若有所思地看向呂鑫沛。
“呂先生所言，莫非是科聖張之衡所作之《靈憲》？”
“不錯，張聖正是靈憲祖師！”
在場幾人自然都知道呂鑫沛口中的張之衡是誰。
被稱爲木聖，又作科聖的張之衡是賽爾斯東漢時期最傑出的發明家，可以說是天文地理無所不通、曆法機械無所不精，甚至連算術和文學亦是造詣不凡。
世界上最早用於觀測地震的候風地動儀，能夠顯示星體運動的渾天儀，相當於自動日曆的瑞倫冥莢，以及計裡鼓車、獨飛木雕等堪稱驚世之作的，都是出自他手。
除卻這些發明外，張之衡還在歷史上留下許多的文學作品和學術專著。
《靈憲》一書便是他有關於天文學的代表作品。
但直到今天，何清易他們才知道，原來這位大名鼎鼎的科聖張之衡，竟然也是超凡者的一員。
呂鑫沛繼續解釋道：“張聖學究天人，很早便發現整個超凡界都在走向一種無可逆轉的衰落。
他意識到，若是再這樣下去，一旦邪魔降臨，世間再無超凡可以應對，必定掀起生靈塗炭。”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非但沒有和大多數超凡者一樣爭先恐後地吸收天地自然之靈。
寄希望於自身可以超凡脫俗、飛昇成仙，反倒是將全部的精力都放在研究如何逆轉改變這樣的現狀上。”
“上窮碧落下黃泉，皓首窮經三十年。”
“終於被張聖發現了這大道遁去的其一，將其記載於《靈憲》一書中傳下，而這就是你們如今稱作的靈氣復甦！”
“只可惜，張聖自己爲此消磨了磨太多心力，年過六旬，便溘然長逝。”
“直到東漢末年，季漢武鄉候諸葛明，得張聖傳承，創立靈憲一脈，每代僅傳一人，負責維護超凡各脈的傳承。
保證整個超凡界能在一千多年以後的靈氣復甦出現時，能夠再現世間！”
何清易略有不解地看向他：“依呂先生所說，簡寂先生臨凡也是與你們靈憲一脈有關？”
虛昀和樑玉舟同樣也是一臉殷切地看着他，畢竟自去年以來，諸多古代超凡者一一現世早已不是什麼秘密。
如果真是都和靈憲一脈有關，那就有希望聯繫上傳說中的天庭衆神了！
呂鑫沛搖了搖頭，苦笑道：“簡寂先生早已是天師果位，已是陸地神仙，在下可沒有這個本事。”
“儒道佛都是歷史悠久的大門大派，大能衆多，自然是不需要靈憲一脈去操心什麼，在下所能做的，也只是替偃術師這樣本就人丁不興的宗脈尋找傳人傳下法脈罷了。 ”
“至於幾位所期待的事情，在下也能猜到一些，但很遺憾，三界分離之後，縱然亦有不少人升入天庭任職，但那早已不是我等能夠聯繫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