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鈞用擔憂的眼神看着江意,“你們二人都沒意見的話,那這一場加註成立,事後戰敗方將手中上品法器交給戰勝方。”
鐺!
“守擂賭鬥第四十場,開始!”
羅鈞宣佈開始之後,蔣天縱謹慎地沒有先出手,以此彰顯他的氣度,畢竟他修爲比江意高出許多,這麼多人都看着呢,他也是愛惜名聲的。
花姑試探性地從江意懷中出來,赤炎豹散發出練氣巔峰的威壓,花姑又被嚇得一頭扎進江意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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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揉了揉花姑,“沒關係,這個確實不是你能對付的,去找個安全的地方待着,這場,我勉爲其難的勤快一次,親自打!”
江意五指扣住劍柄的剎那,渾身慵懶氣韻被無形劍氣粉碎,瞳底映出三尺青鋒的冷光,脣角笑意尚未收斂,眉梢就已凝出千磨萬礪的銳意。
彷彿那十二歲的稚嫩皮囊裡,一柄封藏數年的兇刃陡然甦醒。
遠處樹下,赤松子捋鬍子的手一頓,目光牢牢鎖定擂臺上那道黑髮披散的清瘦身影,“像了,更像了!”
旁邊的林溪月不知道赤松子在說什麼,只是一味的眉頭緊蹙,對江意表示擔憂。
“練氣六層打兩個練氣巔峰,任她奇招再多,這一場都很難贏了。”
赤松子捏着手裡的玉牌,也很爲難,要是江意這場輸了,功虧一簣,他這玉牌給是不給?
另一邊角落裡,趙蒼雲緊握腰側刀柄,雙瞳因爲莫名的激動而微微顫抖。
“你認識她。”商時序慢聲說道,並非疑問,而是肯定。
趙蒼雲笑呵呵撓頭,“不好說,我再看看。”
“蔣天縱懂得御蟲之道,從眼下的情形來看,你認識的那位姑娘,必會吃虧!”
趙蒼雲不語,只是摩挲着下巴,用充滿危險意味的目光‘掃視’蔣天縱。
人羣中,沈菩寧抱住辛無雙手臂,“怎麼辦無雙,我忽然好緊張,你說阿意能不能贏啊。”
“能!”
這次換辛無雙斬釘截鐵,沒有半點懷疑。
“啊?爲什麼啊?”沈菩寧不解。
辛無雙搖頭,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一種強烈的感覺。
“能個屁,她要能贏我把頭擰下來。”
齊天在兩人旁邊低聲叨叨,換來沈菩寧一記眼刀。
“前頭對戰的都是練氣後期,這回蔣師兄親自上,練氣巔峰的實力,江意靠那些有毒的手段肯定贏不了的。”
“對,她的嵐妖明顯連火炎豹的威壓都扛不住,躲一邊去了,她一個只會幻術和治療的練氣六層,不輸就有鬼了。”
“萬一江意還有底牌呢?比如說,她爲什麼用劍?”
“那劍不是用來施展幻術的嗎?”
“她也就能靠着上品法器逞威了,本人肯定是個廢物。”
“江意要是不接戰,直接宣佈守擂結束就好了,換我到最後輸掉全部,得心疼死。”
竊竊私語聲不斷,大部分人都不看好江意。
擂臺上。
江意腳尖剛動,火炎豹雙足焰光暴漲,瞬息化爲三道火焰殘影撲襲而來,三影之中只有一道是真身,速度太快難以辨別,許多跟蔣天縱交過手的修士都曾在這‘炎影’上吃虧。
只要判斷錯誤,炎影之後就接‘突襲’,瞬息將撲殺速度和力道再提高一個層級,就算有護身法器,也得重傷。
圍觀衆人緊張屏息,沈菩寧更是抓得辛無雙蹙眉。
辛無雙看她好幾眼,最後硬把她的手從自己手臂上掰開。
灼熱的烈風吹開江意臉旁亂髮,她嘴角始終噙着一抹淡笑,在髮絲飛揚而起的時,右手持劍隨意橫掃。
破土!
霎那間,腳下擂臺磚石翻涌開裂,三面山岩虛影拔地而起,分毫不差地將三道炎影擋下。
蔣天縱瞳孔緊縮,沒想到江意會擋得這麼輕鬆,他之前被江意用此招擋過一次之後還曾特意去藏書樓中瞭解過她所學的《鎮嶽劍法》。
不是說破土只能揮起一道山岩虛影嗎?爲何她揮出了三道,三道還都是實的,並非幻術?
爆裂聲夾雜着衆人譁然聲,不等蔣天縱和圍觀衆人細想,江意眼神一厲,抽劍一抹。
層巒!
三尺青鋒盪開道道青芒,似枯枝抽芽生生不息。
火炎豹嘶吼着噴出三顆熾焰彈,卻見江意閒庭信步般穿行在碎石煙塵之中,每一劍都精準點碎熾焰彈核心,讓其未爆先滅。
蔣天縱和火炎豹都驚了,這得多準多穩,才能如此破招?
他們第一回遇上這種事!
江意劍招綿密如羣峰迭嶂,帶着難擋的鋒銳氣勢,聲勢浩大,虛實難辨,逼得火炎豹節節敗退不敢硬抗,獸性直覺告訴它,江意只需一劍就能將它撕裂。
“炎柱!”
蔣天縱急忙大喊,火炎豹踏地一擊,三根烈焰火柱從江意周身拔地而起,頃刻間形成烈焰牢籠,將她結結實實困在其中,火柱向內壓縮,猛烈灼燒。
見此,蔣天縱才鬆了口氣,可這口氣還沒鬆到底,就聽一聲輕笑從火焰牢籠之外傳來。
“假的喲~”
蔣天縱:!!!
三重碧色山影突然出現在火炎豹背後,蔣天縱豎起雙指默唸‘解’字,這才發現火牢鎖住的只是江意的幻象,她真身不知何時已到了火炎豹背後。
“鎮——嶽!”
青影劍轟然下劈,三重山嶽虛影自半空斜墜而下,火炎豹來不及回身,被砸得四爪深陷進擂臺。
青石磚寸寸開裂的爆響中,山嶽虛影炸開,鋒銳不足以撕開火炎豹身軀,可那鎮壓山嶽的力道卻大得出奇,砸下來的角度也無比刁鑽,以巧勁硬生生將火炎豹數百斤的獸軀砸飛出去。
“啊呀!!”
人羣中有人躲閃不及,正好被火炎豹砸在下面。
若是有人留心,會發現此人正是之前一直嘲笑花姑廢物,又說江意施法速度慢,卻始終不肯上臺挑戰,總說風涼話的那位。
又一次,滿場寂靜,衆人皆驚,齊天下巴掉得老長。
太快了,一切發生的都太快了!
前後不到五息,他們都還沒做好心理準備,蔣天縱的火炎豹就被打下來了?
江意還就出了三招?
不確定,再看看。
嗯,確實是被打下來了,不是幻象。
老天奶,這個江意強到超出認知,這是練氣六層能做到的事情?
離了個大譜!
她修習的不是治療類功法嗎?
她本人這麼強,爲啥前頭非要坐在那裡,就這麼懶得起來親自動手?是那些人不配嗎?
“一個畜牲,也敢在我面前亂吠!”
江意輕甩長髮,挽了個劍花將持劍的手背到身後。
“你罵誰!”
蔣天縱咬緊後槽牙,周身十二把金葉刀隨着他的心神震盪不休。
“罵畜牲啊,難道不是?”
江意朝擂臺下嗷嗷叫的火炎豹歪了下頭。
“你!你你!”蔣天縱胸口劇烈起伏,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噗哈哈哈——
沈菩寧又憋不住大笑出聲,見旁人看過來趕忙捂住嘴,但是笑聲並沒減弱多少,笑到眼淚流出來,狂拍辛無雙手臂。
辛無雙吃痛皺眉,捏住沈菩寧手給她放下,往旁邊挪了挪。
之前跟江意對戰的趙幹藏在人羣裡,懷裡抱着還沒睡醒的火面狸,艱難地吞了口唾沫。
“幸好啊,當時跟她約定互不動手,最起碼,我輸的不難看。”